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燕北羽,你娶我吧.
頭七的那一天,謝詡凰帶着羅蘭和那寶珠去了墓地祭拜,停留了許久。
“師姐,我想我無法做到答應你的了,我必須要去找出加害你的兇手。”
她發誓答應了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離開華州,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怎麼可能還能留在這裡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羅蘭和那寶珠站神色沉重地站在她身後,一向喜歡鬥嘴互看不順眼的兩個,近日也是安靜沒有再爭吵過一句。
三人一道離開了墓地,羅蘭問道,“謝師姐,不用告訴陛下嗎?燔”
陛下和大師姐一再交待過不得讓她擅自離開華州,若是這一去了,再有什麼意外,只憑她和那寶珠只怕是難以應付的。
“不必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謝詡凰上了馬說道窠。
他若知道了,勢必會加以阻止,不准她離開華州。
可是這件事,她必須親自去辦,只是卻沒想到這一去,所要面對的局面,遠遠是出乎她所預想的,也直到那時她才真正明白這些人爲何一再阻止她離開華州的原因。
“可是冥河也會向江都稟報道的,瞞不了多久的。”羅蘭擔憂地說道。
“這你就放心吧,我昨晚偷偷在他的晚膳裡下了東西,夠讓他睡好多天的了,等他醒來咱們上就走了。”那寶珠得意地說道。
“走吧。”謝詡凰催促道。
羅蘭和那寶珠兩人相互望了望,一起上了馬,策馬追上前面的人。
三人到了華州,叮囑了緹騎衛不要泄露行蹤,才秘密前往江都。
“謝師姐,我們在折劍山莊一直不曾過問江都的事,大師姐生前到底在幹什麼我們也不知曉,這便是去了,又該從何查起?”羅蘭一邊策馬而行,一邊朝她問道。
“她這個江都總兵不在了,現在只怕不少人爭着要坐這個位子,先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兇手指不定就在他們中間。”謝詡凰眉眼沉沉說道。
江都是南楚的命脈,將它握在手中,那是何等重要地位。
“可萬一不是在江都的人呢,畢竟龍靖瀾這些年在外面也樹了不少敵人。”那寶珠說道。
據她所知,這些年龍靖瀾和緹騎衛也確實樹了不少敵人,若是這些人想趁機下手,也不無可能。
“若是那些人尋仇,就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做出山谷坍塌的樣子,更不會在事後去處理作案留下的證據。”謝詡凰道。
若真是尋仇的,不會做得這麼幹淨利落,不留一絲線索。
可見,下手之人是個心思極其縝密的人,且也對龍靖瀾最近的行蹤都瞭若指掌,所以她敢肯定一定是身在南楚的人。
若然真是有尋仇的盯上她了,以她的脾氣早就先下手爲強了,不會等着對方下手來取自己性命,再一想她最後一次見她的種種奇怪之舉,她更加肯定是南楚朝中有人盯上她了。
“可是,江都都是燕北羽的人,我們只怕一進城就會被發現的。”那寶珠道。
這個人在江都住了那麼久,駐守那裡的兵馬多少都是認得她的。
“所以暫時不能住到江都城去,在槐花鎮落腳,羅蘭先去江都打探消息。”謝詡凰一邊策馬而行,一邊吩咐道。
燕北羽知道了,一定會加以阻攔,故而現在好還不能去見他。
三人快馬行了兩天,到了江都附近的槐花鎮落腳,休息了一晚羅蘭就換了裝束一早進了江都去打探消息,謝詡凰則和那寶珠留在了鎮上等侯消息。
一連趕了兩天路,謝詡凰疲累不堪地在客棧倒下睡了,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來。
“王妃姐姐,客棧裡的飯菜實在不怎麼好,我買了燒雞。”那寶珠和客棧的小二送來的午膳,催促她過來用膳。
謝詡凰去洗了把臉,到桌邊坐了下來用膳,“羅蘭還沒有回來?”
“還沒。”那寶珠說着,給她夾了片好的雞肉,道,“這是鎮上最好吃的一家了。”
謝詡凰嚥下去,不到片刻功夫便一把捂住嘴到了門口吐了出來。
“王妃姐姐,你怎麼了?”那寶珠連忙追了出來,給她遞了漱口的茶水,“這兩天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謝詡凰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大礙。”
那寶珠扶着她進屋坐下,似是想到了什麼,突地問道,“王妃姐姐,你是不是……有了?”
