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的她!因爲她本就該死!五千年前她害得我慘死,五千年後,她有霸佔了你!那個賤人,她該死!該死!……”薎陰毒的吼叫着,詛咒着,整個人蓬頭垢面,陰森恐怖的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
欽原緊緊攥着拳頭,冷冷的杏眸裡充滿了怒意,脣角緊抿着,怒目圓睜望向衣衫凌亂的薎。
她的人,如同她的衣衫一般,醜陋,骯髒,她根本不配說主人,主人的名字落在她口中只會被她污濁。
“……你以爲她愛你嗎?她有蒼洛殤在背後護她,她有冥曜那個情種爲她捨生赴死!!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虧你一心一意的只爲她,你知道她在冥界時,是怎麼魅惑冥曜嗎?我想到她在冥曜身下輾轉承歡嬌吟媚……”
啪——
欽原邁出的步子登時頓住,出鞘的長劍硬生生的卡在了劍鞘了,盯着盡在咫尺的女人身影一晃,耳邊那聲響亮的巴掌聲清晰迴盪在耳底。
啪——
她人還楞在原地,耳邊又響起了脆生生的巴掌聲。
接二連三的異常響亮的聲音,一聲聲砸在她身邊這個陰毒女人的臉上,她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薎笨重的身子便已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板上。
欽原怔怔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空氣都彷彿沸騰了,打的好,打的太好了!
這個不知死活的惡毒女人,五千年前主人明明傷及自身救了她,她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一次次殘害主人。
“……再讓我聽到你口中不乾不淨!我就讓你嚐嚐,飄河裡的惡靈的滋味兒!”槐漓陰狠的聲音突兀穿透悶響的驚雷,沉沉的落在薎耳中。
她卻好似瘋癲了一般,一手捂着腫成豬頭的臉,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直起肩頭,滿臉嘲諷譏笑的望着站在牀邊的男人。
口中污言穢語謾罵着,“她就是個賤人!!你不怕髒!她在冥曜懷中嬌,喘吟吟,那副妖媚的賤骨賤肉,她可真是……呃!……”
“…呃……”
男人身影如妖異的鬼魅一般,驟然出現在薎身前,一把將人按回地面,陰狠毒辣的眸子射出冰凌般的冷冷光華,恨不能將手中掐着的女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他不是沒給過她機會,他念過舊情,可她的怨毒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想,甚至一次次觸碰了他的底線。
他當年真是瞎了眼,纔會看上這樣一個陰險歹毒滿腹心機的女人。
槐漓望着她被掐的青筋暴起,面色發青的臉,他想到曾經他竟還覺得這張臉清純的不染纖塵,他真恨不得剜了自己的雙眼。
“……你討厭她,污衊她,恨她!都是因爲她比你好,比你好上千百倍!她有高貴的出身,有無可比極的地位,有令六界臣服腳下的能力!”
槐漓刻意鬆了鬆手,頓了下,轉而勾開脣角,魅惑至極的笑了笑,“還有一張……讓天下男人見了,便六神無主一眼萬年的臉!當然……我,也是那萬千男人中的一個!!”
薎憤怒的目光望着他,那目光中摻雜着萬千情緒,愛,恨,傷心,痛苦,和絕望。
欽原清楚的看到君上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薎被掐的青紫色的臉上最後的堅持一點點的碎裂,崩塌,整張臉瞬間蒙上了一層怨毒仇恨。
“恨嗎?……”
“我甘當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她愛我,我會愛她護她,生生世世不背棄她!她不愛我,我會躲在她永遠發現不了的黑暗中,默默地守護她!不求她心中愛我,不求她眼中有我,甚至不求她知道我這個人!……”
槐漓靜靜的說着,眸光中的冷練的光華凝固,卻在提到古善瑤時,慢慢浸染上瀲灩的光芒。
他說的情真意切,說的情意綿綿,說的動人心魄,說的濃情炙熱,他每說一句,眼底的光亮便多一分,而他墨眸越是明亮,薎的臉上越是絕望到死的崩裂。
“你以爲,你用冥曜挑撥我們的關係,我就會在意嗎?”男人冷冷的輕笑一聲,脣角噙着若有若無的陰邪笑意。
“……爲了她,我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即便真如你所說,我也願意包容她的一切!”
槐漓忽然俯下身,趴在她耳邊,陰邪的聲音如劇毒蛇蠍一般,邪惡的鑽入薎的耳朵,“……因爲我會殺了你,殺了你們所有人,我一點兒也不在意被人嘲笑諷刺,可我怕……她會在意!!”
薎的身形一凜,倒在地上的身軀不了遏制的顫抖起來,隔着衣衫,欽原還是看到她瑟縮發抖的身體,整個人好像忽然受了什麼刺激一般,露在外面的指尖都抽搐起來。
欽原麻木的看着她,眉頭緊蹙,不知君上說了什麼,竟讓怨毒狠厲的薎剎那間變成了這幅樣子。
槐漓怔怔的望着她,墨瞳中泛着淡淡的藍色光芒,陰邪的笑意仍然掛在他脣角,連帶着他整張俊臉都好似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槐漓的手驀然一鬆,地上的薎如支離破碎的人偶一般,雙目死寂的躺在了地上,一臉驚恐畏懼的望着緩緩退去的槐漓。
良久,男人面上的陰邪恐怖之氣才漸漸退去。
欽原只望了他一眼,便堪堪的站定在原地,微低着頭,她在魔界這麼久,從來沒見過君上如此邪異惡毒的樣子,乍一眼,她也被驚的心臟猛跳。
“……你,你不會殺我!”
地上的薎顫抖的聲音,隨着她身體的抽搐愈發彆扭難聽。
“我腹中,可是……可是你的孩子!”
薎尖利繞口的聲音從她腹中發出來,如同一陣陣尖銳的刀具刮擦着石壁的聲音,驚懼中帶着模糊猶豫。
欽原揚起眸子,狠狠的剮了她一眼,眸光無意瞟到不知何時已近前來的姬顏,薎聲音一出,他邁過來的腳步猛然一頓,身形僵在了原地。
欽原狐疑的收回目光,轉而投向一旁的姬顏,他覆在面紗下的臉隱約可見,眉宇間透着無地自容的尷尬。
欽原愣怔的望了他一會兒,吶吶的收回視線,心頭疑惑更甚。
“孩子?本王早就說過,這世上有權利生下本王孩子的人,只有她!!”
槐漓一身冷冽,說出的話如口吐寒風一般,瞬息穿透了薎的身體,冷嗖嗖的寒風直逼的她心底攀升起一股寒意,瑟瑟發抖的身體不禁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