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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坊的核心技術是顧氏針法,真正全部掌握的只有藍靈藍彩二人。後來招募進來培訓的繡娘全簽了十年活契,而且每人只授了一到兩種針法。
而成衣坊的立身之本在於款式設計和符合人體設計的剪裁技術,這一項,除了她多年來累積的畫稿,如今也只藍星一人學得她七八成。
所以,除非她心甘情願,誰也別想奪走她的產業,就是奪走了,也是無用空殼。
可是,眼下她想的是如何保住產業。
天衣坊開業三年多,雲繡齋開業兩年,大京貴婦貴女的趨之若鶩。天衣坊的成衣同雲繡齋的繡品,按如今的生產能力其實遠不足以供給市場需求。
兩家鋪子除了平素的零售業務外,還採取了定製業務和VIP競價的方式。顧客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到鋪子裡來定製商品,談妥價格,議定交貨時間,最後是交付定金。
而天衣坊除了定製業務外,每月的一號、十五號還會推出十套新款成衣,這十套成衣每一套都只製作一套,邀請所有VIP貴賓來競價銷售。
在生產力有限的情況下,明思只能最大限度的挖掘商業價值。
反正賺這些豪門世家的錢,明思毫無心理負擔。
還記得第一次見大夫人、三夫人出現的VIP專場時,躲在後堂的三個丫鬟全都忍俊不住。
天衣坊開業前,方師長就辭去了納蘭府的教席,此後兩家鋪子明面上的事都是由她出面,對外當然也宣稱是方師長同她孃家兄弟合股。
三個個丫鬟則是暗地裡各司其職。雲繡齋裡,藍靈主要培訓和管理繡娘,藍彩則監管賬目。天衣坊這邊,還是主要由明思暗地裡策劃管理,近一年了,藍星慢慢上手,明思便輕鬆了許多。
而這一兩年,明思偶爾也要客串一兩次方師長的內侄,以少掌櫃的身份同一些比較麻煩的供貨商接觸洽談。
方師長雖也擅長交際,但她所擅長的是同那些世家貴婦貴女們的交往,真正同生意場上的奸商往來,卻不在行。
譬如這次咄咄逼人的鄭國公府,方師長氣得渾身打顫,卻也無法可施。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明思只能另闢蹊徑。
半個時辰後,烏漆馬車停在了城南的一個四進院子的高牆大門之前。
這裡便是納蘭府的城外別院。
明思住在第四進,第三進是四老爺同四夫人的住處。一般四老爺只要公事不忙都是回的別院,只有公事繁忙的時候纔回納蘭侯府住。
藍靈和藍彩去年已經消去奴籍,而藍靈去年底也嫁給了自幼定親的未婚夫,夫妻二人如今都住在別院。
而也是到去年替幾個丫鬟消去奴籍的時候,明思才知道藍星藍草都是沒有賣身契的。
明思也提過藍彩的婚事,可這個丫鬟卻道,“我打進府便只求一個安穩,如今哪裡還有比小姐身邊更安穩的日子。”還指着藍靈打趣,“你瞧這個,出嫁了不也還帶着相公一塊兒賴着小姐麼!”
說得藍靈大窘。
值得一提的還有阿刁,阿刁自認了四老爺四夫人爲義父義母后,性格較之從前也開朗了不少。而且不知何時起,同藍星走得愈發近了。
四夫人也說了,等離開大京,就替他們二人辦婚事。
這幾年,總得來說,一切都很順利。
明思一直擔心的種種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
當然也發生了幾件大事。
第一年,乾天師閉關三月後出關,向建熙帝辭行歸隱。建熙帝挽留無果,乾天師飄然遠去。
第二年,大漢同西胡分別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葬禮。西胡老皇帝榮照駕崩,太子榮安繼位主持國葬。
而在西胡國葬後的次月,天朝不敗神將秋柏秋老將軍也因病離世,享年七十五歲。舉國同悲,建熙帝下令國內縞素三日,以祭奠英魂。
少將軍秋池以十八歲的年紀繼任了北府將軍一職,成爲了大漢歷史上年紀最輕的四府將軍。
可是,這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對明思而言,實在是遙遠之極。她從未想過這些事或者與她有關,或者在未來會同她有關。
此刻,她只是想着——還有八個月,他們一家就可以離開大京。
她已經考慮好了,阿刁藍星肯定是會跟着他們的,至於藍靈藍彩,如果願意留下,兩間鋪子便交給她們幫着方師長打理,如果想一起走,也沒關係。京裡有方師長坐鎮,只需每三個月或者半年派人來一趟就是。
