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慈溪快步走動着,他已經在晚餐席上晃悠了半天,整個宴會廳的燈火將他的影子甩在牆壁上。韋恩法師因爲明天有事所以餐後就退場了,這邊大家依然在享用甜點,以及等待遲遲不回來的約恩和音熙。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時間點所有人都應該坐在一起吃飯的,約恩會一邊咀嚼一邊爲大家講述一天的行程和見聞,有的時候白慈溪真的想要制止這種邊說話邊吃東西的習慣,但是瞭解約恩節約時間特性的他又於心不忍。現在,白慈溪連這份於心不忍的機會尚且都沒有,他又一次走了個來回,但是門外還是沒有響聲,夜晚降臨後一切都變得靜悄悄,神叨叨的。
狂躁和不安不僅僅侵襲了白慈溪,在場的同伴全部被淪陷下去,撇除臥病在牀的陸西園,其他人都一直貫徹着心不在焉的原則坐在原地。傅林美第十六次將脖子轉動到對面,她自己並不想強硬地記住觀察白慈溪的這種事情,但是最後還是較真的說道:“請你坐下來好嗎?如果什麼是用你的眼睛都觀察不到的,那麼現在等待是最好的。我知道你的心思,約恩和音熙小姐都是我們的夥伴,不過耐心更加重要。”
被她這麼一說,白慈溪也就非常坦然地坐了下來,在任何時候都以大局爲重的他非常贊同傅林美的話,因此特別壓抑不安和脾氣,試着轉移話題
。白慈溪揚起眉毛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雖然說了想要找到約恩,但是我們的事情真是麻煩,到底走哪邊的線路呢?”說完這個男生哈哈一笑。擾着腦袋的手劇烈的顫動着。
“我所擔心的是別的事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傅林美雙肘撐在桌面上,她豎起來的手背則相互握着駕着下巴。而且說這話的時候傅林美特別加上了你們,希望利歐亞和莫樂。夏琳一起加入進來的話題。“如果按照韋恩法師的說法,我很想知道幾百年前的那個思維欲在哪裡?”
“什麼意思?”莫樂立刻攤開手,然後皺着眉頭問道。她不喜歡猜謎語,也不擅長清理頭腦中的垃圾,自從面對了安娜女士的死亡之後她開始變得非常想要切入正題而不是僅僅問些不着邊際的。
這種改觀卻讓傅林美適應不了,她感覺這個同學就像是刻意掙扎一樣的想要了解。同樣蹙眉的傅林美把臉轉向大家開始分析自己說的話:“你們想嘛,天崩玉碎在近幾百年纔不過兩次,第一次是哈羅達的破壞,第二次是去年陳靜和日照學姐入侵魔界的錯誤,那個時候我的身份沒有暴露的說。思維欲的碎片也就是真實之核難道只有一塊嗎?維吉爾最近才收集到的陳靜破壞的那個被我們認爲一直是事件的核心,但是事實上另一塊哈羅達弄下來的去哪了呢?”
“你的意思是說找到另一塊很重要?那我們就多了另一條線路了,現在決策變得更加棘手了。”再次摸着自己腦袋的白慈溪早就消失了不安,開始認真的煩惱起來,要說不安可能是因爲不知道造成的負面情緒,那麼煩惱無疑就是因爲過分了解情況而難辦了。
“可能不止是這樣...”傅林美做出了一個悲哀的表情。她的臉色相當的難看,這點讓大家嚇了一跳。“我的猜測是....總之你們想想看,韋恩法師沒有提到,就說明當時訴諸哈羅達的勇者們沒有從被擊敗法師的身上找到那個的下落,然而你們忘了嗎?哈羅達的同謀——也就是死靈法師們的先祖還活着,而且通過做好事謀福利讓社會對他們寬容起來。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極有可能知道亦或者擁有真實之核。而扎克從來沒有告知我們關於自己地盤擁有的真實之核,這就說明那個東西也許在維吉爾叛變時就被帶走了。結論就是說咱們的對手維吉爾早在十多年前可能就擁有了真實之核,現在被他們收集的不過是第二塊罷了。”
這恐怖的言論逐漸攝取同伴們的心魄,以至於傅林美言論發表前沒有人留意過天空。直到她說出了最後的假想,黑色的夜空忽然一閃,驚人的爆發出響動,一瞬間嚇得利歐亞手中的餐具掉到了地上,任由豪華木質地板接住它。
天空嘩嘩地傾瀉着大雨,水滴爭先恐後的觸摸大地屋頂和窗戶玻璃,噼裡啪啦的聲響瞬間佔據了大家的耳根。排空了所有人剛纔腦袋裡的混亂。白慈溪默默地低下身子,然後伸手撿起了餐具提給身邊的利歐亞,看着對面女孩的慘烈表情。
這種狀態下即使是莫樂也能夠感受得到這結論中的不妙,不對,是災難。憑藉維吉爾的能耐。相信他也許早就嘗試瞭解真實之核,早就妄圖控制思維欲,而且就像是戲劇性一樣的,十幾年前該給了他一個失敗的機會吸取教訓,此時此刻那個男人只會更加的周全,更加的強大。白慈溪立刻腦補出一副畫面,那就是當大家中的大部分還不瞭解遙控器的重要性的時候,維吉爾可能會先一步前往那個沃瑪爾。明爭暗鬥之後,維吉爾會像哈羅達一樣拿到他想要的,然後恐怖的事情會再次發生。
哈羅達的年代裡因爲黑暗法師是關起門來搞實驗,所以傷害並不慘烈至少沒有戰爭;換做是維吉爾,怨靈戰爭的發動就是一切的寫照,白慈溪的年紀沒有經歷過世界級的戰爭,所以不敢想象遠超過平時戰鬥的毀滅程度
。
“我們必須試圖阻止他,我現在就要去沃瑪爾,利歐亞和莫樂去準備出行的東西...”
