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可是一連好些天走了不知多少個地方纔找到了這麼一處滿意的宅子,而且現在都開始整修了,哪裡中間冒出一個人來說要買下她就轉手賣了的?自然是當下拒絕了。
她不同意,高嬿嬿自然是不高興,以爲人嫌錢給的太少,便幾次提高價錢,沒想到金鑫根本不爲所動。
高嬿嬿急了:“直說吧,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肯把這宅子轉賣給我1
金鑫聽她這話,撲哧一聲就笑了:“高小姐大概不知道,我名下的店鋪任取一家出來,一個月上交到我這裡的錢都高你剛纔說的價錢不止一點,在這個事實上,高小姐你覺得我會因爲一點錢就轉賣這座宅子了?”
高嬿嬿確實是不知道金鑫竟然會這麼富有,不由得一愣,原來她這麼費力才籌到的這些錢,在她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文,難怪剛纔聽到價錢的時候,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心底覺得金鑫的口氣分明是看不起自己,高嬿嬿很快就板起了面孔:“那你說,你怎樣才肯把宅子轉手給我1
金鑫面帶微笑,淡淡道:“高小姐不必追問不捨了,這宅子我是不會轉手出去的。”
“你……”
“高小姐不也看到了?這宅子已經開始整修,都動工三分之一了,花了多少時間、人力、物力、財力,你卻讓我就此放棄,有這樣的道理?更何況,我家人不久將到京都,一大家子少說也有上百來號人,你總不會讓我把他們所有人都安置到客棧去吧?”
“你既然不缺錢,買下兩三間客棧安置他們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吧。”高嬿嬿高傲冷笑道。
金鑫卻笑道:“最重要的是,我很難在京都再找到像這樣的一處讓人滿意的宅子了。就憑這一點,我也萬萬不能放棄這宅子。”
“你!金鑫,你忘了我是誰嗎?”高嬿嬿怒了。
金鑫卻淡定自若,笑道:“我記得。高小姐是文殊侯爺唯一的掌上明珠。”
“記得你還……”
“但我想,正是因爲如此,高小姐絕對不會爲了一己之事在外以身份壓人,敗壞文殊侯爺一向清正的名聲吧?我知道,文殊侯爺自來要求文殊侯府的人要謙和有禮,不能以勢壓人。”
“你……”高嬿嬿被金鑫噎得說不出話來。
金鑫見好就收,也不打算再說下去,側身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這裡亂得很,高小姐想必也很不適應這種環境,我看沒什麼事的話,高小姐還是先請回吧。”
高嬿嬿見她下逐客令,氣急,還想說什麼,一旁的子棋卻突然拿了把鐵鏟過來,鏟了把土放在她腳邊,嘴裡說道:“高小姐勞煩讓讓,這邊正沒地方放泥土呢……”
高嬿嬿條件反射地一下子跳開了,跟來的兩個丫鬟趕緊扶住了她,仔細打量後,確認她並無不妥處後,其中一個站了出來,指着子棋的鼻子就罵道:“哪裡來的野丫頭,這般大膽,你不知道我們小姐是誰嗎1
子棋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說道:“知道啊,我剛不是說了高小姐嗎?”
“知道你還……”
“行了,紅鸞,不要跟下等人一般計較。”高嬿嬿出聲打斷了那丫鬟的話,說着,頓了頓,冷冷的目光狠狠地瞪了眼金鑫,恨恨道:“咱們走1
主僕幾人轉身就走了。
子棋握着鏟子把兒抵着下巴站在那兒,看着她們走的背影,說道:“還侯府千金呢,一點都襯不上那身份,狗眼看人低。”
“子棋,說話注意點,讓人聽見了不好。”
金鑫輕聲道。
子棋倒是一怔,眼睛一轉,湊過去笑道:“小姐,你這話聽着不像是責備我,倒像是默許我的話呢。”
金鑫但笑不語。
子琴道:“小姐,這位高小姐脾氣不好,看她剛纔那樣子,似乎真的很想得到這座宅子,今天沒能如願,又受了氣,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金鑫笑道:“有什麼辦法?宅子我是肯定不會轉手賣給她的,既然不肯給宅子,怎麼着都會惹她生氣的。既避不過,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也只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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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高嬿嬿一路氣沖沖地回到了家裡,一進閨房,就把擺放在門邊櫃子上的兩個上好花瓶給摔了,泄憤似的,動作十分發狠,嘴上卻是半個字不說,只大力出着氣,彷彿要盡吐胸口的鬱悶之氣。
一屋子的丫鬟都躲在一邊,低着頭,始終沒人敢說一個字。
剛從外面回來的大丫鬟流煙看到裡面的情形,愣了下,走過去,小聲地問一旁的紅鸞:“怎麼回事?”
紅鸞看了眼高嬿嬿,掩嘴小聲地對流煙說道:“還不是被氣的嘛。”
“說清楚。”
“就將軍府不遠處那個宅子唄。小姐好不容易瞞着侯爺和夫人存夠了錢,正要去買那宅子,卻得知宅子已經被人買下來了,於是今天就特地過去一趟,打算從買主那裡把宅子買回來。可是對方不肯,人丫鬟還跟咱們小姐嗆聲,一點不把小姐放在眼裡,最後,小姐還被人給請出去了。你說,咱們小姐啥時候碰上這樣的事了?能不氣嘛!”
頓了頓,紅鸞把聲音壓得更低了,說道:“你知道嗎?那個宅子的買主不是別人,正是兩年前到過咱們府上給小姐做衣裳的那個江南金家的五小姐,金鑫!”
流煙一驚:“怎麼……是她?”
“可不是?”紅鸞臉色變了變,接着說道:“前幾天不才聽說了一個消息,說是天策將軍和這個五小姐相約在她名下的四金酒肆一塊喝酒嗎?小姐本來就因爲這事心裡不舒服,滿腹狐疑,現在又看到那位五小姐把宅子買到將軍府附近,還死活不肯轉賣給小姐,你說,以咱們小姐的心思,能不猜度到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嗎?”
流煙聽着,默了會兒,才道:“這個五小姐聽說是最近纔到的京都,哪裡那麼快就跟將軍牽扯上了?或許這其中的事情沒那麼複雜。”
“這裡到底是怎樣內情,誰知道呢?”
說話間的工夫,高嬿嬿已經發了一通火,房間裡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