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森嚴壯闊的皇宮內,太監急急忙忙趕向耶律沅的書房。守在外頭通傳的內監急忙攔道,“什麼事兒呀,這麼慌慌張張的。”

“出大事了!和親的郡主半路叫人給劫了!”

守門的太監也嚇一跳,慌忙通報正在閱書的耶律沅。他擡起眼睛,看他們欲言又止,問道:“什麼事,說。”

他們忙跪下通傳。

“什麼?”他愣了愣。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敢搶和親郡主?好大的膽子。“何人所爲?”

“回皇上:聽侍衛隊說,只一個穿黑衣的健碩男子。”太監戰戰兢兢地回道。

耶律沅的濃眉緊蹙。他近來何以這樣不順,對一個美貌的姑娘一見傾心,她半路被人劫。如今宋國和親來一個據說長得沉魚落雁的郡主,竟然又被人劫?好大的膽子哪。

“只一個人?”

“是。”

一個人竟能攔得住大幾十人的隊伍?是誰竟有這樣的身手!“沒有去追捕?!”

“正在追捕當中。可是在城裡,似乎就失去了他們的蹤影了。”

耶律沅喝道,“增派人手去查!此賊膽子未免太大!”

太監身子顫巍巍地應了幾個是,連忙往後面退。耶律沅緊擰着眉。居然有人敢搶和親郡主,還居然只是一個人!那些侍衛隊都是飯桶麼?!還是這個人,當真武功高強。他細細沉思着,若是這樣的人能收到軍中來用,未嘗不是好事。

至於那和親的公主,又有什麼所謂……美麗的女子他見得多了,送這壯士個把又有什麼要緊,只是,要先找得到這個膽大包天的劫匪才成!

他坐回位子人,心裡不爽快。想他九五至尊,能夠呼風喚雨,想要什麼沒有。偏偏想找個姑娘,在送來京城的路上便被跑了。他從抽屜中拿出染曉霜的畫像,細細查看。其實他畫的她,不算很像,只能有點神韻相似而已。

染曉霜……有意思。染成業的女兒!那染成業的秘密,不知道是不是她也知道?

耶律赦帶着染曉霜在巷子裡飛竄,忽上忽下,然後從一個小小的牆翻過去,便是一大片草原。牆角下停着一匹馬,兩人飛身上馬,疾奔而去。曉霜依在他懷裡,他真實的溫度,他劇烈的心跳和喘息。他一定也覺得緊張,也感到害怕。

放眼望去,不曾見到追兵,也許是因爲他輕功太好,他們沒追上。又或者他剛剛繞了太多彎,早把敵人甩在身後。染曉霜喃喃自語,“耶律赦,你還是回去吧。任我自生自滅。”

“就算要任你自生自滅,我也要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覺得地府最安全。你殺了我,好不好?”

耶律赦的心猛得一窒!“胡言亂語什麼!”

她抿了抿脣,“我真的是這麼想的。一直延續着這樣逃跑和被捉回,我的心受不住,覺得好累。”

她的模樣讓他的心疼痛。什麼也不說,只是在越來越荒僻的地方疾馳。曉霜幽幽地說,“你走吧,萬一被追上,你的一輩子就毀了。”

耶律赦只低斥一聲:“閉嘴!”

染曉霜咬着紅脣。對未來的茫然感愈發強烈。她說,“你這般來救我,是想要放棄當將軍麼?願意和我在一個幽僻的山村廝守終老?若你只打算將我一個人丟棄在你覺得安全的地方,那麼還是把我送回宮去,豈不更好。”

“你就那麼想進宮?”

曉霜神情淡然,“至少我們的局面不會比現在更尷尬。”

“不用一年,你就會在宮裡死掉。”

“不用一年。”她癡癡地笑了聲。對,不用一年,她是打着主意不進宮就死的。若不是他來,也許她現在已經死了呢。

曉霜只覺得擁着她的雙臂收緊了力量,似乎要把她箍死在他的懷抱中。明明是如此真實的溫度,卻叫她更覺得冰冷。她猜到的,他不可能爲她放棄所有,他只不過想把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可是哪個地方對她來講是安全的?她自嘲地笑了笑,也許真的只有地府……

仰起了臉,讓眼淚不能流出來。

屋陋偏逢連夜雨,說得大概就是他們的處境。滂沱大雨澆灌而下,頓時將他們的衣衫淋得溼透。天氣本來就不暖和,再加上淋了雨,兩個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忍着割膚剔骨的寒意。終於他們覺得逃得夠遠了,在一個山頭找了個山洞落腳。

耶律赦在附近撿了點柴火,曉霜緊緊攀着他的手,他瞥她,“怎麼?”

