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原來門外的人擁有如此巨量的疑點,就連鍾靈也將信將疑起來,要該怎麼正確的看待這個問題這本身就是一個難題。鍾靈想了想,綜合安東尼的說法,她露出了笑容,伸展手指說道:“看似困難的問題其實只要安東尼你去開門就可以了。”
“誒?這樣好麼,鍾靈。”發表看法的是柳月而不是安東尼,就在這個時候毫無預警的聲音越來越洪亮刺耳,門鈴摁的這麼勤快響亮而且還讓全家人都聽不見,這已經不能說是正常了。先不管來人是不是柳月的父親,總之能夠做到這樣特殊的隱藏就已經絕非善類了。
讓這樣的安東尼去開門應付也不是說沒有道理,雖然在安東尼看來鍾靈接下來的解釋非常扯,但是這個陰陽師少女還是堅定地說:“怨靈之前的入侵不在本宅,而是在我們集體去洗澡的時候對吧,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家宅的本宅房屋有白家人額外創造的結界。只有有關聯的人才會受到它的影響,感覺到怨靈的存在,因此實際中這門鈴的聲音並不存在,只是我們三個人剛好接收到那傢伙的意志了而已,我堅信這是個強大而危險的怨靈,但是她萬萬不會想到敢於開門的人就是安東尼本身。”
確實非常的扯,就連鍾靈自己差一點都開始不自信了,但是就是這種非常扯的問題,讓安東尼最終還是妥協了。她們三個人改變了一下站位,安東尼靠近門口,而鍾靈轉進柳月的輪椅把手,只要一有機會她們兩個可以立刻避開正面的衝突,當然這是一個明顯的賣隊友的舉措。
嚥了一口吐沫。背對着大家的安東尼可不打算背棄那二人的期待,如果說有什麼機會向柳月展示自己的優秀,那就是待在她的家門口保護她的安全了。勇氣這種東西不知何時附身而來,又如同烈火一樣熊熊燃燒讓安東尼奮力地掰開門栓轉動門把。
大門打開的瞬間後方的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將這起事件作爲試煉的鐘靈可沒有十足的把握戰勝這種敵人,這可不是之前女生宿舍樓裡面被詛咒了的鎖芯那麼簡單的事情啊。被惡化了的怨靈果然存在,而且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待着門廊的打開。雖然安東尼只有打開大門上的小門的能力。
門洞之外靜靜待立的女子似乎有些孤寂。讓人可憐,因爲她也不說話,不擡頭。但是仔細想起來。立刻認出她就是代表買牛奶女孩向自己道歉的女經理時,安東尼立刻回想起這現場的環境,跟本就不可能忽視她作爲非人類存在的身份問題。
不知道爲什麼,兩個人相隔一兩步的距離。可是那怨靈遲遲不展開攻勢,明明之前趁着三個人洗澡的時候那麼的猖狂。而現在真正被她主宰的只剩下了門鈴。等待了片刻,還是沒等到怨靈表示什麼,要說有什麼改變就是她不再摁門鈴了;而後方的鐘靈也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觀摩着,要說有什麼改變那就是她的雙手不停地在柳月的肩膀上搓揉。這個動作真的讓柳月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專家沒有話說,那麼安東尼還是按照自己的一貫方式來做好了,說是一貫方式。其實就是一種打架之前報上姓名的習慣。平時或者是戰場上像是遇上敵人大將過來單挑,安東尼都會報上名來的。現在面對自己作爲戰士能力範圍之外的東西,她的性命聽起來軟軟的,失去了力量的感覺。
鬼怪沒有迴應,還好是沒有絲毫的迴應,讓安東尼有些安定,又有些隱隱的擔心。忽然,鍾靈又身形健步一樣從後方遊移過來,這樣的身法根本比怨靈更加像是幽靈嘛,毫不在意安東尼被嚇了一跳的這少女拉開安東尼的手將她拉向了後方,挺身而出的她看見了怨靈露出兇相的臉龐。
慘白的面容,纖細的身影舞動着殺氣騰騰的尖爪撲向了前方,據說存在的結界似乎也完全不錯在,那鬼怪輕鬆地躍進了門洞正面衝向攬住安東尼的端木鐘靈。很明顯這個冒着特殊除靈體質的少女比起安東尼更加有誘惑力,怨靈徑直衝向了除靈陰陽師家族的繼承人。
像是固定的橋段一樣,鍾靈凝聚心神,沉澱思緒,衝着茫茫的空氣,森冷的陰風念動真言,高聲吶喊的一句“破”再次打出了氣勢。針對靈體的淨化攻擊,言靈本身就擁有強大的魔力,陰陽師的血脈和靈壓能夠讓不潔之物得到淨化和洗禮。正面衝向真言的怨靈並沒有像是買牛奶女孩那樣慘烈地被打散,她更加狡猾也更加強大,閃避了半個周身之後,她的身影轉到了側邊幾乎完全避開了言靈。