雖然她不是什麼正兒八輕的大夫,但好歹也看到過別人有孕是什麼症狀,她剛纔那樣子,分明就是害喜的樣子。
謝詡凰無奈笑了笑,道,“此事先別說出去。”
“羅蘭也不能說嗎?”那寶珠問道。
“只有你知我知。”謝詡凰鄭重囑咐道。
羅蘭一向行謹慎,知道了只怕又得勸着她回去,可龍靖瀾這件事,若再不追查,遲了怕是想查也查不出什麼了。
“可是,你這樣要是有什麼危險了怎麼辦?”那寶珠想
想,不由憂心起來。
她聽寶珠說過,她已經接連失去了兩個孩子,如今腹中這個孩子對她而言更是不一般的寶貴,若是因爲追查龍靖瀾的事情,再傷及了這個孩子,那隻會讓她更加痛心。
謝詡凰低頭輕撫着小腹,道,“我會小心的,只是現在還是先別讓其它人知道了。”
楚楚的夭折,已經讓她痛不欲生,她不希望這個孩子再受到任何傷害。
“燕北羽也不能知道嗎?”那寶珠問道。
畢竟,他也是孩子的父親,若是在江都這裡,只有他才能保護他們母子。
“現在還不能。”謝詡凰苦笑搖頭。
那寶珠左思右想,上前勸道,“王妃姐姐,要不我們還是回折劍山莊吧,龍靖瀾的事我和羅蘭再到江都來追查就是了,萬一真有什麼再去找你,你告訴我們怎麼辦就是了。”
她留在這裡,實在難以讓人放心,更何況現在還有着身孕,若是她和羅蘭保護不力,有個差池真的沒法交待。
“他現在很好,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幾日沒休息好罷了。”謝詡凰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她比誰都害怕這個孩子有閃失,可是龍靖瀾的事情耽誤不得,便是交給任何人去辦她也難以安心,只得自己親自走這一趟,找出要加害她的兇手。
這個人如今是對她下了手,只怕將來也會對她和孩子下手,她必須得儘快把他揪出來,爲了告慰龍靖瀾的在天之靈,也是爲了她和孩子將來的安全。
那寶珠無奈地嘆了嘆氣,上前抓着她的手把了把脈,擱下碗筷道,“我去藥鋪抓點藥回來。”
“寶珠……”謝詡凰想叫住她,人卻早就已經出了門。
那寶珠抓了安胎的藥回來,自己親自在廚房守着煎好了才送到她房裡去,看着她將藥喝了,將她扶到牀上,“這兩天就好好臥牀休息,其它的事讓我和羅蘭去就行了。”
“好了,聽你的。”謝詡凰看着她緊張的樣子,不好意思拂了她一片心意。
兩人正說着,前往江都打探消息的羅蘭回來了,低着頭進了門,“謝師姐……”
“打聽到什麼了?”謝詡凰問道。
“你想她打聽什麼?”話音未落,一身銀色龍紋長衫的人已經進了門。
“謝師姐,對不起,我……”羅蘭低着頭想要解釋,她哪知道她進江都城,想去打探一下漪園的消息,那麼快就被發現了。
雖然她也想騙這個人說謝詡凰還在折劍山莊,可是這個根本不信,非要她說出實話來,她沒辦法,只好將人一起帶了過來。
“寶珠,你和羅蘭先出去等着吧。”謝詡凰道。
她也知道自己來這裡,早晚會被他發現,卻不想會是這麼快。
寶珠出去,掩上房門,便朝一起出來的人道,“叫你去打聽個消息,你都能暴露了,你說你……”
“有本事你去?”羅蘭不服氣遭她訓斥,哼道。
江都駐守的都是燕北羽的親信,雖然她去的時候是騙過了守城的將士,可就不該到漪園附近去打聽消息的,那裡明裡暗裡有太多眼線了,她很快就被逮住了。
屋內,燕北羽看着坐在牀上的人,又是氣又是無奈。
“你什麼時候能把答應的事,說到做到?”
讓她好好待在折劍山莊,她三番兩次的私自離開,若非是剛剛接到了闞璽派來的人稟報的消息,又正好在江都逮到了羅蘭,他都不知道她回來了。
“龍靖瀾死了,你讓我怎麼能待在折劍山莊一天一天等下去,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你給我的結果?”謝詡凰望着他問道。
“詡凰……”燕北羽耐着性子,不想與她爭吵。
“她是因爲我來到南楚的,現在她死了,我卻連殺她的兇手都不能替她找出來,你讓我怎麼面對自己,怎麼面對華州的緹騎衛,怎麼面對折劍山莊?”謝詡凰目光愴然地問道。
“可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辦?”燕北羽面容沉肅地說道。
謝詡凰掀開被子下牀,直面他道,“就算真有人要對付我,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才行。”
“龍靖瀾不比你精明瞭得,如今是什麼結局?”燕北羽沉聲道。
謝詡凰無言以對,是啊,精明強悍如龍靖瀾都遭人所害,自己回來只怕也是羊入虎口。
“賀英安排了馬車,我送你回華州。”燕北羽道。
“我不想回去。”謝詡凰拒絕道。
她知道,留下是有危險,可是龍靖瀾的事情沒有個結果,她是不會走的。
“詡凰。”
謝詡凰靠進他的懷中,伸手環住他的腰際,低聲說道,“燕北羽,你娶我吧,我等不及了。”
他們的孩子,也等不及了。
燕北羽低頭望了望她,“怎麼了?”