“但是你不管約恩了?”傅林美依然是那個姿勢,依然是那個腔調,想來白慈溪注意到的東西這位學姐一定早就思考過了,現在不管怎麼看都是時間和人手的不足。
“那你說說看我們到底怎麼做?”幾乎怒吼出來的白慈溪依然在剋制,他不是要對傅林美髮脾氣,而是單純的憎恨自己的無能,憎恨事件的不利發展。
話說到這個份上,傅林美不再坐着,她將自己的雙手放下來,並且用力撐住桌面使得身體迅速站立起來。擺脫了身後椅子的桎梏,傅林美來到領袖白慈溪的身邊,然後幾乎正面瞪着他的眼睛,她說:“維持原判,比起我們更加陌生的那個魔法國家,我們更應該弄清楚現在真正缺少的是什麼。情況就算多麼的不利,但是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掉,不能因爲跟不上收餐的速度就不去吃。”
學姐的想法和白慈溪的命令不矛盾,依然是要收拾行裝,至少大家要先搜尋那個所謂的沉船海域,約恩一定會變成貓鑽進去尋找線索的。只用了十分鐘的忙碌,所有人再次會合在這個大廳,面對屋外稀里嘩啦的場面根本沒有一點想要放人出去的意思,外面沒有一點的光亮,出去就等同於摸黑翻滾。
“那麼誰願意跟着我...”白慈溪故意不去看躍躍欲試的夏琳和莫樂,他將橄欖枝拋向了傅林美。這個提案的學姐此刻插着腰部,然後將目光從雨水中移除,當她發現白慈溪的詢問目光時有些吃驚,隨後嫣然一笑:“外面很危險呢,需要一個人留下來照看陸西園和固守這裡。吶,你們去救人這回就帶着利歐亞這個醫生去吧,然後白慈溪,綜上所述我要留下來可以這麼認定麼?”
白慈溪看着無所謂的利歐亞以及躍躍欲試的另外兩人,一邊心裡吐槽着這是哪門子的綜上所述,另一邊卻也默認這配置是有效果的。在當前的局勢裡面,用作探查和搜尋的人是不是強大並不重要,即使能夠帶領着假面的上將也不見得有效果,相反好奇心和探索能力較高的莫樂和夏琳是個好夥伴。
臨行前,白慈溪最後看了一眼留在客廳的傅林美,但是他的目光顫抖的看向了後方。隨後大家追隨目光就引發了利歐亞的驚呼,門框邊還站着陸西園,這個人顯然又一次從牀鋪爬出來這回他自己穿好了衣服,雖然臉色還有些發熱,但是衣服也算是歪扭扭的穿戴好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猛地撲上去的利歐亞希望抓住病人防止他的摔倒,但是令人驚訝地是臉色依舊溫熱的陸西園輕輕閃避就避過了利歐亞的手,反而反手抓住女孩的手腕。這位天使之力說道:“總是在睡覺是很麻煩的,適應那不祥之後我希望能夠介入戰鬥呢。”
看到這個行動力個人感覺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白慈溪卻說道:“不行,並非擔心你,我另有安排。這種時候的團隊配置需要的是能動力而並非戰力,你的能力讓你成爲了後者的分類,陸西園若是真的想要戰鬥就在我們走後照顧好傅林美,假使天亮前我們還沒有蹤影,就告訴法師,讓他爲我做第二件事(第一件是白慈溪問了韋恩很多私密問題)那就是嘗試拯救我們吧,到時候就拜託你的支援了好麼?”
攻守兼備的男生露出笑臉,他盤算着是一定要將陸西園的天使之力利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