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鴻鵠雙眼驟然一亮,似乎從蔣驚天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麼,仇恨的火焰燃起之後又熄滅了下去。鄭鴻鵠回過頭去,繼續撫摸着已經嚥氣的銅翅狂鷹,淡淡的道,“它是銀川的兒子,希望你能活下來,讓我親手報仇。”
蔣驚天一愣,不過馬上就釋然了。銀川雖然強大,但想要殺自己的地階強者,也不止他一個。一道銀光從萬獸城方向飈射了過來,銀川來了。蔣驚天將巨闕收回儲物戒指,然後躍身騎在了青面獅虎獸身上,開啓了棄權戒指。銀川的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就到了萬丈崖。萬丈崖上空的防護罩對他起不到絲毫的阻攔作用,只見他連續揮出三道快若流光的掌罡,就將其生生擊碎,緊接着凌空一拳,攻向了蔣驚天。
只可惜他還是晚來了一步,一道白芒閃過,蔣驚天消失在了銀川的視線之中。那快如閃電的銀色拳罡穿過了蔣驚天的虛影,落在了崖頂之上,頓時生出了一道十丈長短的裂痕,可看銀川對蔣驚天的必殺之心。
蔣驚天被召喚了回來,萬丈崖上只剩下銀川不甘的嘶吼。整個鬥獸場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望着萬丈崖。直到青面獅虎獸狂嘯一聲,衆人才猛然意識到,他們一直關注的人,已經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四皇子出來之時,就將蔣驚天與鄭鴻鵠決戰之事宣揚了出去,所以所有人都心繫着萬丈崖之內的戰況。四皇子爲蔣驚天造勢,其實是爲了自己的名聲。在他之前出來的那幾個人,已經將他臨陣反水的事情宣揚了出去。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人族佔有了兩個名額,而不是一個。這樣之前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當然,四皇子講述完他這個版本的戰況之後,就立馬安排手下,對之前的那幾個人進行了追殺。
這場試煉人族損傷慘重,一百名選手只活着走出來五十二個,而且成績還極其慘淡,十個名額只佔其二。所以衆人都期盼着蔣驚天可以戰勝對方,爲人族挽回顏面。歡呼聲響起了,就連鬥獸場上的幾位地階強者都被火爆的氣氛感染了,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蔣驚天算是暫時保住了性命,銀川作爲這次萬獸試煉的主持者,是不會公然違反試煉的規定,找蔣驚天尋仇的。方纔他還可以推脫是一時衝動,如果二次出手,那就有**份了,也難以服衆。至少在萬獸試煉結束之前,蔣驚天是安全的。
醉仙樓四樓,四皇子果然如他所言,爲蔣驚天擺下了慶功宴。蔣驚天也如期而至,王元、宋世仁、陳氏兄妹都在邀請之列。小環、雙兒在旁侍奉,六人推杯換盞,雖是貌合神離,氣氛卻相當火熱。特別是王元,對四皇子的態度一反常態,格外親切。四皇子還真是大手筆,將整個醉仙樓都包下了,大宴人族強者。無論身份、年齡,今晚凡是到醉仙樓捧場的,四皇子皆派人接待。四皇子出手之闊綽,駭人聽聞,估計光這一晚上的花銷,就足以買上一件上好的地階神兵。
宴席過半,身爲宴會主角的蔣驚天,還有宴會的主辦者四皇子,當然應該上各個樓層遊走一番,與赴宴之人打個照面,寒暄幾句。蔣驚天本不願如此麻煩,不過四皇子一再堅持,又有陳天嬌在旁撒嬌發嗲,只能被迫投降,與兩人一起步出北面雅間。四皇子是爲了藉着蔣驚天的名氣,來提升自己的聲望,多結交一些江湖朋友,拓展自己的勢力,而陳天嬌則純屬是想湊個熱鬧。
“當、當、當”,四皇子敲響了西面雅間的房門。
片刻之後,門被拉開,畢行之眉角見汗、面露歉意,抱拳躬身道,“畢某真是慚愧,方纔還想去拜會衆位,沒想到三位親自來了,快進來,讓我們痛飲幾杯。”說着向後退了一步,將房門讓開,做出邀請的動作。
四皇子面露尷尬,不知道是該進還是不該進。而就在這尬尷之時,陳天嬌一拉蔣驚天的袖子,“我們走,色鬼!”
