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虎典當行一樓大廳內。
“天馳,你說東子都上去這麼久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羅漢跟林天馳一起坐在沙發邊上,看着空蕩蕩的樓梯,還有守在樓梯口的四個青年,心中不安的問了一句。
“放心吧,沒事。”林天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輕聲迴應:“如果東子出事了,這些人早就對咱們動手了了。”
“你口口聲聲說沒事,可是東子上去都半個小時了,這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怎麼覺得這件事有點詭異呢。”羅漢舔了一下嘴脣,不動聲色的把手搭在了後腰的槍柄上:“再等五分鐘,東子如果還沒動靜,我必須上樓!”
“你別扯淡,東子來這是辦正事的。”
“對我來說,東子的安全就是正事。”羅漢一點不聽勸的迴應了一句,隨後繼續道:“五分鐘後,你假裝去典當行外面打個電話,如果屋裡響槍了,你自己跑,然後想辦法過來撈我們。”
“行吧。”林天馳聽見這話,知道自己勸不住羅漢,也就沒有多說,而且楊東這麼半天沒有動靜,他也有點擔憂,畢竟當初林忠虎遭遇槍擊的事情,是林天馳親自帶隊做的,這件事如果漏了,他們此刻的行爲無異於羊入虎口,處境堪憂。
時間分秒流逝,五分鐘轉瞬即逝,羅漢看着掛鐘上跳到頂端的秒針,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林天馳的胳膊,後者會意後,從沙發上起身。
“踏踏!”
與此同時,樓梯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兩名中年一起陪同楊東走到了大廳,眼見楊東下樓,羅漢和林天馳雙雙鬆了一口氣。
“小兄弟,你也看見了,虎哥身體不便,就不親自送你了,見諒。”一名中年走下樓梯後,笑着開口。
“今天過來之前,我確實不知道虎哥身上帶傷,否則一定得帶點補品送來。”楊東同樣一笑,繼續向外邁步:“別送了,有機會一起吃飯。”
“機會肯定有。”中年說笑間,已經把楊東送到了門口:“路上注意安全。”
“好!”
楊東微微頷首,跟羅漢和林天馳一同出門,先後坐進了車內。
“東子,怎麼樣了?”林天馳直到三人坐進車內,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轉頭向楊東問道。
“談成了。”楊東等羅漢將車啓動後,把車窗降下了一條縫隙:“林忠虎摻和進來,能爲咱們抵擋住大部分的火力,只要他在裡面攪和着,咱們的機會就很多。”
“他同意了?”林天馳微微一笑,狀態輕鬆了許多:“希望林忠虎是一個合格的炮灰吧。”
……
林忠虎等楊東離開會議室之後,略一思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大哥?”電話另外一端,正躺在一傢俬人醫院病房內,左肩纏着厚厚繃帶的駝子應了一聲。
“怎麼樣,恢復的還行嗎?”林忠虎客氣了一句。
“傷到了骨頭,估計得養幾天。”駝子把話說完,話鋒一轉:“大哥,你給我打這個電話,有事啊?”
“嗯,有事,之前槍擊莫北的那羣小崽子,找我了。”林忠虎沒有繞彎子:“他們來跟我談合作。”
“槍擊莫北的人……”駝子嘀咕了一句,隨後微微蹙眉:“他們不是千喜工程公司,齊德昌的手下嗎?”
“他們不是齊德昌的人。”林忠虎微微搖頭:“這夥人不是爲了崩錢兒來的,他們的目的是拿下這個項目。”
“胃口不小啊。”駝子聞言一愣。
“齊德昌這個人你也知道,做生意還湊合,但是膽子小的還不如一隻耗崽子,曾經他幹工程的時候,爲了爭一個外牆體項目,對方就找來了十多個不到二十歲的街頭混混,就把齊德昌嚇的退出了那個項目的爭奪,你感覺這種人,他敢去跟四蛋和溫世豪這些老牌混子搶工程嗎?”
“也對,齊德昌這個人,膽小比做生意都出名,四蛋和溫世豪這些外來人看不明白這些事正常,但是從一個本地人的角度出發,我確實不認爲齊德昌像是個能辦大事的人。”駝子分析了一下林忠虎的話,舔了舔嘴脣後,試探着問道:“大哥,如果這些小崽子背後有其他人支着,那你說會是誰呢?”
“他們背後的人是誰,對於咱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身後的人,有跟於家兄弟還有溫世豪掰手腕的實力。”林忠虎吸溜着茶水,繼續開口道:“長錦地產是於家四兄弟建立的,他們每個人手下都有自己的分支,算得上是一個龐大的團伙,外人想融進去,已經很困難了,所以咱們沒有跟他們合作的必要,而溫世豪與咱們之間又已經結了仇,思來想去,只有開闢第三方,才能讓咱們活的滋潤,而這小子背後的人,就是咱們需要的勢力。”
“大哥,你真要跟他們合作啊?”駝子點上了一支菸:“我怎麼感覺這件事從哪個角度上來說,咱們都像是炮灰呢?”
