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近一個月,累得快要吐血,本想休息一下,突然收到“秋實680”童鞋的和氏璧,非常高興,決定繼續加更,至少一週。
第二輪酒席擺好後,剩下沒有上桌的都開始上桌了,紅媒婆也被請了去。本來大姑也讓李氏去的,李氏藉口有身子,很多東西不能吃,還不如留下看火的好,將上席一事推諉了過去。
雲舒本想跟着李氏的,卻被紅媒婆硬拉了去,雲舒無法,反正自己肚子也餓了,就去湊湊熱鬧吧!
堂屋裡擺了三桌,坐的都是自家最親近的人。正中最大那張圓桌上坐的是湯氏、湯陳氏、蔣湯氏等長輩;左邊那桌是大姑二姑、周氏一輩;右邊那桌是張秀、水雲秋、蔣霜這一輩。屋裡除了顧家麟幾個孫輩的男孩外,全是女眷,老爹和叔伯姑爺們都在外面陪客人喝酒。
雲舒跟着大姑和紅媒婆最後進堂屋,紅媒婆一進去就笑眯眯的向湯氏那桌走去,嘴裡那些吉利話不停的往外蹦,噼裡啪啦說了一長串,一個詞兒也不見重複。屋內衆人都好奇的盯着這位舌燦蓮花的婦人,臉上滿是疑問:這人幹什麼的?
紅媒婆邊走邊說,走到湯氏桌子面前一邊行禮一邊說,然後就笑盈盈的站在那裡不走了。湯氏微笑着道謝,然後請她坐下,她毫不客氣的就坐到了緊鄰湯氏的位置,然後轉頭對雲舒招手示意她過去。
待雲舒站到她面前,她笑盈盈的對湯氏道:“湯大姐,你這孫女太乖巧,我跟她一見如故,可否賣我個面子,讓她跟我坐一起?”
湯氏狐疑的看看紅媒婆又看看雲舒,雲舒立刻給湯氏行禮,說幾句祝壽詞,然後對紅媒婆道:“謝謝紅姨,舒舒輩份低,不該跟奶奶同桌,舒舒喜歡跟秋姐姐一起!”然後主動跑到水雲秋那桌坐下。
若是旁人,見自己在衆人面前被拒肯定會面紅耳赤、尷尬不已,紅媒婆卻絲毫不覺,她呵呵一笑:“看吧,我說這丫頭乖巧吧,這麼小就如此知禮懂事,將來長大了更不得了,不做個大家少奶奶真是埋沒了她!”
衆人聞言笑笑,開席前照樣是些儀式性的祝福話,大家以茶代酒,喝了一點點兒,直到宣佈開席,等湯氏動了筷子,下面的晚輩纔開始舉箸夾菜。
雲舒在家時用的都是老爹專門給她做的一雙短小靈巧的筷子,或者乾脆用調羹,而這桌上擺放的都是統一的大筷子,勺子也是那種大號的粗糙的瓷瓦勺。
雲舒皺眉拿起長筷子試了試,好重啊!筷子邊緣棱角分明,膈得她手痛,她嘟嘟嘴,放下筷子,又去拿勺子,可惜自己那個勺子又大又粗糙,塞不進嘴,一不小心掛破嘴皮子都有可能!
她環視一圈,見張秀面前的勺子是個小號的精細瓷瓦勺,她盯着看了半晌,很想跟她換換,張秀早就在注意她的一舉一動,見她盯着自己的細瓷白勺,眼珠一轉,立刻明白雲舒的意圖,她抿嘴一笑,拿起勺子慢慢喝湯,那動作說有多優雅就又多優雅,喝完了還不忘挑釁性的斜雲舒一眼。
雲舒無奈的聳聳肩,算了,不就是個小丫頭,不跟她計較!她拿起面前的大筷子,隨便夾點兒近處的菜笨拙的往嘴裡塞,恩,味道還不錯。
可惜息事寧人這事兒並不是那麼好做的,雲舒左邊坐水雲秋,右邊坐蔣霜,水雲秋另一邊是張秀。她一動筷子就直往雲舒面前的菜來,還一邊笑嘻嘻的說着話,一邊將雲舒面前的菜夾給同桌的人,除了雲舒,幾乎人人碗裡都有她夾的菜。
沒一會兒,雲舒面前的盤子就空空如也了!她捏着大筷子,無奈的看着面前的盤子,說不氣那是騙人的,這張秀怎麼就那麼小氣了?就那麼整了她一次,莫非還要記仇一輩子?雲舒氣鼓鼓的瞪着她,可她完全不在意,雲舒越生氣她越高興。
這邊飯桌上進行得熱鬧,湯氏那桌更熱鬧,大姑那桌的女人們輪番上前給湯氏和幾位長輩敬酒。她們喝的都是米酒,那東西喝了容易上頭、後勁十足,幾輪下來,這些女人們和湯氏那桌個個臉色微紅、面相微醺。
也許是略微醉酒的緣故,這堂屋裡倒更熱鬧了,大家放開手腳說笑,也沒了先前的顧忌!雲舒時不時回頭看看,心下嘀咕:幸好李氏沒來,要不這場景,她一定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湯氏那桌上,紅媒婆道:“湯大姐,您可真有福氣,看滿堂的兒女子孫,哎喲,真是羨慕死我哦!”
湯氏笑道:“呵呵,好福氣、好福氣,大家都好福氣!”
蔣湯氏笑而不語,湯陳氏道:“二姐,咱們湯家幾姐弟就您福氣最好,看,這不是兒孫滿堂嗎?唉!哪像我們家,就閒兒一個孩子!唉!”湯陳氏連連嘆氣。
紅媒婆道:“哎呀,陳妹子,大喜的日子嘆什麼氣?看,你二姐這麼有福氣,你今天好好哄哄你二姐,她一高興啊,讓你沾點兒她的福氣,說不定過兩天就給你來個大胖小子了!”
