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你這逆子!”
孟破一巴掌甩了過去,一聲響亮的耳光讓孟龍瞬間飛出了數米。
這一耳光,將孟龍瞬間打蒙了。巨大的力量,讓他的大腦一震,這讓他再次爬起時還沒感覺到疼痛。
孟龍爬起來,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臉,心中暗想,我怎麼飛出去了?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自己半邊臉已經完全麻木了。
孟龍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己的父親,此時父親的樣子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孟破偷偷朝着熊凋看了一眼,只見熊凋依舊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再次一緊。
孟破咬了咬牙,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拉了過來。“跪下!”他將孟龍的手啪的一聲,按在桌上,狠狠地說道:“熊少俠,我教子無方。今日逆子闖下大禍,不能就此了結。我這就砍了他一隻手,向你賠罪。”
一聽這話,孟龍才真正感到害怕,他滿臉驚恐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哭喊起來:“不!父親!不!……”
孟龍的哭喊聲讓酒樓外所有的黑虎堂弟子全都嚇了一跳,可看到堂主的樣子,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有幾人連忙掉頭就跑,他們是去總堂叫夫人,只有她才能阻止猛破了。
孟破看着自己的兒子,心中也滿是不忍,可他沒有任何辦法,因爲只有這樣纔有可能保住孟龍一條命。否則,很可能不光他,就連黑虎堂都有可能不再存在。
孟破看了看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熊凋,將心一橫,一把抽出佩刀,高高舉起。
此時孟龍已經完嚇傻了,他這時才真正明白父親是真要砍自己的手啊!
耀眼地長刀飛快的砍了下來。
鐺!
孟龍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安然無恙!
孟破看了看手中的斷刀,心中一鬆,但臉上依舊是悲憤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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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少俠,你這是……”
熊凋緩緩擡起頭,看了一眼孟破,“七日。”
孟破一愣,立刻點頭,道:“七日!七日內,我一定拿一隻一模一樣的碗來。逆子!還不謝謝熊少俠!”
還沒等孟龍跪下,熊凋已經站了起來,他拉着夏芸的手,朝着樓上的客房走去。
■晚食
黑虎堂。
孟破緊鎖眉頭,道:“怎麼樣了?”
一個身穿藍色馬褂的中年人回道:“同樂酒樓內處他們二人外,其它客人已經全部離開。現在整個同樂酒樓的大廚,原本在休假,也已經趕了過來,小二也已經換成了府上的丫鬟。另外黑虎堂每日都有五十多弟子在店外保護。”
孟破點點頭,想了想,道:“只有丫鬟服侍不行,你再去請夫人,讓她親自去。”
中年人一愣,“真有必要如此樣子嗎?”
“你們不懂啊!熊凋這人不能惹。他是個吃軟不吃硬,我們必須表現出足夠的誠意,這樣才能讓他不再追究啊!”
中年人皺着眉頭,抱拳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告訴夫人。”
孟破轉頭看向另一旁的黑胖子,問道:“裘秉,你那邊怎麼樣了?”
裘秉抱拳道:“大青碗的全部碎片已經找到。我立刻送給了本地燒製瓷器經驗最豐富的老師父看過,他說這樣的青碗只是最普通的青瓷碗,他完全可以再做出一隻來,只是想要真正做去一隻一模一樣的碗那還需要同樣的陶土和在上面繪畫的那位畫師。”
孟破一擺手道:“不行!你必須去找到原來那個制碗的師傅,看看那裡有沒有相同的碗,實在沒有的話,那就請他重新再做一隻出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你只有七日時間,如果你七日之內沒有找到……”孟破微微頓了一下,看着門外,輕聲道:“你就不用再回來了。因爲那時黑虎堂很有可能已經不再存在了!”
裘秉眼瞳一縮,“是!”
夕陽剛落。
同樂酒樓內燈火通明,整個大堂內的桌椅竟然全部被清空。原本的黃木地板上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絨毯。在大堂中間,擺放着一張寬大的黃梨圓桌。桌上玲琅滿目擺放着十八道美食。
桌旁只有三人,沒坐反立。
熊凋皺着眉頭,看着這滿桌的食物,什麼也沒說,直接朝外就走。
夏芸低着頭,看都沒看那滿桌的食物,她的眼中只有那個男人。
江氏,孟破的妻子。她與孟破結婚進三十年,一路艱難走來。她當然清楚此時的情況,來這以後一直小心伺候着眼前這兩位年輕人。好在他們二人一直在房中,除了操辦飯菜之外也沒有什麼其它的事情。
江氏看着熊凋向外走去,微微一愣,但立刻跟了上去。
月亮還未出現,此時的夜風依舊帶着白日陽光的溫度,吹得人暖洋洋的。
熊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牽着夏芸,朝着街道上去。
隨着黑夜的降臨,街道上也沒有了白日的喧囂。熊凋隨意地邊走邊看。夏芸臉上的笑容也在慢慢地綻放。
而他們身後,是衣着華麗的江氏,最後面跟着的是那一羣冷峻的黑虎堂弟子。
一些回家的路人,見到他們後,全都露出驚訝地表情。他們當然認識後面的人,他們心中全都在猜測,那最前面的一男一女的身份。
熊凋慢慢地走着,拐了個彎,他眼睛忽然一亮,牽着夏芸加快了腳步。
路邊的餛飩攤老闆正在清理攤位。今日的生意不怎麼好,讓他留下了許多已經擀好了的餛飩皮和肉餡。餛飩皮還能留下,可那肉餡卻要倒掉。雖然這讓他有些心疼,可用新鮮的肉餡一直是他這裡的習慣,他必須這樣保持下去。
老闆剛將肉餡準備往垃圾堆了倒,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還有餛飩嗎?”
老闆心中一喜,“有啊!”可當他一轉頭時,瞬間楞在了那裡。
整個餛飩攤站滿了黑虎堂的人。有一男一女已經坐在了那剛剛擦得發亮的桌邊。另外一個婦人卻站立在一旁。
等他看清時,嚇了一跳,那個在一旁規規矩矩站着的婦人,竟然是黑虎堂堂主夫人!
熊凋笑道:“老闆,怎麼將這麼好的肉倒掉啊?”
老闆立刻恭敬地答道:“每日賣不完的肉,我都會倒掉。保證每日的肉餡都是當天的。”
“難道隔天肉餡就不能吃了嗎?”
“不!能吃。不過,這肉如果隔天了,那就沒有那麼鮮了。用這樣的肉包餛飩就做不出最好的餛飩了。”
熊凋點點頭,“給我來兩大碗!”
“好咧!”老闆笑道,立刻忙活起來。
湯頭滾燙鮮亮,餛飩潔白如雪,一抹蔥花和香菜往上一撒,瞬間香氣撲鼻。
六枚銅錢放在桌上,熊凋滿意地摸着肚子,笑看着夏芸將最後一點湯汁喝光。
餛飩三文一碗,熊凋沒有多給。可他後面幾日,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裡。
而那個老闆每日的肉餡與餛飩皮需要的越來越多,並且再也沒有倒掉的了。
七日傍晚,兩騎快馬飛馳而來。
前面一人,是一個黑胖子,而後面卻是一個滿臉苦色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