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交易?”南宮越程疑惑地問道。
江落落湊上前,對南宮越程如此這般的一番耳語,南宮越程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然後下定決定點點頭,“好!大哥答應你!”
二人正說着,陸昆跑了過來,“落兒姑娘,有個人要見您,說是帶來了您的信!”
“我的信?”江落落疑惑地走出去,陸昆和她一起走到門口,門外站着一位年青男子,穿着打扮看不出是何種身份,粗布長衫,卻掩不住他略帶威嚴的氣度,這個人應該是站在衆人之上,發號施令,如今站在江宅門口,江落落一眼認出那是身主父親的人,陸迎鴻:“是鴻哥哥?”
那男子仔細審視着面前這個小姑娘,雖然樣貌普通,但身上那種端莊典雅與堅韌之氣,卻不是普通姑娘身上能見到的,這個小丫頭只是一站,就能感覺她很獨立,不需要任何人在背後支撐,男子望着江落落,彷彿能在她身上看到萬仞高山。自家小姐,變得不一樣了!
見陸迎鴻只是看着她卻沒有說話,江落落低下頭欲轉身,男子突然開口:“公主,國師託我帶信給您!”
江落落回頭望着陸迎鴻:“我父親?帶信給我?”
“你……是從東越來的?”江落落問話的語氣不是太確定,有些遲疑,但還是問出口了。不想那男子竟點了點頭,“我父親現在如何?”江落落很希望知道身主的親人情況。東越這段日子,好象應該有奪皇位之事了,在奪嫡中,二皇子四皇子遇害,五皇子失蹤,大皇子由於性格懦弱又長年臥病在牀而倖免於難,三皇子不知何故自焚於宮中。江落落還在回憶中,那男子開口道:“國師還好,如今在茫州閉關清修。”頓了頓又說道:“這是國師讓我給江小姐捎來的。”說畢,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江落落接過打開來,裡面有些銀票,還有一封信。
江落落拿着盒子有些發愣,便問道:“你住哪兒?”陸迎鴻微微一笑,似乎身上的威嚴隨着他的微笑淡化了不少,“同福客棧。國師送了些人手給公主使用,如今還在同福客棧,要不明兒讓他們都過來跟您照個面?”
江落落點了點頭,陸迎鴻突然擡起頭,對江落落說:“五殿下也託我給您帶東西。”
“五殿下?”江落落有些迷惑不解,“哪個五殿下?”
“司徒霽雲。”陸迎鴻開口說道,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繡囊遞給江落落。
司徒霽雲,聽到這四字,江落落的心就象發動機供了電一樣,呯呯跳得很響,接過小繡囊的手略微有些顫抖,那個要讓她等五年的男子,現在怎麼樣了,還好嗎?
擡起頭,看着面前的陸迎鴻,問道:“他現在,安全嗎?有沒有再受傷?”那男子笑着回答:“五殿下一切都好,就是記掛着江小姐,吩咐在下過來探望,這次在下在大都辦事,會逗留十日左右,若江小姐有什麼東西要捎給五殿下的,只需在後門放一把掃帚,到時在下會過來取。”說畢,施個禮便轉身離去。
江落落似乎還沒轉過神來,陸昆輕輕拉了下江落落的袖子:“姑娘,該回屋了。”江落落點了點頭,隨陸昆回來,江落落直接走進了自己的屋子。南宮越程覺得江落落的神情有些奇怪,便跟了過來,見江落落手中拿着一封信和一張帕子出神,不由好奇地問道:“小妹,這信和帕子是誰的?”
江落落擡頭看了看南宮越程,低下頭輕輕說:“信是我父親寫來的,讓我務必在三月初七之前動身去東越,否則會有大難。這帕子……中有個男孩兒對我表白了。他讓我等他五年。”
南宮越程一聽驚喜地說:“真的嗎?國師來信了?呃,男難兒是誰?頊晏?”
江落落白了他一眼:“怎麼會是頊晏呢?他心裡肯定有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但那個人不會是我。”
“那究竟是誰?”
“是那個,你曾給我藥的重傷男子,叫司徒霽雲。”
“司徒霽雲?東越的五皇子?”南宮越程聞聽人名更是大吃一驚。
“大哥認識他?”江落落覺得很奇怪,南宮越程不應該跟他有什麼交情纔對。
南宮越程擡上撞進江落落清澈的眸中,愣了一下答道:“不認識,但他風流多情的傳聞是許多人都知道的。雖不是始亂終棄,卻來者不拒。小妹,你可不能嫁給他這種人。將來有得你哭了。”
南宮越程的話讓江落落的心瞬間就跌入低谷,最風流多情?難怪他表白起來輕車熟路,都不知道要多少女子等他五年了,究竟是皇子啊,即便不登皇位,將來的正妃側妃或者妾室也是少不了的,若是當了皇帝,那後宮三千,江落落對自己的長相很介意,她知道容貌普通的她是不會在這些鶯鶯燕燕中有一席之地的,這麼說自己也是那三千中的一位吧?身主對這個五殿下一點印象都沒有,應該是上一世就沒有任何交集的。
站起身來朝南宮越程笑笑說:“既然大哥這麼說,那我就不用記得他了。”將手帕疊好放回原位,又將頭上的那枚木簪放進盒子裡。將蓋子合上,與南宮越程走了出去。這輩子,就這樣安安靜靜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的,至於感情就免了吧!上輩子沒有人愛,這輩子或者也是吧,沒有人愛也不必擔心,反正活不了多久,想找個地方等死的念頭又飄進江落落的腦子裡。
走進一進院正屋,衆人已經坐了下來,見江落落和南宮越程都過來了,昭帝笑着吩咐開席,江落落站在桌邊用小刀將掛着的梅花鹿肉切成一塊塊鋪在鐵絲架上,用毛刷子蘸着油刷着,又用筷子翻,小孩那桌,連小包子都過去坐着,黃正卿很有大哥哥的樣子給他烤肉並夾菜,小包子兩眼直勾勾就盯着爐上烤的鹿肉,嚥着口水,江落落覺得西齊的皇帝和她讀過的小說以及接收的歷史信息都完全不同,似乎沒有人會擔心這菜式裡有人下毒,也沒有人爲皇家子弟試菜。
江落落只是安安靜靜爲大家切下鹿肉翻烤,放各種調料,心裡卻想着司徒霽雲臨走前的吻,眸間閃過一抹黯然,但瞬間又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