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在樹林的縫隙間投下清輝,而幾道黑影卻不斷煞風景地從靜謐的樹林中嗖嗖掠過。
“前門有四人把守,基本防住死角,建議繞道後方。”無線電嗞嗞地響着雜音,讓人沒來由地心情煩躁。
“Me倒是無所謂,但是貝爾前輩好像不會那麼輕鬆繞道的樣子。”經過多天的相處,就算現在弗蘭離前門還有一定距離,英姬也想象得出他那種面無表情吐槽的樣子,以及貝爾接下來的反擊——
“嘻嘻嘻嘻,王子一向喜歡光明正大的突入,跟膽小的小青蛙可不一樣。”英姬怎麼覺得從無線電中聽到了刀子扎人的聲音?
此時,是由英姬先行潛到前門附近,貝爾菲戈爾和弗蘭隨後跟到。米魯費奧雷的這個據點相對龐大,正前方有碉堡防護,如果突入的話很難不打草驚蛇,再說他們的目的只是搶錢而已,畢竟彭格列最近的損耗可是很大的,而XANXUS又這麼奢侈……
可是貝爾非要正面突入的話,她確實攔不住。還未思考成熟,貝爾和弗蘭便已在英姬身側輕輕落下。
弗蘭依舊面無表情,從青蛙帽上取下才紮上去的小刀,說道:“那麼Me和十代夫人就繞道後面了,貝爾前輩請加油地攻擊前面的碉堡吧。”
貝爾沒有反對,於是兩邊分頭行動。英姬倒是從來沒懷疑過貝爾的能力。果然,他們纔到達後方,前門就已火光沖天。
英姬和弗蘭這時又分頭行動尋找保險櫃。英姬一馬當先地放倒幾人,在搜尋鑰匙無果後繼續前進。嘛,鑰匙這種東西,怎樣都無所謂吧,她的重型武器可是都有好好地裝在匣子裡呢。
米魯費奧雷的這個據點彷彿是一個廢棄的古堡,尤其是後方,似乎並未被啓用。英姬逐漸深入,一種腐爛的像是混合着爛草根和動物屍體的味道始終揮之不去。看來這座古堡在被米魯費奧雷佔領之前也做過不少生物的棲息地呢。
這樣一種恐怖的氛圍雖然令英姬感到不悅,但也並不能阻擋她前進的腳步。走到樓梯口,英姬猜想這一層應該不起重要作用,正準備邁步向上,卻突然瞥見在樓梯的正後方有掩起的活板門。她好奇地過去拉拉,門卻“咯吱”一聲,沉重地整個歪在了一旁。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去過了呢。
英姬點燃指環上的火焰,鑽進了門內,這個樓梯下的房間比想象中的大,應該是因爲這個房間比之門外的地板又陷下去了幾寸。裡面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但是仔細一看也會有灰塵稍少的地方。比如房間裡放着的武器——是的,武器。
這裡似乎曾是一個兵器庫,不過可以看出有的兵器架空空的,想是對應的武器已經被拿走,英姬將所有的型號看了一遍,再將每個系列缺少的編號在腦中列了一遍:M72A2,RPG-18,XM107……每一個都是她武器匣裡有的!而且被留下的那些武器都是她用起來不順手的……
這種情況讓英姬感到很懷疑,十年後的自己是不是曾來過這個地方?
嗞嗞——
無線電又通過耳機傳來一陣響聲,“Me已經撬開保險櫃了,我們還是趕快逃命吧。”
英姬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等等,弗蘭,我在底樓發現了一些東西,先看看再……”
貝爾那邊傳來聲聲慘叫,可他手中的刀依舊沒有停下,“嘻嘻嘻嘻,如果你說的是那個兵器庫的話,就不用看了吧,你老公早就把人家搶劫一空了。”
聽貝爾這麼一說,英姬隱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退出房間,朝原路退去,“好吧,那我們就先撤,弗蘭,還是剛剛分開的那個點。王子的話,回去之後一定要給我講清楚哦。”
他們三人這些天來已培養出了一定的默契,貝爾雖然性格有些BT,可也沒有什麼爲難英姬的意思,大概和弗蘭的互相吐槽已經夠他玩了吧。
回去的路上英姬忍住問貝爾的慾望,青筋暴起地觀看弗蘭被再三紮腦袋,這種時候問他們倆什麼都是白搭吧……
三人回到瓦利亞的時候,難得地撞見了正要出門的XANXUS。英姬對這個抖S還是很畏懼的,又不好無視他飄過,只好乾笑兩聲,打打招呼,“Ciaos,XANXUS大人,你出門啊,哈哈,今天天氣真好。”
XANXUS狠狠地看了一眼英姬掛在胸前的匣子,只用了兩個字迴應英姬:“渣滓。”
英姬對XANXUS的“渣滓”和“垃圾”就像對斯庫瓦羅的“喂——女人”一樣地習以爲常,她吐吐舌頭,按了一下弗蘭的青蛙頭,這傢伙正指着門外亮堂堂的月亮想要吐槽她的“今天天氣真好”。
目送完XANXUS,英姬逼視着貝爾,“好了,下面來給我解說一下那個兵器庫和這個匣子的關係吧。”英姬指着胸前掛着的匣子,確定這個東西一定不尋常。