這下輪到鍾靈大驚失色了,她的初次減除惡靈居然遇上了失效的情況,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的存在,心高氣傲的繼承人果斷推開了身邊的某人,她正面完整地撞上了前來的怨靈。畢竟沒有位置讓她再次遊移,她選擇的結界立刻生效只是簡單的保護着她的上本身,尤其是手肘,因爲接下來她要用手肘保護腦袋和胸口。被靈體入侵了大腦或者是心臟那麼就會變得麻煩了,靈魂寄生於心臟,意志生長在大腦,這些部分都是陰陽師除魔人最寶貴的東西,一旦被入侵就等於是交出了自己的生命和價值。
頑強的結界只防御了一秒,接下來就連柳月的方向都聽得見一聲咔擦的聲響,兇暴的怨靈飛在空中撞爛了鍾靈的防護措施,獵奇巨長的牙齒惡狠狠地咬破鍾靈的手臂,猛力地開始將她向外拉扯。
無盡的夜空中很快回蕩着少女的尖叫,女陰陽師自己被整個的拉出了結界,帶向了天空中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旅行。看着這一切驚呆的柳月忽然抖動了一下,好像剛纔忽然活了過來,她搖晃着身邊位置的安東尼,剛纔那一幕幕大概也讓這女孩驚呆了,現在可不是這樣的時候。通過柳月的眼神就知道看來她希望安東尼和自己立刻追出去,不能因爲鍾靈是才認識的人就對她的生死不做顧及。
等到兩個人追尋一路上斷斷續續端木鐘靈的靈壓向外奔跑的時候,她們毫無顧忌的離開了家宅的大院子,走上了漆黑的坡道,邁進了深邃的郊野園嶺,這邊的家宅並不在市中心,所以人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多。當然有些不願意休息的娛樂場所現在當然還是存在人氣的。想想看怨靈都不會叼着鍾靈去那種地方。她急於離開一定是迫切地要將女陰陽師帶到對靈體有利的位置。
在那種極陰之地,柳月會感覺非常的不舒服,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的體質。有些時候就算身邊只有一點點的不舒服她就立刻會表現出來,只不過這樣的她也放下了自己心中最大不舒服駕駛着輪椅向着黑暗飛奔,只要有可能存在鍾靈的位置她都要去查看,她真的不想要失去任何的朋友。
最初發現鍾靈的人是安東尼。她在野外有打獵的經驗,哪些地方流動着生物的氣息。哪些地方存在濃烈的殺氣她立刻就有所察覺,正前方的位置有什麼東西在抖動,走過去之後兩個人同時看見了端木鐘靈。
不知道是不是哪個部分不對勁,端木鐘靈好像和怨靈都變成了普通人類一樣。兩邊都能夠朝對方互出拳腳,看起來鍾靈並沒有受傷,沒想到這個陰陽師的拳腳功夫同樣了得。怨靈飄逸靈動的攻擊路線完全無法近身她,只有反手被打的可能。
然而片刻之後被打中的怨靈卻又露出佞笑。她的所謂的傷口並不存在,拳腳之間的傷害靈體很容易就可以修復了,這樣下去的結果只是單方面的敗北。而且下一刻怨靈使出了拳腳戰鬥之外的攻擊,隱秘的絲線在不經意之間逐漸黏在鍾靈的身上,等到那一刻被少女有所察覺的時候,身體已經掛在樹葉與灌木之間無法動彈起來,就好像是墜入蜘蛛網之中的飛蛾。
痛苦難受壓抑,但是卻無法逃脫,不管如何掙扎和反抗,也就只有被吃幹抹淨吸食掉全部力量的可能。看到這裡安東尼無法淡定下來了,她用自己的魔法飾品召喚出慣用弓箭,精準的箭技劃破長空,然而並沒有什麼作用。
看不太清晰的絲線依然牢牢地纏住鍾靈的身體尤其是脖子,而且只有變得更加緊密的徵兆,讓鍾靈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僵直起來。這樣物理性質的攻擊毫無意義,想來鍾靈能夠重拳回擊靈體大概也是因爲她給自己的拳頭附加了魔法的緣故,但是這些安東尼都不會。
就在眼看着鍾靈就快要死掉的時候,從陰影的對面走出來另一個人影,高挑卻又消瘦,這人影只說了一句話:“哦?看來我攤上了一個大傢伙呢。”
不知道那男人做了什麼,他厚重謹慎的聲音之後散射出一道白光徑直射穿了卡住鍾靈喉嚨的絲線,讓少女得到了解脫摔倒在草堆之上,然後怨靈可不樂意了,憤憤然地衝向新來的人影,發出了怒吼。
但是,只是一瞬間,安東尼和柳月都沒看清那男人的動作就先被劇烈的白光籠罩了進去,消失在白光中的怨靈發出了之前賣牛奶女孩的叫壕便消失的乾乾淨淨,除靈完成了?不管對方的奸詐和狡猾,這個新來的男人只是一招的力量就將三個少女搞不定的惡靈結束了麼?
這時那男人轉身就要離開,但安東尼似乎並不希望就這麼讓救命恩人消失,雖然想過靠近,但是這明顯是長輩的中年男人卻發出了警告:“姑娘人家這麼晚就該老實地待着家裡面,下次可不會這麼好運碰上老夫了。帶那女孩回去,如果她問及情況確實要謝的話,就讓她改日來白家的宅邸向我這個代理當家說吧。”
不管怎麼說那老男人走了,但是總之事情還是圓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