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那個記憶中的少年逆光而來,美好得如同身處多年前初次與他接吻,梔子花的香味一直縈繞身旁。
慕瑤看着光芒萬丈的夏墨初,似是回到幾年前。她一張開眼,眼前出現此生難忘的少年模樣,風華絕代帶着淡淡的檀香。頓時,慕瑤只覺得眼中澀澀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夏墨初搖搖頭,帶上笑臉,張開雙臂。輕聲喚到:“瑤兒”
慕瑤猛地站起來,椅子隨着慕瑤的起立而倒在地上發出聲響,慕瑤跑向夏墨初,投入他的懷裡:“阿墨,你如何會來。”
夏墨初右手輕輕撫摸着慕瑤的頭:“幾月前,你明明說,有事下山,我以爲你不日便回來了,但你竟久久未歸,我很擔心你,也很掛念着你。母親也每日跟杜嬤嬤唸叨你,所以,我便下山尋你了。”
“阿墨,我也很掛念你,也日日掛念夫人。”
夏墨初拉着慕瑤在桌邊坐下,用指腹擦乾她的淚水:“瑤兒,你怎麼會捲入北朝皇子間的奪位之爭。你難道不知,自古參與奪帝位之爭的大都十死九生嗎?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弱女子,你怎敢?”
慕瑤看向夏墨初,卻不知作何解釋,該從何說起:“阿墨,我……我都是爲了寒大哥,那日我獨自下山,無意間救了北朝三皇子——夏侯軒寒,因緣際會,我與之結拜。如今兄長有難,我如何袖手旁觀啊。”
夏墨初卻是不信的,他家瑤兒,一向恩怨分明,她若不喜之人,即使死在她面前,她也是冷眼旁觀,只當不曾見到的。她救夏侯軒寒,定是有原因:“瑤兒,你與我說一句實話,你……你……你是否愛上夏侯軒寒了。”
慕瑤沉默地低下頭,她不願騙阿墨:“阿墨,我也不知,算不算愛,但我願意助他登上帝位,我也願意一直待在他身邊。若是他愛白家楚芙小姐,我也願意用自己的命救她歸去,只有她不會影響寒大哥,也許,我是愛他的。阿墨,是這樣的吧。”
夏墨初輕笑:“我們瑤兒喜歡便好,既然,你決定讓他當北朝皇帝,那我便讓他當幾年皇帝,瑤兒,你放心,我會助他,我會讓他當上皇帝的。”
慕瑤展顏一笑:“謝謝阿墨”
慕瑤目光看想桌子上的人皮,如夢初醒:“阿墨,你是如何來此處的,這是二皇子夏侯明華的府邸,你快趁暗衛發現前離開。”
夏墨初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你放心,我既然來了,必然是可保你我平安的。”話落,夏墨初把手中人皮帶上,瞬間變成一個清秀少年。慕瑤剛想開口,門口想起敲門聲
“慕小姐,不介意本宮進來吧”
慕瑤皺眉,夏墨初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慕瑤頓時放下心:“本是二皇子的地方,我一個三皇子府的人,自然攔不住你的。”
夏墨初站到慕瑤背後,夏侯明華推開門,看了眼夏墨初,笑了:“我只當你不願讓夏初跟着你,想不到,夏初本事高強。”
慕瑤風輕雲淡地品茶:“怎麼,二皇子送一個夏初到我身邊,是監視我?還是怕我給寒大哥通風報信?”
“自然都不是,慕小姐雖然是巾幗不讓鬚眉,但終歸是女子,我與老三撕破了臉,明爭暗鬥是免不了的,你帶了人皮,化作旁人的樣子,若是一不小心被自家人給了結了命,或是受了什麼傷,我自然也是憐香惜玉的,免不了也是要心疼一番。如此,倒不如讓夏初保護你,他也是江湖中人,與你倒是也有話可聊。”
慕瑤心中不解,這才短短一日,她心中的夏侯明華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此刻夏侯明華的模樣樣絲毫不像寒大哥調查出來的樣子,是夏侯明華善於僞裝,亦或是寒大哥的探子出了問題。慕瑤看向夏侯明華:“這樣說來,我是要多謝二皇子了,不過,二皇子,慕瑤一直以男兒身示人,也請二皇子喚我一聲慕公子,若是覺得違心了,二皇子也可稱慕瑤全名。”
夏侯明華點點頭:“好,慕瑤。不過,你既然要在我身邊待上一段時間。慕瑤這名字是不能用的,如今夏初跟在你身邊,不如你與他僞裝成兄妹如何?那你便……”
慕瑤截斷夏侯明華的話,開口道:“夏焓,你可叫我夏焓。”
夏侯明華看向夏初,一臉疑惑,最後點點頭。“夏焓,本宮險些忘了正事,你家那兩個屬下給我那送白楚芙去三皇子府的暗衛下了迷蹤香,我那蠢笨的暗衛回到這裡才發現,你的屬下此刻應該在四周了,這地方,呆不下去了,你即刻收拾收拾,跟本宮走吧。本宮信你,你也別耍花招。否則,也別怪本宮心狠手辣。”
“自然,夏焓拜託二皇子一件事,林雲林端做什麼都是因我,若是有什麼得罪二皇子的地方,二皇子儘管找我就是了,莫要爲難於他們,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面不是。”慕瑤帶上人皮看着夏侯明華,異常認真。林雲林端無所求地真心跟隨於她,她自然是不能虧待他們兄弟倆的。
夏侯明華點點頭,這點小要求,他當然可以滿足的:“自然可以。”
府外,林雲林端站在屋頂:“大哥,迷蹤香的味道沒有了,莫非是被發現了?還是,已經到了。”
林雲看了看周圍:“恐怕是被發現了,這四周無一絲動靜。主子應該被轉移了,咱們找間客棧聯絡江湖朋友,幫着打聽主子消息”
林端不解:“大哥,你是擔心主子傻了不成,江湖中人怎麼會知道主子的下落,你忘了,抓住主子的是二皇子,朝廷中人,而非是江湖人。”
林雲一笑:“端兒,娘以前老說你是做事總是不帶腦子,終歸是不錯的。”
“大哥,主子生死不明,你怎麼還有心開玩笑。”
林雲收起笑容:“主子被二皇子抓住不錯,但你也別忘了,雖然江湖中人遠離朝廷,不願插手朝廷之事,但這不代表,朝廷中沒有江湖中人留下的什麼探子,你別忘了,江湖與朝廷向來都是無法分開的,天下的穩定本來就是因着江湖與朝廷有着微妙的關係在。其他事日後再跟你講明白,現在立馬發信號,三皇子府,日後咱們便不回去了,主子不在,三皇子生死已經與咱們兄弟二人無關,三皇子不仁,咱們無須對他重義。”
林端點頭,表示明白林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