黑漆漆山洞,她害怕!有過幾次遇到老虎豹子的經歷,她實在不敢在深山裡一個人獨處。耶律赦沒等到她的答案,卻從她的肢體裡看出了端倪。直到生了火,她還是偎在他身邊。身上穿着華貴的絲質喜服,襯得一張臉嬌豔動人,只是因爲淋了雨,又在風雨中狂趕,頭髮凌亂,顯得有絲狼狽。髮髻歪了,一頭的髮簪歪歪斜斜。

耶律赦遞過一隻山雞腿,“吃吧,趕了這麼久路也累了。”

曉霜接過來,輕輕啃一口。“私奔原來是這種感覺。被搶親的感覺,更加新鮮。”她像是自嘲,嘴笑升起笑意。

耶律赦也微笑了,“對於我們而言,都是獨一無二的體驗。”

染曉霜什麼也不說。哪怕知道他終會走,她不提。等他自己說要走……耶律赦在簇簇高升的火光中看到她脖頸上的劃痕,大姆指輕輕摩索,“這裡怎麼了?”血痕是新的,血液凝結在那兒,已成了痂。

“沒什麼。”她默默啃雞腿,自動避遠一些。身上的衣服溼黏在身上,顯得很難受。她動手解了衣裳,耶律赦停下吃的動作:“做什麼?”

“將衣服烤乾。”轉瞬間身上只留一件豔紅色的肚兜,襯得肌膚如雪。她摘了簪子,解了髮髻,瀑布般的頭髮垂順在肩頭。紅豔豔的肚兜,白得亮眼的玉骨冰肌,極黑的發。在視覺上形成強烈衝擊。

耶律赦一手將她撈了過來,因爲冷,皮膚上已經起了點點疙瘩。他俯身在她紅脣上親了下,靈舌撬開她的脣瓣長驅直入。曉霜沒的抗拒,熱情如火地迴應,剝了他的衣裳,冰冷的手在他火熱的身軀摸索。

在一番極劇激情後,染曉霜躺倒在耶律赦懷裡,她撥弄他的黑髮,輕聲呼喚。“耶律赦。”

“嗯。”他的聲音有着憊懶和滿足。

染曉霜只叫了他的名一聲,便合上眼,不再言語。山洞被火光薰得暖暖的,一路奔走的疲倦感涌上來。她很快就睡着了。她不去想他什麼時候走,他們要停留在什麼地方。她不想,因爲她累了。

次日清晨,她睜開眼睛時,身邊已經沒有了耶律赦。他身邊的位置空蕩蕩,冷冰冰,也許走了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心裡有空落落的寂寥,走也不說一聲?嘴角揚起自嘲,這樣走了也好,省得斬不斷理還亂。

正在胡思亂想間,有腳步聲響起,緊接着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洞口。

他沒走!

曉霜並非不欣喜的,看他手上抓着一隻已經被宰了的兔子,放到火上開始烤。他看她,“醒了?吃過飯之後我們就走。”

曉霜點了點頭。

耶律赦一邊烤肉,一邊時不時看她一眼,彷彿要說什麼,卻又最終沒說。曉霜知道他想說的話,他想必覺得不好開口?覺得她孤苦無依,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曉霜漫不經心吃着肉,一邊說:“耶律赦,你走吧。我以後就住這裡。”

“開什麼玩笑!”

“真的,”曉霜看了看山洞,“挺好的環境不是麼,只要再來一扇門,這裡便是絕佳的隱居地方了。”

“我不可能讓你獨自一人在這裡。”他斬釘截鐵地說。

“你不管送我去哪裡,我都還是獨自一人不是嗎,那麼在哪裡還有什麼分別。”

“當然有分別,”耶律赦道,“至少住的地方要像樣。”

“住的地方像不像樣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分別。”曉霜平淡如是。

“聽我安排。”他只撂下這句話,便不再言語。

雨已經停了,森林裡行路有點難,馬都幾欲摔倒。終於走過最艱難的路段,仍然沒有追兵,曉霜覺得他們應當不會再追過來,便和耶律赦道,“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你把馬給我。”

“不成。沒有一個落腳處,你在這裡想被野獸咬死嗎。”

“那又如何,反天遲早都要死,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分別。”

“你……”

染曉霜倔強地仰起下巴,“你反正也不準備陪我到最後,又何必現在當斷不斷。走吧。若你不捨得把馬給我,那你儘管把馬也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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