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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狗,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嗎?”
鄭虎訓斥了身旁那名賊眉鼠眼的家將一句,然後便轉過頭來,對蔣驚天恭敬的道,“李二狗是鄉下的孩子,沒見過世面,有失禮之處,還請二少爺不要見怪。”
蔣驚天看着被鄭虎一句話,嚇得噤若寒蟬的李二狗,微微一笑,“說起來,我也算是鄉下長大的,並沒有那麼多規矩。況且這一戰之後,我們便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了,又何必拘泥於這些繁文縟節呢?”
李二狗聞言一喜,便想繼續‘插’嘴,但其卻被鄭虎以眼神制止住了。對此只能微吐舌頭,無奈的閉上了嘴巴。
蔣驚天呵呵一笑,然後出言道,“我也就是出於好奇,隨便的問一句,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就不用說了。”
鄭虎微嘆一聲,然後緩緩的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我確實在西域國當過禁衛軍副都統,但卻只當了三天,還因此‘弄’得我家破人亡,險些丟了‘性’命。”
見鄭虎面‘色’‘陰’鬱,隱隱有痛苦之‘色’,蔣驚天便主動叉開話了題道,“鄭虎,若我將通往羅府的暗道打開,憑藉咱們的兵力,你可有把握,固守東宮三個時辰?”
一談到戰事,鄭虎立馬就被蔣驚天,從那段痛苦不堪的記憶之中,拉了回來。“若僅是防守這條通道,別說三個時辰,就算是十個時辰,也可以穩保不失。但就是怕對方堵住暗道口,使用火攻、煙燻等手段,那我們就將毫無還手之力了。”
蔣驚天微微點頭,沉言道,“這點你不用擔心,我打算將整個暗道全部掀開。這樣一來,對方就算是用煙燻,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唯一的弊端,也就是需要防範頭頂‘射’來的箭羽。”
鄭虎聞之,自信滿滿的道,“我原來還打算衝出暗道,臨時搶建防禦工事。沒想到二少爺竟然有辦法掀開暗道棚頂,如此一來防衛的難度就降低了不少,堅持三個時辰,絕不是問題。”
得到了鄭虎肯定的回答,蔣驚天則放下心來,“我打坐恢復罡氣,你可以派人開啓密道出口了,希望不會立馬就被人發現。”
蔣驚天盤坐於第一道防禦工事之後,所有的戰士都手執兵器,全身戒備的盯着暗道出口。首發
“咔嚓”,暗道的出口被再次打開,一股新鮮的空氣涌了進來,瞬間就讓這些因缺氧而感到昏昏沉沉的戰士們,清醒了不少。
由於這暗道的出口,在羅府‘花’園的兩座假山之間,十分隱蔽。所以暗道打開之後,沒有立馬被人發現,雖然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沒有敵人發現,蔣驚天等人自然也不會聲張,全都屏住呼吸,不發出一點聲響。羅府之中,喊殺沖天,從四面八方傳來。由這聲音便可判斷,羅方的軍隊此時已經攻破了羅府,正在與困獸猶鬥的羅寸,展開最後的巷戰。
如此看來,羅寸此次是必敗無疑了,他唯一的契機,也就是抓幾個重要的人質,好用來要挾羅方,讓其放自己一條生路。
說來蔣驚天與羅寸也是有緣,在此等情況之下,兩人竟然還能相遇。羅寸全線潰敗,帶着不到二百的殘兵敗將,逃往了羅府‘花’園,正好與駐守在暗道之口的蔣驚天等人,撞了一個正着。
其實這也不是巧合,羅寸早就知道這裡有一條通往地宮的暗道。他此次逃到羅府‘花’園來,就是想利用這條暗道進入地宮。出乎他意料的,也就只是蔣驚天正在暗道之口等候着罷了。
“不要動手!”蔣驚天目光銳利,立馬就認出了爲首之人,正是羅寸。
羅寸見兩座假山之間,有人駐兵把守,幾乎當場就絕望的暈闕了過去。直至其聽到蔣驚天的聲音,纔有一種喜從天降的感覺。
“別放箭,是我!”
蔣驚天聞聲擺手示意鄭虎,不要放箭,讓羅寸等人過來。羅寸見之大喜,連滾帶爬的就來到了兩座假山之間。蔣驚天之所以讓羅寸過來,一方面是看在其營救耿衝的情分之上,另一方面則是因爲羅寸逃至此處,那羅方的追兵便也就不遠了。如此一來,他這暗道必將暴‘露’,左右都要與羅方正面相抗,送羅寸一個順水人情,對蔣驚天有百利而無一害,至少也算是增加了一部分己方的戰鬥力。
羅寸領人過來,蔣驚天便直言不諱的道,“想留下可以,不過你必須要聽從指揮。”
好不容易尋到一線生機,羅寸自然不肯放過,急忙點頭應允。蔣驚天微微點頭,然後詢問道,“戰局如何?”
