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鄭鴻鵠雖然被銅翅狂鷹的雙爪鉗住,不能移動。但他的雙眼可沒有閒着,霎時就從鋪天蓋地的飛刀中發現了一柄與衆不同的斷刃。得到鄭鴻鵠的警告,銅翅狂鷹心領神會的向左一閃,然後猛然加速。只可惜它的速度還是慢了一線,此時殺戮劍氣已經趕到,蔣驚天絲毫沒有遲疑,直接將劍氣引爆。
鄭鴻鵠正處於爆炸的中心,頓時傷上加傷,狂吐了幾口鮮血,眼神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了下來。爆炸形成的氣浪與銅翅狂鷹向下拍打的雙翼相沖,頓時讓它身形一頓。而就在這時,九霄雲龍劍悄無聲息的射進了爆炸形成的氣浪當中,直奔鄭鴻鵠。鄭鴻鵠升起一陣莫名的心悸,環顧之下赫然發現飛刀已到面前。他也顧不得傷勢加重,急忙側身躲閃,才堪堪保住性命。
鄭鴻鵠雖然用力扭身,躲開了九霄雲龍劍,卻將銅翅狂鷹的身形帶歪,將它的右爪暴露在劍鋒之下。鮮血四濺,傾灑在鄭鴻鵠的臉上,劍鋒犀利,銅翅狂鷹的右爪險些被從中切斷,傷口深達數寸,已碎骨斷筋。銅翅狂鷹的右爪無力的垂下,鬆開了鄭鴻鵠,僅以一隻左爪勉強吊着他的雙腿。幸好此時蔣驚天已經下墜,否則定會揮鞭而來。到時候,這一人一獸,都將命喪於此。
銅翅狂鷹盤旋於空中,不住的哀鳴,鄭鴻鵠緩過一口氣來,則攀上了鷹背。他先往嘴裡狂塞了幾粒丹藥,然後運功止血,等傷勢稍微穩定之後,便以罡氣輔助銅翅狂鷹療傷。這一人一獸升上半空,蔣驚天毫無辦法,只能盤膝而坐,默默的恢復罡氣。好在這一人一獸,皆受重傷,不可能長時間盤旋在空中,遲早得下來。
蔣驚天盤膝打坐,銅翅狂鷹則不住的以風刃騷擾,不讓他安心的恢復罡氣。銅翅狂鷹的傷勢雖重,但以罡氣截斷受傷經脈後,並沒有損傷多少戰力,只是今生再也不能用他那隻右爪罷了。鄭鴻鵠的傷勢相對就要更重一些,不過其主要原因是失血過多。他之前吞下去的那幾粒丹藥是補血益氣的上品。至此才吞下去片刻,臉上就浮現出了一絲血色,足見此藥的神奇。
半柱香後,鄭鴻鵠已經面色如常,恢復了九成的戰力。只是銅翅狂鷹在不停的以罡氣騷擾蔣驚天,所以消耗頗巨,此時不足五成。不過鄭鴻鵠有一套恢復罡氣的秘術,在他的輔助下,銅翅狂鷹的罡氣恢復速度可以提升十倍不止。這也是鄭鴻鵠的一大底牌,只要他的罡氣不枯竭,銅翅狂鷹就可以肆意的揮霍,在空中對敵人實行狂轟亂炸。
雖然有銅翅狂鷹的不住騷擾,但蔣驚天還是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巔峰。見鄭鴻鵠與銅翅狂鷹賴在空中,久不下來,蔣驚天便有些不耐煩的道,“鄭兄,這樣僵持下去,也沒有個結果。你若再不下來,我可就走了。”說着蔣驚天就走向了被他扔在地上的棄權戒指。
鄭鴻鵠朗聲一笑,“讓兄弟你久等了。”
蔣驚天心中一驚,鄭鴻鵠中氣十足,哪像是受重傷的樣子。看來在空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讓他傷勢盡復。蔣驚天止住腳步,嚴陣以待。但銅翅狂鷹卻絲毫沒有俯衝下來的意思,轉而瘋狂的向他這裡飈射風罡。對這風刃,蔣驚天十分了解,畢竟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被銅翅狂鷹追殺。銅翅狂鷹所激發出的風刃,威力尚可,屬於中等水平,但飛行的速度極快,而且不需要時間蓄力。只要有充足的罡氣,就可以連續的不斷的飈射。
對於這鋪天蓋地的風刃,蔣驚天頭痛至極,每一道風刃瞄準的都是他的穴位,讓他不得不防。按理來說銅翅狂鷹不應該有這麼高的靈智,懂得經脈穴竅,可偏偏每道風刃都遙遙而指,定然是鄭鴻鵠在後操作,“獸武”這個陌生的名詞,越來越讓他感到心驚。這種人獸之間的配合,簡直神乎其技。
這道道風刃,自然是傷不了蔣驚天,但卻可以消耗他的罡氣。蔣驚天也不是對盤旋空中的銅翅狂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只是還沒有必殺的把握,不敢貿然行事而已。蔣驚天輾轉騰挪,上遮下擋。如果換做其他的銅翅狂鷹,這樣不計消耗的狂轟亂炸,罡氣早就該枯竭了。可蔣驚天如今面對的這隻,卻好似有用之不竭的罡氣一般。略作觀察,蔣驚天就發現了癥結所在,問題一定出現在鄭鴻鵠緊貼着鷹背的那雙手上。