“我等不及兩年了,你娶我好不好,我
們就在折劍山莊辦,或者就我們兩個人都行。”謝詡凰道。
她不想,他們的孩子無名無份地出生。
她也以爲自己可以等下去的,可是兩年的日日夜夜太漫長了,漫長得每一個夜裡,她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燕北羽懷中的人,久久地沉默之後,說道,“再等等吧。”
“你是不願娶我?”她仰頭問道。
“我當然願意,只是現在不是時候。”燕北羽擰了擰眉,眼底掠過一絲莫名的掙扎。
“我不想回折劍山莊,我住到靖瀾師姐先前的府第就行了,你若還是不放心,讓人在那裡保護也行,我絕不輕易出門,總可以了。”謝詡凰耐着性子跟他討價還價。
“沒得商量,必須回華州。”燕北羽說着,不理會她的軟磨硬泡,鬆開她取了她的披風,便拉着她出門往外去。
“謝師姐。”
“王妃姐姐。”
羅蘭和那寶珠一路追着出了客棧,看着燕北羽強行將人扶上了馬車,命人賀車前往華州的方向,只得上了馬跟在了後面。
“都是你,那麼笨。”那寶珠朝邊上並駕齊驅的人道。
不過,這樣回去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起碼謝詡凰和她肚子的孩子會安全些。
羅蘭沉默着沒有說話,若是這一回去了,他們得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出殺害大師姐的兇手,爲她報得血仇。
謝詡凰被人強行押回了華州境內,燕北羽由於有要事要趕回江都,沒有將她送到折劍山莊,卻是向華州駐守的緹騎衛下了嚴旨,不得再放她離開華州一步,否則便是欺君殺頭之罪。
三人沒有回折劍山莊,只是在華州城內住了下來,次日趁着讓羅蘭出去的時侯,謝詡凰帶着夜裡備好的書信,找到了那寶珠。
“寶珠,能不能替我去一趟北齊中都?”
“北齊?”那寶珠皺了皺眉,不解問道,“爲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
“你也知我體內還有劇毒未解,你出自苗疆對毒物瞭解多些,去中都興許能幫晏九儘快找到配製解藥的辦法,二來我身邊羅蘭她們都太過顯眼,太容易引起北齊的注意,你面生些,只要小心些,應該不會有人懷疑。”謝詡凰道。
“一定要我現在去?”那寶珠問道。
“等入了冬,這毒又要發作了,雖然我這裡還有壓制毒性發作的藥,可是我怕會再傷及到孩子。”謝詡凰道。
那寶珠想了想,接過她手中的信,“好吧,我替你去一趟。”
“謝謝你了。”謝詡凰由衷答謝道。
一來,也確實是想送寶珠去中都幫助晏九配製解藥,二來她這個心直口快的性子,只怕留在這裡要不了多久就會說漏嘴她懷有身孕的事。
可這件事,現在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人多了,龐寧和那莫皇后又豈會輕易放過她這腹中的孩子。
那寶珠很快就去收拾了東西,等到羅蘭回來了,一再的交待了要她好生照顧她,才踏上了前去北齊的路。
“謝師姐,那天在江都,我查到大師姐離開江都之時,龐寧也跟着離開了,你說……”她說着,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番她的面色。
“你今夜起程再去江都,盯着龐府的一舉一動,我隨後再去。”謝詡凰道。
“可是……”羅蘭望了望她,若是回去再被燕北羽發現,只怕就真的要重罰她們了。
“你易容扮成別人回去,只要謹慎些不靠近漪園,應該不會發現你。”謝詡凰道,雖然她從晏九那裡沒學到十成,但要給她易容成個普通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我回去,該從何查起?”羅蘭問道。
“硝石江都不常有,只有一些燒製瓷器的纔會用它配製顏色,而且要炸塌山谷那裡的山石,一定需要不少的硝石和硫黃,你順着這條線去緹,看看都有誰在龍靖瀾出事之前購買過這些東西。”謝詡凰眉眼凝重地說道。
雖然,她更想自己親自去,可以燕北羽的稟性,肯定還在華州安排了盯着她的眼線,她不能輕舉妄動。
第二天一早,易容之後的羅蘭又一次去了江都,直到數日之後纔回報了購買硝石和硫黃的人,雖不是龐寧本人,卻是天機閣中的人。皇后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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