以畢行之的修爲,應當早就聽到了腳步聲,開門之時不應該這麼倉促。聽陳天嬌如此一說,蔣驚天才發現爲什麼四皇子表情古怪
,而陳天嬌一臉鄙視之色。那匆匆來到畢行之身後的兩位姑娘,皆面露桃花,嬌喘未平。雖然她們低着頭,努力的控制着呼吸,但蔣驚天等人都是習武之人,六感極其敏銳,又怎能掩飾得住呢。只是一開始蔣驚天沒有往那方面想而已。
畢行之見自己被陳天嬌揭穿,倒也灑脫,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畢某就不送了,畢竟佳人有約。”說着畢行之衝着四皇子和蔣驚天眨了眨眼,做出了一個同道中人,還望理解的表情。
四皇子只能尬尷一笑,引着二人向南面雅間走去。當畢行之關上房門的一剎那,他的笑容就凝固了下來,轉而自言自語的道,“小妮子,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畢行之轉過身去,又恢復了他往日的瀟灑氣度。只見他隨手將身旁的一位姑娘按在了桌子上,立馬施展起了憐花宮的**之術。畢行之雖然面色溫柔,可動作卻極其粗暴,似乎是想將陳天嬌引起的怒氣,都發泄在面前女子的身上。他將那女子的悽慘叫聲逼成一線,透過房門,送進了陳天嬌的耳中。
陳天嬌雙腮一紅,立馬停下了腳步,蔣驚天瞬間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蹺,立即揮手截斷了那一縷淫聲。以陳天嬌的火爆性格,定然會馬上回頭找畢行之,這也正是畢行之想要的結果。以他多年縱橫紅粉的經驗,手中有不下百種方法,可把陳天嬌拿下。只是礙於在於人前,不便出手。
北面雅間的門被人以罡氣拉開,光憑這份開門的手法,蔣驚天就自嘆不如。以罡氣將門推上容易,但若是拉開,就要難上百倍,更何況是像這般,將兩扇房門不分先後,以用樣的速度拉開,對方分明達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這神奇的手法,同樣吸引了陳天嬌,才讓她暫時逃離了畢行之的魔掌。
北面雅間裡坐着兩人,坐於左邊那人蔣驚天曾經見過,正是天邪聖子石敢當,而位於他對面的黑衣男子,蔣驚天卻從未見過。石敢當神情一愣,看來門並不是他拉開的。只見他放下馬上就要貼上嘴脣的酒杯,站了起來,豪爽一笑。“聽說皇子殿下設下宴席,我們兩人特來捧場。”
四皇子雖然和他寒暄了兩句,但他和蔣驚天一樣,目光都聚集到石敢當身旁默默獨酌的黑衣男子身上。別人或許以爲這男子性格較爲陰冷,不通人情。但蔣驚天卻知道,他之所以給人陰冷之感,是因爲他體內散發出的淡淡殺氣,而鎖定的目標正是自己。
“這位是……”
四皇子剛一開口,蔣驚天就打斷道,“趙斬玄?”
那黑衣男子明顯一愣,不過什麼也沒有說,仍然自顧自的喝着酒。石敢當尷尬一笑,“蔣兄好眼力,你們之間的事情總要解決。”
趙斬玄依然瞅着手中的酒杯,沒有擡頭,冷冷的道,“第七十四個。”
“第七十四?”
石敢當一愣,轉而哈哈大笑,“想必蔣兄是不瞭解天魔宮的門規,才與婉兒妹子產生了糾葛。這也難怪,否則你怎有這麼大的膽子。”
蔣驚天仍是一頭霧水,“這與門規有什麼關係?”
陳天嬌先是有些嫉妒,然後面露古怪,拉着蔣驚天的胳膊,伏耳道,“你真是的呆子!”
四皇子與石敢當有一句沒一句的寒暄着,趙斬玄依然在那裡獨酌,而陳天嬌則給蔣驚天講述着人盡皆知的天魔宮門規。
爲了確保天魔宮的昌盛,每一任宮主都會從衆弟子中選出一男一女兩名得意門生,分任聖子、聖女之職。而未來的宮主之位,就將在聖子與聖女的子嗣中產生。天魔聖女可以在天下間挑選任何鍾情的男子,與其誕下子嗣。而天魔聖子的任務則是殺死一切可能與天魔聖女有關係的男子。所以歷代的天魔聖女都是顏傾天下,而天魔聖子則是武學奇才。
若天魔聖子能夠在聖女誕下子嗣之前,將孩子的生父殺死,他便可榮登宮主之位,同時也可抱得美人歸,當然那未出生的孩子也將被殘忍的殺害。反之,則爲聖女的子嗣繼承道統,在其未成年前,由聖女在旁幫輔。而聖子將立下天魔血誓,終生爲奴,任由聖女差遣。每一位天魔聖子都武功蓋世,而能夠在他手下活下來,甚至將其反殺之人,更是修爲通玄。其與天魔聖女誕下的子嗣,自然也天賦驚人。所以天魔宮的每一任宮主都空前強大,震懾漠北。對於聖子與聖女來說,這不但是一場權利之爭,也是對命運的抗爭。對於天魔宮來說,正是這種殘酷的競爭體制,讓天魔宮保持長盛不衰,千百年來一直站在漠北之巔。
趙斬玄所說的第七十四,是指蔣驚天是第七十四個被他懷疑與上官婉兒有染的男子。當然,之前的七十三人,都已經死在了他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