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的眼神攻勢那可是出了名的，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對那些客人，客人們無一不受用的，更何況還用甜甜的聲音撒嬌了，她就信顧景淮不擡頭。
只是顧景淮別說擡頭了，眼皮都沒擡一下，冷冷的聲音傳來：“你不是什麼都會做嗎？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留你何用。”
綠蕪心都要碎了，什麼都會這話是自己說的，也不能打臉了，她只好悻悻的告退下去了。
“等等。”顧景淮的聲音再次傳來，綠蕪停下了腳步，心生得意，想說怎麼可能會有男子那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剛纔一定是氣話。
“不掃完，不得回屋。”
顧景淮冷冷一句話，簡直是把綠蕪丟進了冰窟窿裡，她只好含淚拿着掃帚在院中打掃起來。
“綠蕪，你掃雪做什麼？這麼冷的天，快進屋吧。”跟綠蕪同屋的小丫鬟喊道。
綠蕪尷尬一笑，又不想被人知道是顧景淮讓她來掃雪的：“沒事，我本就是青州人，已經習慣了，不冷的。”
衆人聽了也就沒有再勸。
等沈月容帶着柳芽回來，綠蕪依然還在那裡掃雪，手腳都要凍的發麻了，衣裳也單薄。
沈月容這是第一次認真的看了看綠蕪，五官端正，臉蛋也算的上秀麗，尤其那眼神，簡直就是天生帶着水種一般。
而身材更可以算的上是玲瓏有致了，倒是十分魅色，如果放在花容月貌或者花開並蒂倒都算合適的。
“天都要黑了，柳芽，你讓她回去吧，要掃雪也等明日了。”
沈月容吩咐完便回了屋，一踏進去便被暖氣包裹，渾身蘇暢。
“景淮，你買回來那個綠蕪還真是勤快人，這麼冷天還掃雪呢，我在外面多站一會兒便覺得冷的難受了。”
顧景淮聞聲，立刻迎了過來，握着沈月容冰涼的手，抱着她，用體溫溫暖她。
“難受還往外跑，錢是賺不完的，也不歇上幾日。”
沈月容笑着反駁：“你好意思說我，府衙的事情也是忙不完的，也不見你歇上幾日呀。”
這伶牙利嘴的，顧景淮無奈，只能把沈月容摟在懷裡，讓她快些暖和起來。
連着幾日李回南都沒有來，沈月容都心生疑慮了，這一點也不像李回南的作風，而且顧景淮居然也沒有任何反常。
沒有反常就是最大的反常，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月容反而覺得太過於平靜了，惹人懷疑，但是又不好去問顧景淮或者李回南，到時候不就等於自己知道了。
而沈婉也二次拜訪，這次李回南沒有同行。
“姐姐。”沈婉蹲身行禮，二人迅速進了屋。
“李回南最近沒有什麼動靜？可有說何時回清泉縣？”沈月容直接問道。
沈婉搖頭：“婉兒近日來就是爲了這事的，也不知道怎的，最近李回南心情大好，但是我問他何時回去，他只說再等等，這過幾日再不動身，只怕趕不及回去過年了。”
沈婉嘆氣，想起那善在襁褓中的清兒，心裡就揪得慌，雖然有汝娘老媽子們照顧，但是她始終是無法真的安心，這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只是個女兒，也是她的牽掛。
沈月容更加疑惑，這事可就奇了怪了，她還是安慰着沈婉：“算來總共也沒多少日子便過年了，你也不用太着急了，我看李回南也是真心喜歡清兒的，不會讓清兒獨自一人在清泉縣過年的。”
沈婉受到了安慰，點頭，希望如此，二人又說了些閒話，沈婉去了東跨院跟沈大山也聊了幾句，這次獨自前來，沒帶什麼貴重物品，林沐秋的態度明顯就變了。
但是沈婉也沒有什麼好在乎的，畢竟之前是她錯的太多，受到什麼待遇，都是她該受的。
又過了兩日，李回南這邊沒有得到綠蕪的好消息，心情從期待和篤定，變成了猶豫和不安。
他又次登門找顧景淮：“顧知府，這沒幾日我便要動身了，今日 你可得陪我喝兩杯，唉，以後只怕是沒機會見面了。”
顧景淮輕輕頷首，兩人在顧府擺了酒，上了菜，喝了起來。
期間，李回南趁放水的機會總算跟綠蕪說上了話。
“你怎麼回事？不是說你最會媚術了嗎？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我的賭約馬上就要到了。”
綠蕪被李回南嚇的脖子都往後縮了縮：“李公子，不是奴家不盡心，實在是顧知府油鹽不進，不管奴家做什麼，他都沒正眼瞧過我，更別說有旁的接觸了。”
李回南氣都氣死了，眼瞅着就要輸了，難道只能認命？
“沒用的東西，老子要是輸了，你一個銅板都別想拿到，哼！”
說着便走了，留綠蕪在原地，一副淒涼的景象。
想起來自己從十二歲便是遠近聞名的美人，更是因爲從小在船窯長大，什麼形形色 色的男人沒見過，也不乏富貴之人，她都能玩弄他們與股掌之間，讓他們耗盡錢財，耗盡精血。
可是偏偏來了顧府也十來天了，顧景淮依然連個正眼都沒看過她，哪怕她努力展示自己的身姿，自己的臉蛋，說話帶着柔情蜜意，是不是拋個眉眼，可是通通都被打了回來，簡直就是個捂不熱的石頭。
但要說他是石頭，那也不全是，畢竟顧景淮對着沈月容的時候，笑的那個燦爛，那個寵溺，話裡行間都充滿了愛意，簡直讓一向沒輸過的她嫉妒的要發狂了。
她的外在明明什麼也不輸給沈月容，而因爲出身在船窯，只能當個娼優，沈月容卻能當個正兒八經的夫人。
綠蕪再想到自己現在已經被媽媽賣身給李回南，這以後的日子，只怕是要難過死了，難道真的要當丫鬟過一輩子？不，絕不！
綠蕪痛定思痛，想到了新的辦法。
而這邊李回南心中鬱悶，一杯接一杯的和顧景淮喝着，提早回來的沈月容看他們這樣也無可奈何，只能又去廚房給添了幾個下酒菜。
“顧知府，我服你了，乾杯。”醉醺醺的李回南看東西都重影了，直接把一杯酒盡數倒在了顧景淮身上，然後他徑直趴在八仙桌上，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