貝爾“嘻嘻嘻嘻”地笑了幾聲,開始解說。將他三觀不正的部分全部去除以後,事情的原委應該是這樣的:
某日,瓦利亞駐地附近的一個彭格列同盟家族的支部突然叛變,表示將支持米魯費奧雷家族。那個時候匣子剛剛興起,米魯費奧雷同意賣給這個支部一批最新的匣子。支部長是一個狂熱的武器收藏者,當然不願意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並認爲憑匣子的力量,可以打敗彭格列的討伐部隊。
本來這件事交給附近的瓦利亞處理正是情理之中,可彭格列十代目卻親自來到瓦利亞的駐地,表示要親自出戰。XANXUS自然是大發雷霆,瓦利亞衆人也覺得被小看了。那個時候,沢田綱吉的臉上掛上了他這些年來已成爲慣性的自信而又沉着的笑容。
“那可真是讓人頭疼呢。可是,訂婚紀念日就要到了,不拿點什麼出來的話,英姬發起火來我會更頭疼的。”
以上。
訂、訂婚紀念日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英姬神情呆滯地望着瓦利亞的大門,完全不能想象訂婚的場面啊!
剛剛從廚房出來的路斯利亞媽媽聽到這番解說,很體貼地拍拍英姬的肩膀,“小英姬等等哦。”英姬繼續呆滯地點頭,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動。
一張滑滑的紙遞到英姬手上,她下意識地拿起來看,發現這是一張亂七八糟的照片。亂七八糟這個詞並不是形容這張照片被劃得有多麼亂,事實上,這是一幅完整的照片。
畫面上,英姬已脫去年少的稚氣,眉眼間多了成熟的氣息,栗色的直長髮也已留到腰際。她穿着白色的及地百褶裙,左手無名指戴着一枚訂婚戒。身旁的阿綱仍是一身的黑西裝,親暱地摟着她。可是問題不在這兒。
左下角似乎露出了一個黑髮的腦袋和一閃的銀光,右下角也相對應地露出了櫻那殺到興頭上的嗜血臉。阿綱的背後則是被山本拉住的獄寺,他那本來被打理得平順的章魚頭此時又不聽話地翹起一綹。了平大哥遠遠奔過來的身影也能辨別出來。仔細看地話,不難發現阿綱手上的大空戒也已燃起橙色火焰,虧他還能笑得這麼人畜無害!
這種情景的觸發者毫無疑問是厭惡羣聚的雲雀,這些守護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是那麼不成熟。
英姬終於對訂婚這個說法感到信服,她扳開弗蘭湊過來的青蛙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麼說來,她和阿綱勾搭上的日子應該很長吧,否則不會經過訂婚儀式然後再結婚。可是十年前的他們完全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啊。英姬相信,憑自己的榆木腦袋,再想也想不出什麼來,她索性在房間裡翻箱倒櫃起來。
十年過去了,她還是一樣的沒有收拾,相框和衣服混合在一個箱子裡,就連信件都被她皺巴巴地揉在箱子的最底層。這些信件裡倒是沒有阿綱給他的,反倒大部分是CEDEF的,訂婚後的她大概常年住在彭格列總部,參與CEDEF的任務也沒有那麼方便了呢。
其中一封櫻給她的信倒是引起了她的興趣:
笨蛋英姬:
自從你離開以後,首領又回到了被我威脅的日子,他說他無比懷念你找他要工資的日子。其實首領也很難辦啊,又不好太過頻繁地安排你出任務。
這些日子,你和白癡十代目的訂婚儀式將要舉行,首領偏偏又太過健忘地忘記了這件事,傳信給你要求你去處理一件棘手的任務,據說是需要你用重型武器帶領其他成員攻佔一個防禦工事。悲慘的是,心腹的送信人一到達總部,就被白癡十代目請到Boss辦公室,進行了親切談話。第二天,他還誇張地親自訪問CEDEF的總部,“委婉”地說明了你近期不出任務。首領爲了表示他對被毀的那堵牆的怨念,要求我在給你的信中催要修理費。
英姬,這對父子真是白癡到家了,上樑不正下樑歪。
哦,順便說一句,你的訂婚儀式我一定會出席,雲雀恭彌充滿挑釁性地要求我在儀式上一決勝負,我已經接受了他的挑戰,記得讓你的白癡老公提前把彭格列醫療隊叫上候場。
近藤櫻
XXXX年X月X日
看完這封信,英姬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張亂七八糟的照片並不是雲雀一個人造成的,她的這位損友也出了不少力呢。
十年後的日子,看來也會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