羅寸苦澀一笑,“你這不是明知顧問嗎?見我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你還不清楚,不過我這次輸的一點都不冤。”
羅寸的這句話,倒是勾起了蔣驚天的好奇心,“輸得不冤?帶兵攻打我石府的將領,是羅方安‘插’在你身邊的‘奸’細吧。”
羅寸聞言一愣,意外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四名老將跟了十幾年,我一直將他們當作心腹來看,卻沒想到他們全都是羅方的人。”
蔣驚天輕笑一聲,“我若不是猜到攻打石府,並非你的命令,我們兩個此時還有如此和氣對話的機會嗎?”
羅寸聞之一笑,感嘆道,“說的也對。不過我這次輸的,還真是心服口服。若不是親身經歷,就算是羅方親口告訴我,我都不會相信。你知道他在我身邊安‘插’了多少人嗎?”
蔣驚天皺眉問道,“不止那三萬?”
羅寸慘淡一笑,“我的那十五萬軍隊,到頭來除了我身邊的這一百多人,也就只有那些銀川舊部,不是羅方的手下。不過我羅寸壞事做盡,到頭來還能有這一百多個捨生忘死的兄弟,也算是老天對我不薄了。”
蔣驚天聞之心驚,但同時也心生疑慮,事情若真的像羅寸說的那樣,那麼這場羅家的內‘亂’,便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因爲只要羅方一聲令下,羅寸便會被完全架空,甚至連何時吃飯,何時如廁,都需要經過他的同意。但以羅寸此時的處境,其又完全沒有說謊的理由。
蔣驚天雖然沒能將事情想通,但其眼角的餘光,卻將羅寸帶來的這一百多人的表情,全都盡收眼底。
這一百多人,在聽了羅寸真情吐‘露’之言後,全都‘露’出了愧疚難當的表情,這讓蔣驚天不由得心生不安,悄悄的對鄭虎比劃了一個小心的手勢。
鄭虎心思縝密,見之立馬心領神會的安排手下,悄悄的警戒了起來。羅寸似乎是因爲情緒過於‘激’動,所以並沒有注意到眼前的這一切,“如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耿衝一人而已。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他就被關押在暗牢的最底層,只可惜我這次只攻至第七層,便再難寸進了,距離成功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蔣驚天聞言再生疑慮,“第七層?以你的兵力,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攻至第七層?”
羅寸緩緩的搖頭道,“我那時手中只有八千多人,別說是第七層,就算是第一層都難以攻入。我之所以能一路勢如破竹,全是因爲羅方想讓我攻進去。而且我當時也是別無他法,只能拼上一拼。”
聞言,蔣驚天立馬追問道,“讓你攻進暗牢對他有什麼好處?”
羅寸也‘露’出了思考的神‘色’,“這點我還沒有想通,也許他只是想要把我拖住,然後來一個裡應外合,將我困死在暗牢裡吧。畢竟以我的修爲,一心想跑的話,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將我擒住。”
蔣驚天雖然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他一時半會兒卻又想不清楚其中原委,便也就只能暫時先接受這種一廂情願的解釋了。
就在蔣驚天又向羅寸詢問了一些,今日戰局的情況之後,他們久候的不速之客,終於到了。兵勇列隊而來,也像是早就知道這暗道的所在一般,迅速展開了合圍,將兩座假山包圍了起來。
蔣驚天定睛一看,爲首的兩人,他全都見過。左邊站在首位的青年,正是羅方的大兒子羅子軒,蔣驚天曾慌不擇路,誤闖進他的房間,有過一面之緣。至於右首位的那人,就更是老熟人了,正是號稱“活太歲”的馮長達。
羅子軒倒未說話,首先開口的是馮長達,“石少爺,久違了。不知你爲何會出現在我羅府的‘花’園之中,難道你與這逆賊羅寸,是一夥的?”
蔣驚天淡然一笑,回答道,“石府一片火海,我無家可歸,也就只能在貴府暫住一時了。”
馮長達聞之,立馬見縫‘插’針的道,“石少爺想要在羅府暫居,我自然歡迎,但請您不要‘插’手我們羅家的家務事。”
蔣驚天呵呵一笑,然後淡淡的道,“你們羅家怎麼打,當然不關我一個外人的事情。不過今晚的事情,已經牽扯到了我們石家,石府更是因此而毀,這貌似就不再算是,你羅家的家務事了吧。”
馮長達還想爭辯,但其卻被羅子軒攔住,代其反駁道,“殺入你石府之人,正是‘奸’賊羅寸的手下,你此時反而要保護他,是否也是與他一樣狼子野心,意圖弒主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