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黑夜,亦或者是白日,寂靜託着她華美的嫁衣纏繞着莉莉婭的周身,讓她深深地陷入昏迷和醒轉之間的夾縫中。不論是怎樣的人都無法耐受住這時間停止般的囚禁,即使那個人是假面,每隔一段時間被蒙着眼睛半吊着的莉莉婭就會嘗試呻吟一段時間,似乎只是單純證明自己還存在,還擁有活動的本能,這樣的監禁所泯滅的說不定就是作爲活物僅剩的本能。
剛開始作爲同病相憐的戰友,黑格爾還會發出嗚嗚的迴應聲,但是此刻卻並不能被聽見或者是莉莉婭本身對聽覺已經相當敏感了,分不清靜謐之中出現的哪怕一絲的動靜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迎接這兩個被困的假面的似乎只有漫無目的毫無思緒可言的滴水聲,此刻它是那麼的友善,那麼的勤懇,不論如何都不願意拋棄兩人。
突然,似乎這次一定是事實了,這次不會再有幻聽的錯覺了,是那扇門被打開的聲音,被矇住眼的莉莉婭非常苦惱她甚至已經感受不出門的聲響到底來自何方,這到底是怎麼樣的材質的門,這些種種地問題一個接一個的騰現出來,但是她本人卻無法嘗試刪除,像是束手無策的看着病毒攻陷的電腦一樣。
果然此後傳來的腳步聲,那並不怎麼聽話的高跟鞋跟總是會發出刺耳的噪音,這尖銳的聲響讓莉莉婭非常的難受,不過即使自己不想去留意也足夠判斷這聲音的主人正是查理,一個最最不想見到,但是此刻卻巴望着的女人。
“你過得還很愉快呢,被吊了幾天還是那麼的精神。”查理像是不知道關於假面的情況似得,也或許只是單純想要調侃一下階下囚可悲的命運。
“你難道不知道,縛魔靈度再高的手銬都不可能完全吸收一個假面的全部靈力麼?只要不出現重傷。我的假面化已經達到可以維持這段時間的基本生活需求的水平了...”
“記得不錯,你都能教導我了?不過,你漏了一點。”此時查理的氣息突然靠近莉莉婭,這是讓任何失去視覺的人都能感受到的,畢竟對方的呼吸和靈力正在不斷的靠近自己的身體,幾乎已經達到兩人臉部的10公分範圍內了。“此刻的你被這種姿勢吊住就會消耗你作爲人類的體能,爲了緩解人類身體的壓迫,假面同時會耗費靈力讓你輕鬆一點,這一點你無法阻止,無法主動拒絕支付。然後儲存力量。如果不是這樣的壓迫,你一旦脫縛就可以馬上打我一拳,但是現在即使我打開鎖鏈你也會痛苦的趴在地上。”
“哦?說了這麼多你是要嘗試下麼?看看我擺脫那該死的靈子珍珠後會不會揍飛你。”
“呵呵。”這麼笑的查理明顯已經重新直立站起。她恢復到了原來的站位,然後猛力地用鞋跟踩壓莉莉婭的大腿,收穫着無比響亮的尖叫。“你是不是不知道現在的狀態?”
似乎剛纔那一下讓莉莉婭很是難受,她原本由假面殘存靈力維持的平衡被突然打破,光是這份突如其來的中斷就讓莉莉婭驚出一聲冷汗。現在更別說有機會和查理頂嘴了,虧得莉莉婭居然從前都沒有發現原來查理是這麼的犯賤的人,而且心狠手辣毫不留情這點也非常絕對。
“我來這裡可不是爲了看你們演變成屍體的過程的,我只是來告訴你們敵人已經被我們成功消滅一人,當然不是小嘍囉,而是參謀級的吳璐璐。唉。過去的同僚爲什麼總是這麼的不讓人省心呢。就像你們一樣,反抗我的下場難道沒有人看得到麼?”
“不是沒有人看到,正是因爲看到...哈呼呼”大口喘氣的莉莉婭墊起腳尖。極力的維持剛纔的平衡,但是她的大小腿部都被捆紮在一塊,這使得她只能原地蹲着。“因爲看到這樣的你,大家纔會反抗,你讓所有失望纔會被推翻...”