蔣驚天不得不改變了打消耗戰的初衷,因爲以目前的趨勢來看,罡氣率先枯竭的定然是自己。只見蔣驚天連閃三下,避過了斜射過來的風刃,緊接着猛的向前一衝,閃到青面獅虎獸的面前,然後嗖的一下,躲到了它的身後。果然不出蔣驚天所料,他一拿青面獅虎獸當擋箭牌,銅翅狂鷹就停止攻擊。
在動手之前,鄭鴻鵠的夥伴就想要將青面獅虎獸帶走,不過蔣驚天沒有同意。那時鄭鴻鵠就出言警告過他,說他降服青面獅虎獸此事暗藏禍根。據此蔣驚天就猜到,這青面獅虎獸的身份定然不一般。現在從銅翅狂鷹的表現就可以看來,蔣驚天的判斷準確無誤,就連鄭鴻鵠也不願意攻擊它,怕爲自己帶來麻煩。
蔣驚天站在青面獅虎獸身後,將身上僅剩下的十幾把飛刀,一股腦的全都擲向了半空中的鄭鴻鵠。這些飛刀當然傷不了鄭鴻鵠和銅翅狂鷹,充其量也就能攔截幾道風刃而已。蔣驚天丟這些飛刀的目的,就是想借此諷刺一下鄭鴻鵠的無賴打法,讓他也嚐嚐只能躲閃,不能還手的滋味。
鄭鴻鵠面色微紅,與銅翅狂鷹一起俯衝了下來,停在了十丈之外,炯炯的看着蔣驚天。如果想要離開,蔣驚天隨時都可以拿到棄權戒指,他之所以費這麼大的心思,逼鄭鴻鵠下來,就是想將這場決鬥進行下去。畢竟對手難求,只有在戰鬥中不斷的磨練自己,在生與死的邊緣不斷徘徊,自己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蔣驚天感到危機已經臨近,如果不能迅速的強大起來,他很可能走不出這萬獸城,更別說報仇雪恨了。
鄭鴻鵠自認實力比蔣驚天只強不弱,之所以處處受制,都是因爲蔣驚天詭異莫測的戰法。所以他決定採用攻堅對拼的方法與蔣驚天硬撼,方能揚長避短,佔得上風。鄭鴻鵠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根銅黃色的鐵棍,遙指蔣驚天。那鐵棍長約半丈,上粗下細,外表雖樸實無華,卻無處不透露着一股洪荒的氣息,一看就不是凡品。
“棍名裂山,取萬年銅鐵精所鑄,玄階極品。蔣兄小心了!”
言畢,銅翅狂鷹化作一道流光,直衝過來。鄭鴻鵠與銅翅狂鷹的氣息瞬間就勾連到了一處,他們倆彷彿在剎那間融爲一體,再不分彼此。裂山所向,一縷殺機鎖定了蔣驚天,讓他無處可逃,只有硬拼一途。這是蔣驚天第一次面對使用神兵的獸武,他怎敢大意。兩人相距只有十丈,銅翅狂鷹的速度比蔣驚天快上一線,如果直接迎頭相拼,蔣驚天很難將氣勢蓄滿。敵盈我竭,必敗無疑。
蔣驚天雙手合握巨闕,在原地高速旋轉起來。風起,地上的碎石子在風力的牽引下,開始不停的跳動,一點一點的向蔣驚天腳下移去。蔣驚天身體旋轉的方向與霸道罡氣的方向相合,體內罡氣運轉的越快,旋轉的速度也就越快。呼吸間,蔣驚天就化作了一道颶風,巨大的吸力不但將方圓百丈內的石子吸了過來,就連直衝過來的銅翅狂鷹,都受到了影響。
劍雖身動,聲勢駭人,凡是被颶風吸進去的東西,都在一瞬間被劍影絞碎,讓人望而生寒。可鄭鴻鵠非但沒有卻步,反而更加豪氣沖天。樸實無華的裂山突然變得毫芒萬丈,直插進颶風之中。劍棍相觸,轟的一聲巨響。反震之力與前衝之力相抵,銅翅狂鷹驟然而止。蔣驚天只感覺五臟俱焚,四肢欲裂,就連手中的巨闕都險些握之不住,被鄭鴻鵠一棍擊飛。
鄭鴻鵠亦不好受,雖然佔着進攻的優勢,再加上有銅翅狂鷹和他分擔反震之力,但也被震得頭昏腦漲。蔣驚天狂噴兩口鮮血,暗自激活了玄蛇臂鎧。鄭鴻鵠沒有一棍將自己打死,現在倒黴的可就輪到他了。在劍棍相擊的前一刻,蔣驚天赫然改變了霸道罡氣的旋轉方向。這樣雖然減緩了自身旋轉的速度,卻也卸去了不少裂山傳來的巨力。
鄭鴻鵠這一棍之後,蔣驚天非但沒有停滯下來,反而逆向旋轉了起來。藉着裂山傳來的巨力,再有霸道罡氣在旁推波助瀾,蔣驚天此次旋轉的勢頭,竟然比方纔還要洶涌強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