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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順子聞言沉默,臉色沉重哀傷,雲舒默默握住他的手,他回頭看雲舒,見她眼中滿是擔憂,他嘴角微翹,輕聲道:“別擔心,我沒事。”
然後他拍拍靜安王妃的肩膀道:“大姐,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別難過了,那桃李院還沒整理出來,不如先去我們院子坐坐吧?”
靜安王妃依然一動不動的望着院子裡的一草一木,似自言自語似小聲傾述:“想當初,母親被譽爲本朝第一美人兒,風風光光嫁入相府,繼而生了我,之後沒幾年又生下你們這對雙生子。一切看似都那麼完美,可誰知道本朝第一美人的日子沒有一天好過過。
自我懂事開始,就沒見母親有幾天笑臉,成日忙前忙後打理府裡的事、族裡的事,一年到頭就沒怎麼休息過。可他了,不來孃親院子就算了,還到處沾花惹草,又讓母親來給他擦屁股,甚至在母親身懷六甲時跟母親的貼身丫鬟搞出醜事來……”
靜安王妃越說越氣,眼中似乎還有仇恨的東西在流動,她言語中的他自然是她的生父、雲舒的公公無疑,想起上次在宴賓樓撞見他和大肚子的淑梅,相信大姐所言非虛。想來小順子兄弟和老爺子本人都是勤政自制之人,爲何中間這公公就偏偏是個色胚了?
看王妃臉色不好,小順子依然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卻沒有言語,也是,那人不管有多大的錯,畢竟是他們的生身之父,能說什麼了?
靜安王妃靜默片刻,怒氣不消反增,她的話幾乎是從牙縫兒裡蹦出來的:“自你們倆被族裡人帶走後。母親每日以淚洗面,也沒心思梳妝打扮,時常四處奔波尋找你們,他卻說母親瘋魔了,就把母親和我趕到這常年不來人的偏僻小院兒來,還刻意派人守着不讓我們出門,也不讓親友來看我們。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相府夫人瘋魔了,連帶我這個嫡長女也不正常了。下人欺負我們,沒有打賞就不給飯食,這小院兒裡的東西都是被那些狗奴才生生搶光了的。
而他了,從沒想過來這裡看上一眼,依然在外面花天酒地不說,更有甚者媒婆連連登門要給他續絃。呵~~這是家嗎?這算個什麼家?”
靜安王妃說得眼角帶淚、胸口起伏。慶兒見之過去抱着她胳膊,心疼的掏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孃親別哭,慶兒長大了,誰敢欺負孃親慶兒就幫母親出頭宰了他。”
靜安王妃眼中含淚的笑笑,一手撫摸慶兒的臉:“好孩子,別動不動放狠話,你父王知道又要生氣了!”
“沒關係,反正父王不在。母親,你方纔說的人是誰啊?慶兒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靜安王妃頓了頓。回頭看向小順子,臉色有些尷尬,小順子揉揉慶兒腦袋道:“臭小子,別跟着瞎起鬨,你娘只是懷念祖母而已,沒有要找誰算賬。”
“纔不是了,孃親在家裡的時候從不落淚的,誰要敢惹母親難過,我父王肯定把那人抓來打板子。父王不在。孩兒就要爲孃親出頭。二舅舅,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吧?告訴我、告訴我啊!”
“別鬧了。你越鬧你娘越難過,這樣,聽說你也練了好幾年的武了,待會兒跟我比試比試,只要你贏得了我一招半式,我就告訴你。”
慶兒上下打量小順子一番,見他一身文人打扮,看上去就是個風花雪月的翩翩佳公子,心想就算他會武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便欣然答應,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看慶兒率先跑到了前面,靜安王妃急道:“慶兒,你慢點兒,小心路滑啊!”
“沒事兒沒事兒,娘,師傅教了我輕身功夫,我練習練習,待會兒一招就要贏了二舅。”這孩子興沖沖的看似小跑,眨眼功夫就不見了人,靜安王妃有些着急的追了上去。
看他們二人走了,小順子扶着雲舒道:“娘子,我們也出去吧!”
雲舒回頭看一眼那院子,小聲道:“小順子,這真是你娘住生前住過的地方嗎?你怎麼都沒帶我來過?”
“這地方塵封已久又地處偏僻,我和大哥只有每每孃親的忌日纔來看看。”
“是嗎?”雲舒本還有很多問題想問,看小順子難過的樣子,她又有些猶豫。小順子拉起她的手:“走吧,咱們邊走邊說。”
二人穿過密林走到假山處,小順子突然腳下一停,雲舒回頭:“怎麼了?”
“娘子,你站着別動!”小順子縱身一躍跳上假山,再下來事手裡多了個東西。
“這是什麼?”雲舒湊上去看看,原來是個女用的香囊,看上去樣子很陳舊,已經掉了色,不過做工卻非常精緻,好像還有點兒眼熟?
