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媳婦兒還敢問他怎麼了!
天知道陸修遠熟睡的時候一翻身沒摟到人的驚嚇。當時一激靈就清醒過來,打開燈,房間空空如也。
十年前未婚妻突然消失不見的恐懼就又一次襲上心頭。
陸修遠很怕,或者說,他其實才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人。心頭總是有一個陰影,總怕懷裡的愛人會突然就消失不見。
恰在此時,他聽見金毛在夜裡的叫聲,且叫聲裡帶着敵意。陸修遠以爲是出現了什麼危險,便顧不得其他披衣而去。結果,看到的卻是一人一狗,大半夜的抱在一起玩。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一種森森吃醋的情況。
媳婦兒半夜扔下自己和一條狗有說有笑,難道自己的牀上還不如金毛的狗窩?
所以,這次靈溪被修理的很慘。討饒了好幾次,說再也不敢扔下老公去找金毛了,這才被放過。
想到現在已經凌晨,想到明天還約好要去跟高鵬的未婚妻解釋,靈溪就覺得天昏地暗,這日子沒法過了。
早上,老公都走了很久了,靈溪還趴在牀上懶懶的不想動。
渾身痠疼,好像跑了一夜馬拉松一樣,渾身沒有一處不疼。
還是高鵬催促的電話將靈溪從牀上拽起來,不得不洗漱好,換上一身得體優雅的衣服下樓。
周媽還給靈溪留着飯,靈溪吃飯的時候問:“周媽,我婆婆和我公公呢?”
周媽是個少言寡語,卻是勤勞樸實的人,五十多歲,在陸家好像幫傭了二十年了。她此時恭敬的站在餐桌邊說道:“少夫人,今天是十五,夫人和老爺去寺院禮佛去了。”
公公婆婆還是虔誠的佛教徒?靈溪這倒沒有想到。
吃了幾口飯,靈溪突然擡頭笑嘻嘻的說着:“周媽,過來坐着我們說說話吧,你這麼大歲數還站着伺候我,這不是折我壽麼。”
周媽受寵若驚,卻搖着手不坐:“少夫人說的什麼話,我是拿陸家薪水的,怎麼還能和您坐一起。您這纔是折煞我了。”
“周媽,你說什麼呢。現在人人平等,你付出勞動,拿錢,是合情合理的。坐在這兒又怎麼了?過來坐坐,坐吧。”靈溪說着起身拉着周媽硬是給拽着坐到身邊。
周媽不得不坐下,但是坐的也是不踏實不自在,主動問一句:“少夫人,您是有什麼事吧?”
“呵呵,周媽,什麼都瞞不過你。”靈溪笑的露出腮邊的小酒窩。周媽其實就是少說話,多做事,但是卻是很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陸家一做就是二十年。
“少夫人,你有什麼事問就是,我能說的必定不會藏着掖着。”周媽說道。
靈溪點點頭:“好,周媽有你這句話,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我跟你說吧,我來陸家幾天了,總是覺得風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問問修遠,見他和風伯的關係似乎不錯,也不好問。於是就尋思,周媽是不是也看出一點什麼端倪呢?”
靈溪這一問,周媽瞳孔一閃,接着就低下了頭。
靈溪忽然覺得,周媽一定知道什麼,可是礙於什麼原因,她不想說。
如果風伯真是奇怪的人,那就是對陸家有危險的人。可是周媽是陸家二十幾年的老傭人,心應該是向着陸家的,爲何卻是一直保持沉默呢?
這裡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周媽,你要是有什麼不便說的,就當我沒問。畢竟我也是剛來陸家住沒幾天,你不相信我也是能理解的。”靈溪不喜歡強人所難,笑了笑,表示沒事了,周媽可以忙去了。
可是周媽起身,又沒走。頓了頓,又坐下。雙手緊緊抓着圍裙,似乎很糾結的模樣。最後,嘆口氣說道:“少夫人,其實有件事我也憋心裡很久了。不敢說,又覺得不能不說。現在,既然少夫人問了,那我就說了。反正我也這麼一把歲數了,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錢,就是不在陸家做,出去女兒也能養我。我擔心的事,這事如果不是少夫人問,就好了。”
靈溪皺起眉頭:“難道我在這兒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麼?”
周媽點點頭:“這些天我也能看得出來,少爺對少夫人很好。我就怕你揭出來這件事,少爺如果誤會你,讓你們中間出現什麼矛盾,我就真的罪過了。”
周媽越是這樣,靈溪就越是心裡抓撓的想知道,“周媽你放心,你說你的,我會掂量一下,我怎麼做的。至於修遠和我的關係,你是不用擔心的,他相信我。”
周媽有了靈溪這句話,才放下心來。轉頭看看四周沒有人,這纔將憋在心裡頭好久的話說出來了。
“少夫人,我跟你說吧,其實風伯確實是古怪一些。老爺念風伯歲數大,自從風伯來了,就給他安排輕巧的差事,看管老爺的一個倉庫,裡面是老爺這麼些年收藏的東西。那個活沒啥事,風伯也勤快,沒事就來前院幫忙休整草坪。這本是好事。可是我三年前,我無意中看到風伯神神秘秘的。我覺得好奇就開始注意他,結果看到他拿着老爺的收藏品偷偷往外倒蹬。”
“監守自盜?”靈溪楞了一下,十分不解:“那周媽既然看到了,爲何不直接跟老爺子說呢?這事到現在都三年了,您不說,不是縱容風伯繼續做壞事麼?”
