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江抑之並不知道,江落落的蠱術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女兒也從不曾對他說過,江落落自己也並不知道蠱術是高是低。
在貴州待過八年,她還比較小,還不太懂的時候就接觸了蠱,無意之間送幾斤大米給一個很困難的同學,看見山坡上有個苗族老奶奶提着剛摘好的一籃子菜顫顫巍巍往山下走,江落落很熱心地幫着那老奶奶提了籃子,並用不熟練的苗族語陪她聊天。
到山下後,才知道那個同學就住老奶奶家隔壁,老奶奶是孤身一人居住在當地,江落落覺得那老奶奶很孤獨,就經常去看望她。某天老奶奶突然讓她朝一個畫像跪拜,莫明其妙就開始學習蠱醫,學了整整七年。
這個世界的蠱,好象沒有她想象的這麼厲害,不過,江落落對自己的蠱術也沒有多少自信,但是能除掉爸爸身上的蠱,江落落就很高興的。
江抑之想到了什麼,說道:“落兒,你將來,是要嫁給林清卓爲妻的,本來金佩沒有出現,爹爹不敢說你能找到寶藏,但是如今金佩如現,這是宿命。”
“天上兇星出現,戰耗是免不了的,如今,情勢最嚴峻的便是西齊,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寶藏就在西齊,但是,我們都打不開,除了你和林清卓,沒有人能找到寶藏。”摸着女兒的頭,江抑之有些傷感。才十歲的女兒,就要擔起讓天下蒼生免於戰亂的責任。
江落落沒有想這麼多,但也皺了皺眉道:“爸爸,爲什麼偏偏是林院主拿到金佩,是頊政或者頊晏都好啊,林院主現在都二十七八了,等我到二十歲,他都快四十了呢。會有代溝的!”
走到門口正準備敲門的林清卓聽到了這番話,不禁愣住了,實際上,他並沒有覺得自己與個十歲的小丫頭有什麼男女之情,確實,他這樣的年紀配個十歲的小姑娘確實是差異太大了。一時沉吟,沒有動作。
江抑之輕笑一聲:“傻孩子,爹爹不指望你將來嫁給什麼皇子王爺,但是你至少是東越的公主,將來你的婚姻啊,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一個國家的事。你的父王那麼寵愛你,甚至丟下了自己嫡親的女兒,這份恩情,你總得知道反哺吧?”
江落落嘆口氣:“爸爸,我都不知道哪天就死翹翹了,林院主那麼玉樹臨風的,自然能找到好的。哎,爸爸你是不知道,他的那個表妹,眼睛看我的時候可毒了,現在想想還磣得慌。”
拉住國師的手道:“爸爸,我一直把林院主當成救命恩人,當成長輩,他很好,但是他太好了,好得象天上的月亮一樣,離我太遠,一點都不接地氣。”
江抑之不明白接地氣是什麼意思,但能猜測大致意思。
“你的母親,雖然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但是她有一本遊歷小札,一直存放在國師府,回去可以看看,你的母親當年都走過哪些地方,結識過哪些人。”
江落落瞬間驚喜起來:“真的啊!爸爸你真壞,不早告訴我呢?”
國師苦笑着說:“自你我見面起,哪有機會談到你母親呢?”
江落落點點頭笑道:“說的也是呢。”
“啊啊啊,爸爸,我大哥和阿雲兩個在一起,你能幫忙看看他倆會一直這麼好下去嗎?”大哥的桃花這麼多,總得想一想啊,那個瑤華郡主,那個何小姐……想想就替大哥頭痛呢。
江抑之聞言愣了一下,“你很想知道他們的將來?”
“嗯,想知道,如果大哥和阿雲的緣份很短,那我倒是建議大哥娶何家小姐爲妻,反正那何小姐非常迷戀我大哥,何大人也是個安心做官的人,其實地位高低一點都不重要,家和才能萬事興嘛。”
“哈哈,我的落兒才十歲大就想當媒人了!”
“爸爸……不許取笑我啊……”
“選個日子,爹爹替他倆算一算。”
門口傳來了輕輕敲門的聲音:“小姐,爺回來了,讓您過去一趟。”門外是小豆子。
“咦,小豆子,你不跟着世子爺一塊,怎麼跑我們姑娘的院子裡來了?”說話的是元娘,手裡拿了一個大包袱。
江落落打開了門,見到小豆子的臉吃了一驚,“小豆子,你的臉是怎麼了?”
元娘嘆口氣道:“姑娘,您不知道啊?小豆子練功,從梅花樁上摔下來了。他師傅還罵他沒用呢。”
江落落招了招手,走進屋裡拿了個小盒子給小豆子:“這個藥膏是姑娘我自制的,塗臉上可以散淤止痛。”
小豆子眨了眨眼,道了謝便走開了,江落落迴轉身朝父親笑了笑:“金雞嶺有情況,埋伏的人盡數覆滅,沒事了。不過我擔心順東王那邊,狄夷入侵,又有人要害他。絮兒姐姐待我很好,想法子幫幫她,應該是可以的吧?”
國師笑道:“安王世子請你過去呢,你先去吧,爹爹累了,在這小榻上歪一會兒。”
江落落點了點頭,出來把門帶上就跟小豆子和元娘一起去前進院找南宮越程。
房頂上的林清卓望着江落落小小的身子走出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罷了,還是先回書院吧。
剛走進清心樓,墨濃就迎上來說道:“院主,甄小姐來好幾次了……”
一聽到甄字,林清卓耳邊立即響起江落落的聲音:“他的那個表妹,眼睛看我的時候可毒了,現在想想還磣得慌……”
想到這兒,胃就一抽一抽的疼,打斷墨濃的話說道:“去告訴冷竹,以後清心樓,除了男人和江小姐,別的人一概不許進來!如果放了別的女人進來,你們倆就給我到憐人館去!”
墨濃聞言吃了一驚,這還是平素溫潤如玉的院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