她擡頭看看方纔小順子拿到香囊的位置,離地面至少兩三米高,周圍溼滑陡斜,一般人要上去不容易,再加此處環境幽靜,來這兒的人本就很少,雲舒奇怪道:“什麼人會把香囊掉到假山上去啊?”
小順子皺眉將香囊翻來覆去查看一番,沉吟道:“這是江南繡房進貢的精品,應是大戶人家小姐所用。”
“啊?小姐用的!不會吧,咱們家一共也才兩個未出閣的小姐,九妹離開了,十妹成日被徐姨娘拘着,怎可能跑到這兒來?小順子,你沒看錯吧?”
“不會錯,這批繡品我親眼見過,進貢之人還特地送了一批到府裡來。”
“是嗎?那……那府裡的主子應該都有吧?”
小順子微微眯起眼:“但喜歡這種樣式的一般都是未出閣的年輕小姐。”
雲舒皺眉:“小順子,你想說什麼?莫非你認爲這是十妹的?”
小順子不知可否,雲舒想了想,再次看看那假山,搖頭道:“不可能,就算是十妹的,肯定也是她弄丟了,或者被貓叼到上面去的,十妹又不會輕身功夫,怎麼上得去?小順子,你別胡思亂想,十妹那麼可愛又乖巧直率,不是會亂來的人。”
小順子笑道:“我也沒說她什麼啊,是你自己想多了!”
“我哪有,明明是你……”看小順子笑眯眯的樣子,雲舒感覺自己似乎被下了套兒,她皺眉道:“小順子,你瞎說的是不是?這香囊根本不是什麼未出閣小姐用的對不對?啊,對對,肯定是,哪個未出閣的小姐會用上面繡成對鴛鴦的香囊?你太壞了,要是被人聽見,十妹這輩子都完了,以後可不能拿這種事情說笑啊!”
小順子笑呵呵的拱手:“是,遵命,娘子,不過爲夫什麼都沒說啊,你冤枉爲夫了!”小順子說笑着摟着雲舒往外走,轉角時覷起眼掃了一眼方纔拿到香囊的假山位置,眼中一絲狐疑閃過。
二人從假山中轉出來,正好見靜安王妃正與幾個婦人說話,仔細看,好像是平時不怎麼說話的方姨娘,卻不見王夫人和衛瑩瑩的影子。
不過,這邊看來,靜安王妃對方姨娘似乎還有幾分尊重,比方纔對王夫人還好些,雲舒覺得奇怪,小聲問:“小順子,大姐跟方姨娘關係不錯啊?”
“還好吧!聽說當初孃親和大姐被幽禁在這假山小院中時,方姨娘偶爾會去偷偷去看看她們,給她們送些東西吃食什麼的。我娘臨終前兩個月能出那院子,也對虧方姨娘給我外公家傳信,大姐多半是感念她當年的恩情吧!”
“哦?方姨娘還幫過你們那麼多忙?看不出來啊,平時看她寡淡無言、老老實實的樣子,她對婆婆和大姐有恩,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了?”
“你又沒問,我說來幹什麼?再說她本就是我孃的陪嫁丫鬟,這麼做也是分內之事,算不得什麼大恩。”
“啊?陪嫁丫鬟!難道大姐方纔說的就是她?”
“不是,是另一個,那人在我大姐成親前一個月就自盡了!”
“自盡?……真的是自盡嗎?”
“這個……雲舒,都過去的事了,你就別再問了,特別注意別在大姐面前提起,大姐外面看似溫柔美麗,卻是個性情中人。她爲人婦這麼多年,還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其實我倒希望她能忘了那些過往,好好做自己的王妃更好些。”
雲舒擡頭,見小順子望着大姐的目光憐惜心疼,可見其感情之重。她想了想,點頭道:“好,我不問就是,小順子,大姐這次要留挺長一段時間,要不咱們邀她和慶兒去東郊宅子住一段時間吧?”
小順子想了想,“小住幾天倒還可以,不過他們是奉旨進京的,如果在咱們家住得太久,興許皇上會起疑心,萬一派人盯上東郊宅子就不好了。”
“啊?沒那麼嚴重吧?”
“莫擔心,只是以防萬一而已。不過……你無事的時候倒可以時常去靜安王府走動走動,一來陪陪大姐,二來也省得看家裡這些是非。”
雲舒想想,點頭道:“也好,這府裡太過壓抑了,我不想費太多心神,以後我就……三天東郊宅子、三天靜安王府、三天府裡,正好九天,第十天你休假的話,咱們就出去遊玩遊玩,你看如何?”
小順子好笑道:“你倒會算計,不管怎麼安排,得把我的位置算進去。還有,不能太過勞累,別忘了你腹中還有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