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尤其是殺人的毒藥,最基本要做的就是無色無味。”
最終,李閒答應獨孤銳志明天去射一隻飛龍來孝敬他,獨孤銳志才很勉強的答應這個月如果沒有茶也將就着吧。
獨孤銳志將一滴毒藥滴在一根小木棍上,小心翼翼的遞給李閒道:“這是朱顏紅,昨天我和你說過,江湖上下毒殺人,十次倒是有六次用這種東西。我參軍之前,我的師父告訴我,朱顏紅是配製簡單而且很實用的一種毒,但不可否認,它還不是真的無色無味。”
獨孤銳志解釋道:“它有一種淡淡的紅色,雖然很淡,但依然能夠分辨出顏色,所以它才叫朱顏紅,就好像女孩子臉上那種微微的紅暈一樣。再者……它也是有味道的。”
李閒將木棍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皺着眉頭道:“一股淡淡的臭味。”
獨孤銳志道:“沒錯,雖然化開之後這種味道會變得更淡,瞞過一般人沒有問題,但絕對瞞不過用毒的高手,甚至瞞不住經驗豐富的郎中。而爲了達到隱秘的目的,在保證顏色和味道上不會太突出,所以中了朱顏紅的毒並不會立刻致死。只要中毒不超過一個時辰,用七清湯或者四味丸還是能救活的。”
李閒點了點頭道:“凡事有利則有弊,若是真的能達到無色無味淡如水的地步,估計也就毒不死人了。”
“放屁!”
獨孤銳志怒道:“你怎麼這麼看不起用毒一道,這麼看不起這世間的用毒大家,這麼……看不起我?”
他從一個精緻的玉瓶裡很小心很小心的倒出來一滴水般透徹晶瑩的**。
“這是我耗費了三年時間才配製出來的頂級毒藥胭脂紅,沒有顏色,沒有味道,就和水一摸一樣。”
獨孤銳志將沾了胭脂紅的木棍遞給李閒道:“不信你舔一舔試試。”
李閒瞪了他一眼,拿過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確實沒有聞到一絲異味。
獨孤銳志驕傲的說道:“胭脂紅,才真的是無色無味而且毒性猛烈,這樣一滴化開,就能毒死一百匹馬!”
“我不信!”
李閒撇嘴道。
一滴純的尼古丁也就是毒死一頭牛而已。
“不信你可以把這滴胭脂紅化開,然後餵給外面馬廄裡那些牲口試試。”
“你有解藥?”
“還沒配出來。”
李閒點了點頭道:“如果我真的把馬廄裡的馬都毒死了,你說我師父會把我砍成幾段?”
獨孤銳志竟然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一定分不出段,我保證是一灘泥。”
“無色無味,爲什麼要叫胭脂紅?朱顏紅是因爲它有淡淡的紅色,胭脂紅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
李閒問道。
獨孤銳志白了他一眼道:“你管的着嗎?”
“我說它叫胭脂紅,它就叫胭脂紅。因爲好聽行不行?”
李閒嗯了一聲道:“行,反正是你配製出來的,你就算叫它五糧液我也管不着。我只想知道,它是如何配製出來的。”
獨孤銳志自豪的說道:“很簡單,我只是在朱顏紅的基礎上添了兩種材料。”
“只添加了兩種,你就用了三年?”
李閒哼了一聲說道。
獨孤銳志狠狠的瞪着李閒解釋道:“雖然只添加了兩種材料,但你知道我前前後後用了多少種材料試驗才得出這個結果嗎?一千三百二十七種!就爲了找出這兩種材料,我幾乎將所有可以找到的材料試了一個遍!”
李閒肅然起敬:“小毒哥,我錯了。”
獨孤銳志嘆道:“用毒一道,高深莫測,又豈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就算終其一生來鑽研,學到的也不過是皮毛而已。就好像你練刀一樣,看起來只是簡單的出刀,想要真正掌握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行的。安之,你的天分很好,而且我知道你很用功,但你要放正態度,只有尊重一樣東西,纔會真正的懂一樣東西。”
他指了指李閒在燒水時候擦得雪亮的橫刀:“你不尊重刀,同樣練不出真正的刀法來。”
李閒深深的點頭,他知道獨孤銳志並不是在故弄玄虛的感慨,獨孤銳志說的沒錯,你不尊重,就不會掌握。
獨孤銳志看着李閒說道:“製毒只是一方面,下毒,纔是關鍵。若是你學不會無跡可尋的下毒手段,那隻能說你根本就不配說自己懂得毒藥。基本的毒物我已經給你講了很久,從今天開始我要教你如何下毒。毒藥的品質可以用無色無味來衡量,下毒的手段也可以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無聲無息。”
窗外的風依然像戰陣的號角一樣淒厲的吹着,這個時代沒有玻璃,窗子關得很嚴密,所以看不到屋子裡一個用心教一個用心學的兩個毒物。但巡視的血騎兵一直到丑時,還能看到從那間小屋的窗縫裡透出來的火光。直到過了丑時,獨孤銳志實在扛不住纔不理會李閒依然孜孜不倦的提問,他站起來緊了緊衣服,然後拉開門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小屋裡去睡覺。
算了算離起牀的時間也就還有四個多小時,李閒收拾好了獨孤銳志的東西后將自己脫的溜光,鑽進冰冷的被窩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自從到了弱洛水河畔之後,李閒每天的睡眠都控制在四五個小時。他就好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把每一天的每一分鐘都利用起來。練箭,練刀,練下毒,甚至練跑路。
