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漓身披絲質黑衫,風中凌亂着碎髮飄舞,石柱上凌空而下的絕豔張揚的女子,正是她,身後還是那輕曼於腰際的黑髮,烏黑柔順,隨微風清揚於空中曼妙。那隱於珠紗中的面孔神秘莫測,只一雙狹長的媚眼,瞳仁靈動妖嬈嫵媚,配上那黛眉,清冷如千年玄冰。獵獵紅衣凜冽的氣勢和三日前妖嬈冶麗,魅惑衆生的樣子判若兩人。
古善瑤,四海之內唯一的上古神女。
男子站在殿前的石階上,看着她攪亂魔界衆軍,面上卻絲毫不爲所動,女子落地便見那殿前凝視着自己的男子。美如冠玉,面若刀削,劍眉斜飛在鬢角的黑綢子一般的烏髮中,滿眸深邃墨色的眸子彷彿有引力一般,一不小心就會被吸進去,跌進那些亙古的深不可測裡。他就那樣站着,散發着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冥冥中給人一種難以呼吸的壓迫感。
女子慍怒,化作血色的孤虹,剎時間就靠近殿前的男子,那殷紅的明紗化作冰涼的劍架在男子脖子上。女子的目光凌厲,冰冰涼地盯着自己。槐漓只覺像被蛇蠍盯住,寒意透過頭頂蔓延到四肢五骸。
“東西拿來。”清冷孤傲的語氣,劍氣逼人。
“娘子要悔婚?”槐漓嘴角噙着明朗的笑意,眸底深藏不漏。古善瑤因這一聲娘子心底怒意更甚,黛眉緊擰,倏地轉動盈盈手腕,銀光乍現,隨着耳邊劍鋒鳴響劍尖上一縷墨色的長髮妖嬈而下,輕盈婉轉飄落在地上。
槐漓沒有絲毫驚懼,定然的站在那裡,甚至墨色的眸底一絲波瀾都不曾涌起,反而是越發深情的凝視着面前脣紅齒白的冷豔女子。
“君子不乘人之危!”古善瑤徐徐開口。
“娘子忘了,我可是於瑤臺中救了你,何以不識好人心?”男子雙眸泛着水光,盈盈而動,俊美中透着絲絲妖孽。那眼光好似看着一個被心愛之人拋棄的羸弱美人。古善瑤被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吸了進去,拔不出,竟生出幾分自己是負心人的錯覺。
“廢話少說,東西還我”古善瑤本不善言辭。
“你既是魔君,該知道我是何人,你可知我無啓國中人,不分男女,不衍子嗣?槐漓,你的口味可當真是特別!”女子嫣然一笑,星眸微嗔,眼角透着一抹譏諷。眉眼間媚態如風。
“哦?即便如此,我已答應了你的求親,天君狐帝均可爲證,豈能輕易反悔?”女子見他眉目間閃爍猶豫之態,以爲有希望。
槐漓眸底閃過一絲狡黠,俊顏沉寂,假意思索輾轉。古善瑤靜待他做出決定,這男子生的甚美,尤其是那雙墨色的眸子。
“我們來打一場,娘子若贏了我,我們的婚約便當不算數了。”槐漓眼神堅定,目光清澈,衣衫楚楚中氣勢凌厲起來。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淺笑。與剛纔那瑩瑩之態截然相反。
古善瑤驚異於此人心機之深。那日侖者山初見,他的法力她是見識過的,即便再厲害,也當不及她。若她贏了便是勝之不武,以大欺小以強凌弱,以後自己的名聲必會受損。若是輸了便要下嫁於他,怎麼算都是自己吃虧。
“娘子若不想比,便回無啓國等着爲夫前去迎你!”槐漓言語間輕慢無禮,嘲諷挑逗之意明顯。
“好,今日老身便請教了!爲使公平起見,我便不用武器,若是你能傷我分毫,便是你贏!”女子玉腕輕旋,架在槐漓脖子上的冷劍幻化成青煙。
“娘子,請賜教!”槐漓眉眼如畫,身形如煙似霧,縹緲之間劍鋒直指古善瑤。女子眼神一凜,宛若驚鴻一般,閃過男子划過來的長劍。身子恍若鳶鳥,玉藕般的胳膊帶着如水的長袖飛向兩側,玉足輕點他的劍尖凌空翻飛,黑髮如被刀鋒劈開的泉泉細水,蜿蜒扭轉翩翩如絲。
槐漓黑瞳變成了妖異的紅色,似凝結千年的寒冰,泛着冷冷的殺意,身體似被一股不可知的力量攏住,騰空而起,劍鋒凝着冷冷的銀光,閃過女子孤高的眼底刺向心髒,古善瑤楊柳細腰後傾,垂首成彎月,槐漓覆於其上,兩人擦面而過,雙眸對視一股炙熱蔓延於彼此胸腔。槐漓另一手扯去女子的珠紗,指尖輕觸到那張傾世絕美的容顏,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只覺指尖灼灼似火,燒的他心頭髮燙。兩人的如墨長髮相互糾糾纏纏,宛若潑墨靈動。
古善瑤不知他會有如此動作,心慌的腳步不穩,落地踉蹌了幾步。
槐漓望向女子,宜喜宜嗔,倒比那副冷冰冰樣子美多了。他的舉動好像激怒了她。
古善瑤凌空而起,長髮飛舞,紅色的衣袂飄飄氣勢冷凝,泛着絲絲殺氣,掌風凌厲劈向槐漓,來來回回幾個回合,古善瑤覺出這槐漓根本沒有露出實力。沉思的一瞬,槐漓的文傲劍幻化成數只利劍,以快得詭異的姿勢攻擊過來,幾丈內明顯感覺到濃濃的劍氣和殺氣,滾滾鼓動着她的輕衣薄衫,髮尾飛舞於衣帶之間。古善瑤來不及反應出手圈住利劍,傾注法力迴轉巨大的劍陣刺向遠處的槐漓。
女子雙眸殺意凜凜,劍陣以極快的速度飛向男子,槐漓好似被定住了一般,遲遲沒有動手也沒有閃身避開她的攻擊,剎時間劍尖閃着寒光嗡嗡作響的刺向他的胸口,女子出手極快,眼見他血色的眸子不閃不躲,可她凌厲的攻勢已然收不住了。
星眸微嗔,嘴角輕抿微微下抑,顧不得許多在劍尖劃開他胸口之前逆勢而爲,還是晚了一步,劍尖偏了刺入他的左肩,而古善瑤因爲運功逆施,內力互衝生生的吐了口鮮血,男子彷彿不知疼痛形如鬼魅般拔出插在身前的文傲劍,瞬間便劃破女子右臂的衣服,古善瑤本已繾綣似水的眸子裡瞬間盛滿了震怒。
“娘子輸了!”男子收了劍,血紅色的眸子裡波光閃閃深不見底,涌動着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