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好好的算盤,自己可以風光大嫁,就毀在她嫌麻煩,萬事靠祖母上了,還連累她捱了沈安玉的數落,一句話就能挑撥的兩人鬥起來,她會不說纔怪呢!
果然,沈安玉又憤恨的看着安容了,都是她害的,害她損失了多少銀錢,算起來都有兩千五百兩了!
遲早要她賠回來!
心口憋着這麼一口氣,沈安玉走路都像是在跺腳,步伐重的跟安容的輕靈,對比鮮明。
安容也懶得搭理她,只可惜沈安溪沒來,不然還能以照顧她爲由,不和沈安玉坐一輛馬車,這會兒卻不得不和她乾瞪眼了。
沈安溪沒法去,是因爲傷寒,雖然有安容的藥方調理,畢竟柔弱了十幾年,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
不過這回的風寒不嚴重,連老太太都不着急,不過還是不許她隨便出屋子,得好好將養。
沈安姝沒去,不是因爲上吐下瀉,而是她才九歲。
這樣的年紀要出門得跟着大夫人身邊才成,買首飾也沒有她的份,小姑娘家家的愛美可以,但不許她攀比,沈家姑娘都是這樣過來的,她也不例外,所以就算不願意,她也得乖乖的。
不過這會兒,她正鬧脾氣呢。
越是小孩兒,越是喜歡逛街,街上熱鬧啊,要是孃親沒被禁足,她去哀求,掉眼淚,娘肯定會讓她去,現在呢,娘根本都不許她輕易出屋子,怕她闖禍,沒人可以幫她!
上了馬車,一路直奔玉錦閣。
一個月,有兩天,玉錦閣最熱鬧。也可以說是玉錦閣所在的這條街最熱鬧的時候,馬車、軟轎,人頭攢動。車水馬龍。
這一天,不僅有精緻的頭飾拍賣。還有不少新首飾推出來,不管買不買,看看也算是湊個熱鬧。
玉錦閣,是京都的一個傳奇。
安容曾聽老太太說過,三十年前,玉錦閣這塊地盤還是蕭家的,不過那時候蕭家還未顯赫,因經營不善。在貼出售賣告示後,整整半個月沒有賣出去,後來不知道誰買了,就把原來的綢緞鋪子拆了,建了今日的玉錦閣。
每月兩次拍賣,持續了三十年,從來沒有推遲,或者提早過一天。
這麼一大塊肥肉,京都是人人惦記,人人肖想。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玉錦閣是誰的,背後的主人是誰。
關於玉錦閣,有各種各樣神乎其神的傳言。
據說。有人想霸佔玉錦閣,最後被抄家。
甚至前朝之所以覆滅,都跟王室中有人想霸佔玉錦閣有關,說是皇帝昏庸,爲了討后妃歡心,嘞令玉錦閣幕後老闆送頭飾進宮……
前世六年,安容也買過不少玉錦閣的頭飾,可是卻不知道玉錦閣老闆是誰,這會兒她也好奇了。瞞的可真夠嚴實的。
雖說是拍賣,不過玉錦閣沒有正式的拍賣場。首飾就擺在二樓中間。
遠遠的就看着有一堆人圍着,湊近一些。纔看到有一幅畫懸掛在那兒。
畫上的是個穿戴高貴精緻的女子,手撫茶花,姿態絕美,以輕紗罩面,瞧不清容貌,一頭青絲堆砌,飄逸嫺雅。
她頭上帶着金累絲紅寶石步瑤,同式六支,分散在兩側,中間是精緻的無法形容的花鈿,綴着紅寶石,額頭上還有一抹嫣紅,遠遠的看,像是額妝,近看才反現是一紅寶石抹額。
畫紙女子所戴頭飾便是今日要拍賣的首飾。
單單看到這幅畫,安容就有想買下這套頭飾的衝動。
而且,她佔據了絕對的優勢,這套頭飾前世花了一千四百八十兩,買主就是沈安玉!
這一世,早沒可能是沈安玉的,不知道花落誰家。
安容幾乎是一瞬間就改了主意,她要是真的買下了,回頭沈安玉瞧了還不妒忌死,再被人挑撥幾句,還不知道會做什麼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後只要有銀子,頭飾絕對不會比這套差。
不過安容眸底的羨慕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旁邊的桌子上有筆墨紙硯,供大家出價,價高者得。
安容不打算湊熱鬧,可是她沒想到沈安芸朝桌子走了過去,驚呆了沈安姒幾個。
“她也想買,她哪裡來的銀子?”沈安姒納悶道。
沈安玉氣的直扭帕子,蹬了安容道,“還不是她多嘴多舌,求的祖母答應大姐姐出嫁的首飾隨便她,有兩千兩,大姐姐還能買不下這套頭飾了?!”
這麼貴的頭飾,她這個嫡女都沒有,卻叫一個庶女買了,往後她還用出門嗎?
