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衣問完這句話後,都覺得自己的背後涼颼颼的,雖然現在是三伏天,外面的驕陽曬的土地都翹了一層皮。
步梵的心情還沒有平復下來,柳雲清坐在步梵身邊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好像一鬆開就會丟失似的。
朱雅儒以一雙憂鬱的眼神看着步梵,然後回過頭對着花青衣說道:“夜夜哭聲也是在步點驚失蹤後出現的,那哭聲時近時遠,近的時候讓你覺得好像就在耳邊,而遠的時候就好像幻覺一般,飄忽着,不定着,我們沙柳幫的人,現在都快崩潰了!”朱雅儒說完也有些焦躁。
花青衣看着朱雅儒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沒有了第一次見他時的那種翩翩風度,靜雅嫺熟,現在的朱雅儒就像一塊在海上漂浮的木板,完全沒有目標,沒有方向!
“那哭聲是男聲還是女聲?”花青衣突然問道。
“女聲,這個有什麼問題嗎?”應解幽不解的問道。
花青衣不好意思的笑道:“沒有,我只是想知道那哭聲是男聲還是女聲。”
之後,大家又都陷入了沉默,就算把花青衣請來,步梵叫回來,他們還是沒有一點頭緒,不知一個辦法。突然,應解幽發瘋似的衝出屋外,站在驕陽下,臉上出現一種釋然的表情。
步梵和花青衣不知怎麼回事,正要跑出去攔住應解幽之時,朱雅儒制止了他們,心痛似的說道:“你們不要擔心,解幽只是受不了這種氣氛,只有在陽光下,她才覺得心裡安定一些。就讓她在外邊曬一會吧。”
花青衣突然間覺得應解幽好可憐,可憐到只有在驕陽下才會感到心安,才能釋然的一笑,她應該好久沒有開心的笑過了吧,她那還有當初濃豔的感覺呢?
不知過了多久,應解幽才慢慢的走進屋來,驚魂未定的問道:“你們想到辦法了沒有?我是一刻也不想忍受這種事情了!”
朱雅儒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一隻胳膊摟着她,替她擦了擦汗,撥開那縷遮了她美麗瞳眸的秀髮,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忍受這種事情的。”然後朱雅儒一副可憐面孔看着花青衣和步梵。
花青衣最難忍受的便是看人可憐才樣子,他的心突然像春天來時河裡的冰,慢慢的融化了,花青衣毅然的說道:“你放心,只要有我花青衣在,就一定幫你們這個忙,今天晚上我就守在你們門口,你們大可安心睡覺。”
應解幽扭過頭,淚眼婆娑的看着花青衣,百般風情的說道:“這樣……不太好吧!你們長途跋涉,剛來就讓你們這樣做,我們心裡真不是滋味。”
花青衣哈哈大笑,說道:“這有什麼,我正要看看到底是鬼呢還是有人作祟?”花青衣說起鬼字,應解幽心頭又是一顫,連忙望向窗口,但窗口除了一隻飛累的蝴蝶,什麼也沒有。
朱雅儒看着花青衣,微微一笑,眼神之中滿是感激。
當黃昏來臨,步梵已經喝的的醉眼闌珊了,花青衣告訴他別喝太多,但他就是想喝,他的心裡急,他擔心他的大哥,他大哥雖然魁梧、有些笨,但卻一直對他很好,父親死後,一直都是大哥把他撫養成人,而且在久居島跪了整整三天才感動久居老人收步梵做徒弟。步梵想起步點驚的種種好,眼淚止不住的留了下了,他掙開花青衣的攔阻,三搖一擺的離開了解幽茶館,一個人醉醺醺的穿行在那些急着回家的人行中去了。花青衣在後面喊,但他卻毫不理會的走了。
月影閃動,沙柳幫解幽茶館後院的幾許柳絲被風吹的颯颯作響,花青衣就坐在朱雅儒和應解幽的屋頂,半倚着手臂,擡頭望月,低頭思柳,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今晚真是個賞月聊天的好時候。
因爲今夜有事,所以花青衣沒有心情賞月,也沒有心情注意那柳絲是否真的迎着月光在動,他只是拿了一壺酒,坐在屋頂,百無聊賴的觀察着四周。他不知什麼時候,發覺酒是件好東西,它可以排出人們心中的愁緒,讓人覺得輕鬆好多。
午夜時分,月亮移到了花青衣的頭頂,花青衣覺得自己一伸手便可觸到月亮,但他卻始終沒有伸手,他還是理智的,這種不可能的事,他還是懶的做的。
到了現在還沒有一點動靜,花青衣突然困了,他白天在朱雅儒面前豪邁的說了許多,說他完全可以應付,但其實他真的很困了,他真的跋涉了千里。
花青衣躺在屋頂,昏昏欲睡,今晚應該不會有哭聲吧,也許只是朱雅儒和應解幽自己嚇唬自己,花青衣想着想着,便合上了雙眼。
突然,一陣哭聲傳來,哀怨之中帶有少許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