周媽嘆口氣:“少夫人,我何嘗不想說啊,可是風伯……有些特殊。”
靈溪皺眉,忽然想到什麼:“周媽,我看修遠對風伯特別尊敬,您是不是因爲這個?”
周媽點點頭,擡眼看了一眼靈溪,抿抿嘴脣,想說,張了張嘴,又沒說。
這給靈溪急的啊,真是要撞牆了,到底風伯是何許人也啊,怎麼一個二個兩個都一說到他就沒聲了!
“周媽,你就說吧,你這樣不說,是要急死我麼?”
周媽長長嘆一口氣,事已至此,不得不說了。
“少夫人,我就跟你說了吧。你聽了也別太在意,反正少爺現在是一心一意的對你好就行。”
靈溪就猜到這事可能和自己有關係,急忙洗耳恭聽了。
“少爺從前有一個未婚妻,和未婚妻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人感情很好。但是不幸的是,那未婚妻一家出去旅遊的時候出現了事故。父母當場死了,那女孩也下落不明。好好的一個家,頃刻間就塌了。少爺當時痛不欲生,瘋了一樣找那女孩沒有找到。後來就把風伯接到了陸家照顧。因爲風伯是那家的老傭人,在那家做了一輩子。主人死了,他也大病一場,差一點就死了。少爺重感情,風伯出院的時候就接到陸家,說要照顧他到老。”
周媽說道這兒,靈溪就明白,全明白了。
爲何自己問陸修遠風伯的事,他不說,還對風伯很尊敬。爲什麼問婆婆,婆婆也不說,轉移到別的話題上。爲什麼周媽開始也是支支吾吾。原來就只有一個原因,風伯是陸修遠未婚妻家的人。那家的人不在了,未婚妻丟了,陸修遠就接人家的老傭人來養着。算是補償心理的一點安慰。
從這點就能開出,陸修遠有多愛他的未婚妻。愛屋及烏,甚至連人家的老傭人都當成長輩一樣侍候。只是現在自己嫁給了陸修遠,所有陸家的老人都知道陸修遠的過去,便都爲自己好,都瞞着曾經的一切,就怕自己多想。
衝着這一點,靈溪是感動的。
“周媽,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其實你們不用瞞着我,我早就知道修遠和從前未婚妻的事。他重感情,有情有義,我只會更加喜歡他,而不是去嫉妒,生氣,排斥。”
周媽驚訝的很,忍不住高興:“少夫人,您已經知道少爺從前的事?你真的不生氣麼?”
靈溪笑笑,“我真的不生氣。”
“太好了,太好了,老夫人若是知道了這事,指不定多高興麼。”周媽高興的差一點紅了眼眶,就好像心裡的一塊心病終於落了地一樣。
“少夫人,您可能猜到了。就因爲少爺對風伯感情不一般,所以我不好將風伯的事說給老爺或是少爺聽。害怕少爺會包庇風伯,攆我走。也害怕少爺傷心,自己一心侍奉的風伯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我以爲風伯會做一次兩次就收手,結果他卻是越來越過分。老爺平時不大去倉庫,那裡有多少東西,自己可能也不太記得。少爺從前不在家住,回來一次兩次,急匆匆就走了。如今剛回來,自然不會注意風伯。而少夫人你注意到了,我也只能勸你別跟少爺說。”
靈溪皺起眉頭:“周媽是怕我說了,又沒憑沒據的,就好像是嫉妒那個可憐女孩似的,污衊風伯,讓修遠和我產生隔閡麼?”
周媽嘆口氣:“可能是周媽想多了,但這件事畢竟敏感的很啊。”
靈溪伸手握住周媽的手,對着周媽笑笑:“周媽,我有分寸。不會貿貿然就和修遠說這件事的。而且,你也一切裝着不知道,不要流漏出什麼,讓風伯對你有防備。”
周媽答應,“我知道,但是少夫人你也就裝着不知道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靈溪但笑不語,沒再說什麼。
而這時候,有下人跑着進飯廳:“少夫人,門外高家公子在等着,說和你約好了一起出去。”
靈溪回頭說一句:“知道了,跟他說我這就出去。”
靈溪說完話,把麪包塞嘴裡就要走。
周媽擔心的跟出來,支吾一句:“少夫人,高家公子那個……是個花花公子……”
靈溪好笑的很,知道周媽擔心什麼,安慰她說:“周媽你放心,我今天和高鵬出去是少爺批准的。”
既然是批准的,周媽自然是笑呵呵的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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