“沒錯,咱們就是炮灰。”林忠虎很坦然的接過了駝子的話:“剛剛來找我的這個小孩,看起來還不到二十五歲,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但是看他底氣十足的模樣,他背後的人勢力應該不小,咱們這次要做的,就是把這件事情辦出彩,想辦法讓他背後的人注意到咱們,我相信對於那個人來說,咱們這種相對成熟的團隊,絕對要勝過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生荒子。”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駝子此刻才明白,林忠虎之所以點頭,是打算直接越過來談判的人,要去跟背後的資本對話。
“這幾天你把手裡能辦正事的人都攏一下,讓他們做好辦事的準備,咱們兩家剛接上線,先展現一下實力,也做個相互的試探。”
“放心!”
……
與此同時。
“嗡嗡!”
一臺保時捷卡宴貫着風聲,在海口路的街道上飛速疾馳,緊隨其後的還有一臺轎車和兩臺依維柯,路燈映襯下,依維柯內人頭攢動。
卡宴車內。
“力哥,抽着!”副駕駛的宋恆掏出和天下,遞給身旁開車的劉弘力一支,同時伸手幫他把煙點燃:“咱們今天晚上,直接給這幾個小崽子送走唄?”
“送走?”劉弘力叼着煙一笑,斜眼看向了宋恆:“你是不是忘了咱們今天晚上是來幹什麼的了?”
“我知道啊,不是給我報仇嗎!”宋恆梗着脖子迴應道。
“就你這B樣的,讓人打死都不多。”劉弘力無語的看了宋恆一眼:“你忘了你之前跟四哥的保證了?”
“這事我記着呢,但是我之前去跟這羣小崽子談判的時候,他們的態度很硬,看樣子,這塊地他們是不會輕易吐出來的,我覺得單憑打這一架,咱們很難讓他們低頭。”
“正因爲他們不會輕易低頭,所以你辦這件事才更得動腦子。”劉紅利手握方向盤,平穩的開着車:“這羣小崽子,之所以態度強硬,是因爲他們在抱團取暖,只要把他們分開,這夥人心裡就沒有這麼多底氣了,今天晚上,我讓你換個地方跟他們聊聊。”
“啥意思啊,力哥?”宋恆有些懵的問了一句。
“慢慢悟吧。”劉弘力說話間,將卡宴微微減速,貼着路基停在了路邊的非機動車道上,隔着車窗看向了斜對面二十米處,一個亮着燈的商網:“是這嗎?”
“沒錯,就是這!”宋恆看見自己之前捱揍的地方,眼中恨意洶涌:“門口停着一臺摩托車,沒掛牌子那個亮燈的鋪面就是!”
“吱嘎!”
宋恆話音落,那臺始終跟在卡宴後方行駛的私家車也停在旁邊,副駕駛一側的車窗隨即落下,裡面一個剃着卡尺頭的青年探頭看向了劉弘力:“力哥,怎麼整?”
“亮燈那個房子,推平。”劉弘力指着楊東他們辦事處的方向,隨意揮了揮手。
“妥!”
副駕駛青年聞言,拍了下司機的肩膀。
“嗡嗡!”
私家車繼續前行,兩臺依維柯也跟了上去。
……
辦事處大廳內。
“呂布跳大!你跳大呀!”騰翔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旁邊的大胖:“這遊戲讓你玩的,都不如老太太上炕利索!”
“你怎麼就知道說我呢,那你剛纔不也連着死了三四次嗎!”大胖握着手機,同樣不甘示弱的嗆了一句,隨後扭頭看着小喬:“你給評評理,這局輸了怪我倆誰?”
“你倆都給我滾犢子吧,打人機能三連跪,我也真服了!”小喬聽見這話,甩着手跟二人拉開了距離。
在三人吵鬧的同時,劉悅也從樓上走了下來:“哎,我怎麼感覺有點了餓了呢,你們幾個餓不?”
“我叫外賣了,這就快送來了!”旁邊正在看電視的張傲扭頭回了一句。
“你叫的啥呀?”
“要了點燒烤和麻辣的滷海鮮,還有酒。”
“點海瓜子了嗎?”
“點了!”
“行了,都別玩了,把茶几收拾收拾,咱們喝點。”劉悅聽完張傲的回答,興致勃勃的招呼了一聲,騰翔幾人聞言,也都放下手機,撤走了桌上的茶具,不斷打着嘴仗。
“嗡嗡!”
與此同時,劉弘力手下的私家車帶着兩臺依維柯,粗暴的停在了辦事處門前。
“我艹,對夥來人了!”正準備搭把手幹活的騰翔看見停在門前的三臺車,先是一愣,隨即便伸手抽出了茶几下面放着的一把砍刀。
“咣噹!嘭!”
“嘩啦!”
隨着車門不斷關合,三十多名手執刀棍的小青年,蜂擁般涌到了車下,從屋裡向外一看,黑壓壓一片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