“我難道做錯了麼?”這次查理沒有施加可怕的刑法。但是她的反問裡沒有絲毫的悔意,更別說爲自己做出的行爲表示絲毫的痛心。這點讓莉莉婭更是大大的嘆了口氣。“你能大口喘氣不錯了,不然我們準備封你的口,讓你什麼都做不了的。”
“你不會的,即使是現在的你,依然存在不會做的事情,依然有着即使最後都不願想的存在,如果你真的按照上次你說的轉變的話。”
“你居然按照我的思路去思考過了?我可不需要同情,能夠明白我意思的人難道還會待在這?欲擒故縱的伎倆是我教你的,我又怎麼會放鬆警惕呢?”查理似乎開始走動說出這些話後她的行爲告訴莉莉婭這個女人剛纔產生了一絲的慌亂,這份慌亂又隨着自己的說辭變化成原本的封閉形態。此刻這女人也開始泰然自若了。
“我的確開始考慮很多問題,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你和我都是一樣的庶民而來的假面貴族,我又怎麼會對假面多年來的行徑感到不在乎呢?你所要承擔的和我們所有帶着這幅面具的人所要揹負的一樣沉重。”此刻突然大膽起來擡起腦袋向後揚起,似乎想要陽光,但是她不知道告別陽光已經很久了“但是那不是我們應當武斷地判斷事實的理由。僅僅只是它不公平你就要推翻假面制度,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假面這個大招牌之後站立着神,站立着即使不公卻仍然賦予我們很多很多的信仰。”
“當你成功的推翻假面將你的養父的事業踩在腳下的時候,你面對着殘垣斷壁,難道就意味着你查理能夠帶給那個領導者所付出的更好更多的存在了麼?你所渴望的究竟是改變還是毀滅這個本質呢?你在背叛之後究竟發現了什麼呢,你發現自己的行爲不過是小孩子的泄憤,不過是另一種形式上的暴政,你終究不會成功,因爲如果連建立上千年的假面制度都沒能完整的守護的世界你會怎麼樣呢?”
“你是在反對我?”
“不是我要反對你,是被你背叛的人選我來反你。你的荒唐和瘋狂即將葬送自己的一切,在那之前你就會爲你的背叛行徑難過不已。”重新低下腦袋的莉莉婭實在沒有力氣在長期維持這樣之後還加上擡頭這一步。
“不過,有個最直接的地方要告訴你,那就是直到現在我在白慈溪的身邊放的炸彈還沒爆炸。呵呵,等到需要的時候我會徹底的消滅他們,而那個內應也一定會...”
“你的意思是你還留着一手,但是...但是無論怎樣...”明顯動搖的莉莉婭晃動着身體像是要掙脫鎖鏈和據束帶的束縛一樣,但是除了發出鈴鈴的響聲之外,沒有絲毫的改變。
“嗯,別再和我講什麼邪不壓正之類的廢話了,正義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要是存在就不會讓我親手殺害和填埋掉一個部族了,可怕的假面,如果需要我從一開始就不想把它作爲自己的戰鬥方式,不過很快惡魔的力量即將幫助我滿足。”
“你想成爲契約者??”好吧,似乎莉莉婭已經無話可說了,她已經探到了足夠多的情報了,那個曾經多次幫助空軍度過難關的白家繼承者就要遭到內鬼的暗算,雖然沒有探聽到是誰,但是最最重要的是現在的自己簡直無法幫到那個叫做白慈溪的人。
無論是何時都不如此刻討厭自己,莉莉婭討厭自己的急躁冒進,討厭自己的無能爲力,討厭自己搭上了自己的朋友。
但是直到查理離開爲止,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正常的查理,還是矇住眼的莉莉婭,堵住嘴的黑格爾都沒有發現一隻奇怪的眼球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瞪視着她們,這幾個人所說的一切都被這個眼球收納了下來,眼球似乎是收集情報的玩具,現在它開心的上竄下跳。任務就要完成了,它也要把這裡的一切反饋給自己的主人。
眼球就像來的時候一樣果斷的穿過了罩着結界的牆體,好像即使是假面的結界也沒能包圍住它,那玩意簡直像是不存在一樣橫行到遠方,不過在鑽出最外一層的時候眼球發現和進入時不同,困難甚至是兇險的處境顯示在剛纔還平常的結界之上。當然這眼球不辱使命的完成了任務,它成功地回到了主人的位置,沒有被人發現,可是卻流失掉了最最重要的來自內鬼那一段的信息。
上官雯媚裹着睡袍坐在綠龍山莊自己的房間裡,的一雙小腳輕鬆的在踢打着,她趴在自己的牀上慢慢地撥弄着面前的這隻眼球,帶着邪光的眼球此刻是綠色的,它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是自己這個契約者用於探查的一部分。
兩天前的任務讓她受到巨大的創傷,痛苦的她還是接受了同伴範雅心的說法好好的回到了工作中,沒想到自己剛剛復原開工就發現了重要的消息,傳言失蹤的兩名假面少女被關押在遠方的地牢之中。不知道白慈溪會怎麼看,但是探查裝置被損壞遺失了一段,究竟重不重要呢?也許這不如救人重要,如果讓大家團結起來都去救人的話說不定能沖淡這些天的頹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