“紅姐您別說笑了,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哪有那麼容易?”
蔣湯氏道:“弟媳婦別急,你還年輕,該來的總會來的!”
湯氏也道:“弟媳婦,我們家志奇和阿瓊都是我三十以後才生的,你啊,對老弟多盡點兒心,找些牛鞭什麼的給他補補,孩子肯定能有。不要成天東家竄西家逛的,去多了人家只會說你的不是,知道嗎?”
湯陳氏訕笑着摸摸鼻子:“呵呵,二姐,我…我對他爹一直都很盡心啊!”
紅媒婆道:“湯大姐,你們家志奇今年都二十二了吧?哎喲,要放別人家,孩子都兩三個了,您也不爲他操心着,就不怕他以後怪你不盡心?”
一提這事兒,湯氏皺起眉來:“是啊,是該給志奇尋個合適的人了!”
紅媒婆一拍手道:“就是嘛,湯大姐,這是咱爲娘爲母的責任啊,對了,湯大姐,陳妹子上次跟您說的那丫頭怎麼樣?還看得上眼不?要是那個不喜歡啊,我這裡還有一長串給您選了,您說說您的要求條件,我定能給您找個合意的!”
湯陳氏附和道:“對啊,二姐,我前天無意中說起您要過大壽,沒想到紅姐一聽就上了心,今早天剛亮她就到我們家來找我,說要跟我一起來賀壽了!
唉!我活這麼久,還從沒見過紅姐這麼盡心盡力的了!二姐,就衝她這誠意,紅姐說的媒肯定沒錯!”
紅媒婆微笑着說些客套話,然後道:“湯大姐,那丫頭的生辰八字我都拿來了,您可以找個先生給看看。要是滿意了,就留下換個庚帖,這事兒便定下了,若不滿意啊,把庚帖退給我,您說說條件,我再給您尋合意的。
不管怎樣,你們家志奇的姻緣我是包定了,怎麼樣?”紅媒婆一邊說一邊將一張大紅的庚帖塞湯氏手裡。
蔣湯氏疑惑道:“紅妹子,女方家知道咱們志奇的情況嗎?她們家人就沒什麼意見、要求?這庚帖不都是男方先送上嗎?”
紅媒婆笑道:“大姐放心,姚家就住我隔壁,那閨女我看了她一兩年,人漂亮幹活利落還識字,絕對是個好的!姚家二老託我給那閨女找個好歸宿,他們相信我,早就把庚帖給我了,我也是合計了好久才相中你們家志奇的。
唉!湯大姐,說了你可別生氣啊,我挺喜歡那閨女的,聽說今天您過壽,特地跟來就是想看看志奇那孩子。這一看哪,果然是個好的,脾性好、又能幹,這樣的男人靠得住,跟玉兒正好配一對,湯大姐,怎麼樣?給個話兒吧?”
湯氏拿着庚帖看來看去,她詢問的望向大姑。湯陳氏道:“阿珍啊,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姚家姑娘,你也去看了吧?怎麼樣?還不錯吧?那姑娘我也見過,模樣真是不錯!”
大姑站起來,對湯陳氏略微點頭懂啊:“舅母說的是,那姑娘模樣不錯、幹活也利落,只是咱們是農家,地裡的活兒一點兒不會也不行啊,就是不知那姚家姑娘能不能習慣?”
紅媒婆道:“哎喲,大侄女,玉兒那丫頭說了,她就想找個踏實肯幹的老實人過日子,人品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她不在意,那農活兒什麼的誰是天生就會的啊?不會的慢慢學嘛!關鍵是要人好、安心過日子纔是真的,你說是不是?”
湯陳氏道:“是啊,阿珍,我沒進你舅舅家門前還不會幹農活兒,現在不也一樣什麼都幹?再說,志奇雖沒孩子,卻怎麼都是二婚、又是農家,能找到這麼好的姑娘很是菩薩顯靈了!”
大姑想了想,尷尬的笑笑,紅媒婆再接再厲,再加上湯陳氏的助威,沒一會兒,湯氏和水家衆人都被她說得心動意動,湯氏一錘定音:“好,這個丫頭不錯,我就給志奇做主定下了,只要八字和得上,過兩天就把志奇的庚帖送去!”
紅媒婆笑道:“湯大姐果然是個爽利的,今天您大喜,來,我敬您一杯!”
湯陳氏也敬上一杯,然後道:“二姐啊,聽說…志奇…還沒寫休書?您這麼給他定下行不行啊?”
湯氏喝了不少酒,臉蛋通紅:“哼!怎麼不行?我是他娘,我說行就行!”
紅媒婆驚訝道:“什麼?陳妹子,志奇不是已經把前面那個休了嗎?怎麼還沒寫休書啊?哎喲,這可不行,咱們玉兒可是個清白姑娘,她說了,死也不做妾的!湯大姐,要是志奇還有妻,那這事兒肯定不行,您還是把庚帖還我吧!”
湯氏將庚帖往懷裡一收:“誰說沒寫休書,我明天就讓人寫了休書給劉家送去,這事兒我說了算!”
紅媒婆一臉焦急道:“那湯大姐,您這事兒可得辦好了,要不我可是要被姚家人拆牌子的,他們家可就在我家隔壁了!”
“行了行了,沒問題,阿珍,這事兒就由你來辦!”
“娘,會不會……?”
“怎麼?我這個老孃的話都不停了?哼!遲早都要寫的,你明天就去給我辦好囉!”
大姑見湯氏急了,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點頭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