他在冷漠的血騎兵眼裡都是一個怪物,若是普通人看到他這樣拼命的練功只怕會覺得他是一個畜生。他就好像一臺永動機,懶惰這個詞真的和他沒有一點關係。獨孤銳志問李閒爲什麼練功如此拼命,其實歸結起來拼命的目的無非是爲了將來不送命。別人或許不知道不確定,但李閒卻很清楚那個老尼姑所預言的三件事最起碼有兩件是真的。
第一件,那個老尼姑說,大隋只有十幾年太平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是開皇二十年,現在是大業六年年底,已經過去了十年多一些。到大業九年,隋朝的天下已經亂的一塌糊塗。天下反抗大隋的大大小小的勢力遍佈大江南北,從開皇二十年到大隋崩潰,真的也就十幾年。
第二件,那個老尼姑說大隋的天下終將被李氏王朝所取代,這是真的。
至於第三件,李閒根本就無視之。雖然前世的時候看了不少穿越小說,但李閒確定歷史就是歷史,哪怕因爲自己的到來有細微的改變,但歷史的大方向不會改變。他見過李淵,見過李建成,見過那個號令北方綠林道的平陽公主。
正因爲李閒知道天下就要大亂了,所以他必須儘快學會更多的保護自己的手段。他的時間並不多了,他沒時間揮霍。至於那個狗血的真龍轉世預言,李閒知道一旦傳遍天下的話,想要殺他的人就會多如牛毛。他可是知道那首桃李子的童謠,因爲這首童謠天下死的姓李的多了去。更何況那個點名點姓針對性極強的真龍轉世預言?活下去,這是最重要的事。
睡了四個小時,李閒習慣性的醒來。他穿好衣服洗漱完畢,把箭壺裝滿後緊緊的綁在後背,把調試好的硬弓也負在背上,檢查了橫刀之後,他邁步出了屋子。
出了門後李閒愣了一下,隨即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夜之間,竟然滿目銀裝素裹。
好大的一場雪,將天地都塗成了白色。雪花還在飄着,真的就有鵝毛那麼大。李閒看着壯闊美麗的雪景,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感嘆。前世他沒有到過東北,不曾看到過這樣綺麗壯觀的風景。
雪景雖美,但終究還是要踏上去的。答應了獨孤銳志的飛龍肉可推不掉,那種東西想抓到並不難,但需要運氣。
李閒跟當值的血騎兵說了一聲,然後邁開腿朝着後山跑去。這樣寒冷的天氣裡必須讓血液儘快的流通開,不然身體很快就會被凍僵。李閒絕對相信,若是自己掉進某個冰洞裡過兩千年再被挖出來,還依然是栩栩如生。
他就好像一頭還沒有完全長大的雪豹,在密林中縱躍飛馳。今日無風,但李閒奔跑起來之後,他的耳邊開始吹響冷冽的號角。
在後山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腳印的李閒,就好像融入進了一副妙手天成的國畫中。
直到身體上開始冒出熱氣,李閒纔將速度漸漸的減了下來。靠在一棵樹上休息了片刻,解下水袋喝了一大口幾乎快要結冰的冷水。空氣冷,身體熱,然後再喝一口冷水,那種感覺透徹的讓普通人無法承受。
正在爲自己運氣不好而有些惱火的李閒,忽然猛地將硬弓從背後取了下來,只一個恍惚,他的箭已經搭在了弓上。
沒有聽到聲音,沒有感覺到危險,但有一道白影迅疾無比的從他眼前晃過。
順着方向看過去,李閒緊繃着的神經才緩緩的鬆了下來。
一隻看起來很可愛實則兇悍殘忍的純白色的雪貂立在十米外,若不是李閒的眼力好,還真不一定能發現那個小東西。看起來這個算上尾巴都不足一米長的小東西可愛至極,絕對能謀殺各個年齡層女人的眼球,更能讓每一個少女都愛心氾濫。精緻,漂亮,一塌糊塗。
李閒笑了笑,心說不知道雪貂的肉好不好吃。
很老套的,李閒舉起弓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少女的呼喚。
嗯……他沒聽懂,因爲遠處傳來的聲音根本就不是漢語。
李閒聽到這少女的聲音之後愣了一下,心說難不成各種玄幻小說中的老套情節要在我身上應驗一遍?聽那少女的聲音很清脆悅耳,語氣中帶着一點焦急,光聽就知道是一個漂亮的可人兒,荒山野嶺遇到一個妙齡女郎,然後一見傾心?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妖精幻化出來的,總不能是眼前這支雪雕的姐姐妹妹孃親舅媽什麼的吧?
他忽然很期待,是不是會有一個前凸後翹妖嬈嫵媚的狐狸精穿着高開叉的旗袍一步三搖的走到自己面前,然後不小心摔倒露出旗袍下面那一叢誘惑?那自己是不是要昂首挺胸的走過去勾着她的下巴將她扶起來,然後那狐狸精順理成章的無以爲報以身相許?
再然後呢?
李閒打了個冷顫,會不會被狐狸精吸乾了精氣變成一具乾屍啊……
PS:很神奇啊,竟然能在保證文字順暢的同時保持三更已經三天了,我能拍着胸脯說:能再**一點麼?我不知道能不能,但三更確實已經很吃力,或許故事順暢一些速度會快起來吧,其實我更想的是......我能拍着你們的胸脯說:你們能讓收藏飄起來麼?......當然,女孩子,我會徵求你們意見後再選擇拍還是不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