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輕綃神情有些悲涼,媚娘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安慰道:“姑娘。”
只是她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因此只沉默的望着她,想要將自己目光的力量傳達給對方。
葉輕綃微微彎脣,又僵在了臉上,凝眉道:“來人——”
方纔她只顧看葉輕瑤,竟然忽略了一件事情。
顏良匆匆走進,就聽得葉輕綃沉聲道:“去查一下,方纔接觸那些食物的都有誰。”
看到葉輕綃神色不大好,顏良頓時領命而去。
眼見得顏良離開,媚娘也覺得有些緊張,揪着一顆心問道:“姑娘,可有什麼地方不妥當麼?”
葉輕綃眯着雙眸,卻遮掩不住其中的寒芒,良久才聽到她的聲音響起:“你製藥的本事不低,可葉輕瑤卻能清楚的知道你在裡面下了東西。那麼,那個查出來的人是誰?”
聽到這話,媚娘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後背發涼道:“此人是個有本事的,是我大意了。”蕭承身邊竟有這種高手,若是對方對她們的食物下手,就憑着自己這粗心的性格……
媚娘突然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多時,便見顏良去而復返,回稟着自己得到的消息:“回主子,那膳食在被端進去之前,曾經經了一個人的手。”
“誰?”
“璇璣。”
聽到這個名字時候,葉輕綃的雙眸微睜,突然便坐起了身子,冷聲道:“顏良,你去着人查探下璇璣此人的背景,記着,要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切記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驚蛇。”
是她大意了,前世裡一直以爲璇璣是良善之輩,今生被救出來之後,她的一切心思都放在了蕭承的身上,竟然忘記了給自己下蠱之人是璇璣。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第二日出發的時候,葉輕綃並沒有看到蕭承的馬車,只是在臨行的時候,聽說二皇子的房間內似乎出了點事兒。有個昏迷不醒的女子竟然拉了肚子,將房間薰得臭不可聞。
葉輕綃微不可察的一笑,聽到那邊房間內隱隱傳來的咒罵聲,徑自便上了馬車。
因着即將中秋,所以回去的時候,馬車也趕得飛快,終於到了八月十一這日,到達了京城。
這一路上再無風波,只是走到了京郊的時候,到底還是被蕭承的馬車追了上來。葉輕綃也不以爲意,只看着身後馬車遠遠的跟上,吩咐車伕將馬車行駛的快了幾分,當先一步進了城門。
兩個多月不見,京城裡依舊是這般的熱鬧非凡。大街上行人接踵摩肩,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馬車一路行至定北王府,府上早收到了信,所以馬車在二門停下來之後,葉輕綃一下馬車,便看到了裴氏站在垂花門等着她。
一見葉輕綃,裴氏便迎了上來,一把拉過了葉輕綃的手,眼中閃着淚花道:“我的兒,你受苦了!”
乍一見裴氏的模樣,葉輕綃只覺得恍若隔世,順着裴氏的力道抱着她道:“孩兒回來了,讓母親掛念了。”
這些時日,葉輕綃較之前黑瘦了不少,看的裴氏心中格外心疼。此刻聽到葉輕綃這話,更是嘆了口氣道:“好孩子,能平安回來便好。”她一面說着,一面摸着葉輕綃的臉龐,越發覺得有心難受。
她好好兒的孩子,原該是閨閣中繡花烹茶的年紀,卻因着她當年的一念之差,如今精要受這麼多的苦!
一旁的溫子辰有些心中泛酸,嘴裡卻調侃道:“母親這樣,可是在責怪兒子麼?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她吃虧的。”
聽得溫子辰的話,裴氏又破涕爲笑,嗔怪道:“瞧瞧你,說是照顧你妹妹去了,怎麼反倒自己先瘦了?”
葉輕櫻頓時笑道:“母親放心,這回人回來了,您備在廚房裡的雞鴨魚肉,可有了大用處呢。”
她一面笑着,一面扶着裴氏示意幾個人進屋子裡去。
裴氏掛念葉輕綃,雖說收到幾封來信,可到底不在身邊,看了信也不放心的。更遑論如今見到葉輕綃二人的模樣,更覺得他們吃了苦
,因此一件件細細的問了下來。
葉輕綃二人不忍裴氏擔心,撿着不重要的說了,報喜不報憂,中間也略過了自己被綁架之事。
待得葉輕綃說完之後,裴氏才嘆息道:“這一趟也算是有功無過了,只是你到底是女兒家,過些時日,便向皇上請辭了職位吧。母親不忍你這般操勞,我可憐的兒。”
說到最後,裴氏又隱隱的有了淚意。
見狀,葉輕綃也覺得鼻頭髮酸,因安撫道:“母親放心,待我將手頭事情處置了,便向皇上遞辭呈,到時候好好兒的在家裡陪着您可好?”
聽得葉輕綃的保證,裴氏連聲應好,又見二人臉上有疲憊之色,忙的起身道:“瞧我糊塗的,你們長途跋涉一路辛苦,快些去睡一會兒吧。”
葉輕綃的確乏累,又與裴氏略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和溫子辰一起行了禮退了出來。
定北王府內一切如舊,葉輕綃看着這一草一木,深知自己是死裡逃生回來,如今心境又大不一樣。
溫子辰看着她臉上似有鬱色,也不多言,只是將葉輕綃送回院子之後,方纔留了一句:“中蠱之事你不必擔心,我既說到,便必然會替你找到解決之法。”
他說這話時,葉輕綃下意識望向他,就見溫子辰的臉上雖然淡漠,眼眸裡卻是格外的堅定。
葉輕綃心中的鬱色突然便散了個乾淨,莞爾笑道:“我相信哥哥。”
她眼眸裡的神情格外乾淨,看的溫子辰心中一動,寵溺道:“回去歇着吧。”他難得有這麼溫柔的時刻,流露的最真實的情緒。
直到葉輕綃依言回了房間之後,溫子辰才收斂了笑意,大踏步朝着府外走去。這些時日不在京城,他還積累了許多事情要處理。更何況,還有葉輕綃的事情,更是刻不容緩。因爲,他實在覺得蕭承礙眼至極!
這一路旅途着實乏累異常,葉輕綃草草的吃了些東西,便上牀睡下了。許是回了家的緣故,這一覺她睡得格外安穩,直到日暮時分才被蘭草輕聲叫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