很快,沈安芸就寫完了。
走過來時,可見到她如釋重負的神情,見沈安玉臉色難看,便笑道,“五妹妹,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沈安玉挑了挑眉,壓低聲音冷哼道,“我謝你?難道大姐打算把這套頭飾買了送給我?那我可得好好謝謝你!”
沈安玉直言不諱的嗆駁,沈安芸臉色頓時漲紅了,送給她,可能嗎?
沈安姒幾個也都捂嘴笑,讓五妹妹道謝,那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她在氣頭上。
沈安芸陪着笑臉道,“五妹妹的道謝這麼昂貴,大姐姐是要不起了,我只想着五妹妹都求母親幾次,母親都沒答應你買麼,我是庶女都有了,母親還能不給你買,怕是有兩套呢,我買了這個,陪嫁首飾可就大爲遜色了……。”
她這是在捨己爲人啊!
沈安玉想了想,也對,連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都有玉錦閣最精美的頭飾,她這個孃親捧在心尖上的嫡女要是沒有,哪能說的過去,再說服母親,母親可就沒理由不同意了。
沈安玉已經在想象能擁有兩套這樣人人豔羨的頭飾了,越想心情越好,看沈安芸的臉色也好了很多。
沈安姒暗暗揪着帕子,雖然她知道這頭飾沈安芸是做陪嫁用的,可是她呢,她沒有!
而且她也沒有魄力把陪嫁的首飾銀絕大部分用來買這一套頭飾,就像買了一顆大東珠,然後買一堆小米珠一樣,天差地別。
她甚至能想象的到,戴大東珠被人稱讚豔羨,帶小米珠被人鄙視恥笑。
這樣忽高忽低的生活,她承受不了,也不像是沈安芸做的出來的,她是這樣衝動隨性的人?
沈安姒看着沈安芸的眼神,滿是探究和質疑。
安容也不解,不過她沒打算去揣測沈安芸爲什麼這樣做,她揣測不到,也沒那個心思。
她今兒是來買首飾的。
安容朝一旁的首飾櫃走去。
玉錦閣的首飾櫃與別的不同,不是如同其他鋪子要麼擺在櫃檯上,要麼問過掌櫃,掌櫃的拿出來給客人看,而是擺在那裡,用細如髮絲的線縱橫交錯的隔開。
客人可以毫無困難的觀看頭飾的各個細節,卻不用擔心被偷盜,她曾以爲這些只是尋常的絲線,後來才知道這是天蠶絲。
安容走走瞧瞧,這些頭飾都很美,每個都惹人心動,但是要買的卻是最喜歡,最不可抗拒的那個。
安容看中了一隻釵,三翅鶯羽珠釵。
正看着呢,忽然身子被人擠了一下,安容微蹙了蹙眉頭,就聽到有說話聲傳來,“表姐,你看這釵美吧?我還沒見過比這更栩栩如生的羽毛呢。”
說的正是安容看中的釵。
“當然美了,你的眼光可比我的好多了,你幫我挑的幾支,我都喜歡極了,”回答的一陣妙音,“喜歡,就買下吧。”
芍藥站在一旁都氣煞了,要破口大罵,地兒那麼大,她們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站一旁看,還推起人來了,粗魯!
安容拍了拍胳膊,拉下芍藥道,“也沒撞疼,算了吧。”
“姑娘!她撞你,一句道歉都沒有,就這樣算了?”芍藥撅着嘴,姑娘可不是這樣容忍的性子。
杜思怡就站在一旁,正好聽到芍藥的話,笑對另一個姑娘道,“紫雪,她要你道歉呢。”
宋紫雪轉過身,對於要她道歉的話,頗不滿意,瞧見是安容,隨即呲笑一聲,“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武安侯府四姑娘,之前在青玉軒,你搶花箋,也沒見着你道歉啊!”
這兩人,安容印象深刻,深刻到聽到她們說話,都覺得嫌惡,眸底閃過一絲寒意,安容冷笑道,“我似乎沒搶過你花箋吧?”
宋紫雪氣的臉一白,“你搶了蘇映雪的,過兩日她就是我二嫂了!”
蘇映雪就在旁邊不遠處,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就走了過來,安容正好看着她,蘇映雪客客氣氣的行了見面禮,頓時宋紫雪的臉青紅紫交換了變。
杜思怡瞧了有些詫異,意味深長的一笑,“虧得紫雪你還幫她抱不平呢,人家心裡壓根就沒當一回事,倒顯得你小氣了,咱們不生氣了,你不是喜歡這簪子嗎,我送你了。”
杜思怡笑着,掃了蘇映雪一眼,眸底閃過一抹妒忌,笑道,“要說到眼光,除了紫雪你,就屬我大嫂了。”
“她嫁給我大哥前,可是送了我一套玉錦閣的頭飾,價值八百兩,不過送給我孃的那套更昂貴,是一套極品頭飾,我一直捨不得戴,過幾日戴去參加梅花宴。”
“你大嫂真好,”宋紫雪羨慕道,隨即扭頭看了蘇映雪一眼。
那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你看看人家的大嫂多好,你可是我嫂子,你可不要給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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