這也是明思一直沒有攤子鋪大的原因。即使萬不得已,也可以關掉,在新的地方重起爐竈。
何況這三年來賺得錢,以四房向來的消費水準,一輩子已是綽綽有餘了。
當然錢不會有人嫌多,被人搶更不會甘心,明思也打算走之前,爲兩家鋪子打好基石。
四夫人今日當然是留在納蘭府,回來的便只有明思一人。
別院本來的下人護院再加上四房從納蘭府帶來的下人,整個別院伺候的人還是不少。但六小姐住的第四進是絕不許隨意進出。
大家都知道六小姐身子不好,需要靜養。
這幾年,在原來春芳院的隊伍裡只添加了一個人,那就是原來的二等丫鬟帽兒。
三個丫鬟如今事情多了,明思身邊伺候的人手就有些不夠。
觀察考慮外加考驗了一番後,帽兒被明思和其他三個丫鬟認可了。
帽兒比起其他三人,在能力和聰慧方面肯定是望塵莫及,也沒什麼手藝,但明思卻看中她一點。
這個丫鬟特別死心眼,有些傻氣,卻不算笨,夠老實夠忠心。
以往府裡的許多消息,藍星還是靠帽兒打聽得來。興許是府裡的人都覺得這個丫鬟腦子不好使,所以往往也不會在意和避諱她。
而這個燒火的三等丫鬟,自進了春芳院被提拔成了二等,就一直對明思感激得不得了,平時雜活兒也是搶着幹,要打探什麼消息也跑得飛快。
所以在過來別院後,藍星便推薦了帽兒,其他兩個丫鬟也一致贊同。
明思初初有些擔心,她身邊秘密太多,怕這丫鬟被人哄出話來。後來才發現,這丫鬟的死心眼程度簡直非同一般。
第一日,明思在書房寫計劃書,交待她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沒想到這丫鬟後來愣是把四老爺給攔在了院門外,死活不讓進,還不肯通報,說是“小姐說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四老爺您先回,等小姐忙完了,奴婢再去叫您。”
執行得一點折扣都沒。
明思雖是好笑,卻是放了心。
回到房中,帽兒露出了有些期待的憨厚笑容,“小姐,可要備水?”
雖然她並不覺得小姐這樣難看,但更喜歡小姐的本來面目。而且她老擔心那些藥物在臉上和頭髮上太久會有影響。
想着這點,她又追加了一句,“還是洗洗吧,晚上小姐不是還要出去麼?洗洗透透氣。”
明思抿脣一笑,自是知道這丫頭的憂慮。這臉上和頭上的藥物是四夫人調配的,白衣族人祭山神時用的染料,已經用了數百年的配方了,不但對身體無害,且還能滋養皮膚毛髮,不但無害而且有益。
可這丫頭認死理,總是不放心。
搖了搖首,又想着出去這一趟也沾了些塵土,便點了點頭。
帽兒立時笑嘻嘻的奔了出去,藍星也取了汾酒過來,拿了個玉碗,倒了些酒放在妝臺上。
明思過去坐下,藍星用棉巾蘸了些汾酒,細細的替明思將臉上的染料抹去。
片刻後,一張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玉白瓜子小臉露了出來。
柳眉杏眼,羽睫纖長濃密,小巧的鼻子,嫣紅的花瓣脣,這是一張楚楚動人的少女容顏。算不得絕美,咋一看,並無四夫人那種豔光照人的容姿,可當你移開視線再看回來,又會發現第二眼比第一眼更添了一分動人。
藍星就是在這一眼又一眼中,認定了自家小姐是個大美人。她心裡道,這還是小姐未笑的時候,小姐一旦笑出酒渦,連自己都會心“砰砰”跳,更別說其他人了。
可惜小姐只有心情極好的時候纔會那般笑,她嘆了口氣,自從瀅媽媽出了事後,小姐已經很少像以前那樣開心地笑了,有時候臉上笑了,可眼裡也是淡淡的。
她知道,小姐的心裡並沒有真正笑,露出笑臉不過是爲了哄老爺夫人開心。
這幾年賺了不少銀子,小姐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們幾個都看在眼裡。小姐把身邊的人都想到了,老爺夫人也分了一成份子給藍草。藍彩說,她們幾個是天下最有福氣的下人。藍彩還說,小姐心裡有一副擔子,讓她別急,等離開大京的時候,小姐就會真正開心起來。
阿刁也勸慰她,說小姐心裡都有數,讓她別擔心,想法子做好自個兒的事,就算替小姐分憂了。阿刁還偷偷告訴她,等太子妃大選後,義父會申請外調邊郡,那時,他們就可以回到邊郡了,說不定還可以回邊城。到那時,他們還可以回元國去看看四夫人和阿刁的故鄉。
想着邊城的藍天綠水,她深深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