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剛剛還很熱鬧的後花園安靜了下來.一聲女子的嘆息從遠處茂密的樹梢之中傳了出來.
“皇后娘娘.您真是親手在幫她人做嫁衣啊.”
延和怎麼也想不到.沐扶夕對皇上的閉門不見.又勾起皇上的回憶.全都是爲了給司馬追檬做鋪墊.
沐扶夕讓司馬追檬穿上她曾經的衣裳.又將自己的胭脂塗抹在司馬追檬的臉上.還特意堵在皇上經過的地方.跳着曾經沐扶夕跳過的舞蹈.這一切的一切.看似是老天爺讓曾經的情景再現.實則不過是沐扶夕自導自演的一個完美計劃罷了.
只是……
延和想不明白.爲何沐扶夕做了這麼多.只是爲了讓司馬追檬更加的靠近皇上.
沐扶夕站在延和的身邊.眼睜睜的看着紹凡對司馬追檬失神.親耳聽着紹凡對司馬追檬溫柔輕笑.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的表情.
沒有傷痛.沒有懷念.沒有追溯.沒有一切一個妻子該有的神色.
呼出了一口氣.沐扶夕慢慢回神.轉身對着張高笑了笑:“你的輕功確實不錯.今兒多虧了你.才能讓咱們後來者居上的敢在皇上的前面.”
是啊.她之所以帶着張高.是因爲張高能抱着司馬追檬追隨上她的步伐.以她的輕功造詣.想要自己追上紹凡是一如反掌.但若是再帶一個人的話.恐怕是難上加難.
張高謙虛的垂下了面頰:“能爲皇后娘娘效力.是奴才的服氣.”
沐扶夕點了點頭.再次朝着後花園的拱門處看了去.一雙清透的眸子.此刻全是冰侵刺骨的寒冷.
太后想讓婉晴佔據在紹凡的身邊.簡直是異想天開.就算婉晴曾經服侍在她的身邊十年.但仍舊取代不了她在紹凡心裡的位置.
況且.她要想讓司馬潛澤慢慢在宮中有一席之地.就務必要讓司馬追檬成爲紹凡身邊的紅人.只要司馬追檬在後宮的地位不倒.那麼司馬潛澤得到皇上的重用就是早晚的事情.
太后……呵……沐扶夕冷笑.不知道我這個回馬槍耍的算不算漂亮.
“皇后娘娘果然英明.那琪妃在皇后娘娘的**下.纔不過一個下午.便能假裝的皇后娘娘有模有樣.”
一道奉承的聲音.讓沐扶夕回眸.看着身後一臉討好笑容的初五.沐扶夕笑着上前幾步:“今兒你也有功.可有想要什麼獎賞.”
初五謙虛的一笑.撓了撓腦袋:“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並沒有做什麼.又怎麼敢在皇后娘娘的面前邀功.”
沐扶夕笑:“多虧了你知道如此捷徑的小路.才能讓本宮更快的追上皇上的步伐.這小路就連張高都不知道.你說本宮不謝謝你.謝謝誰呢.”
張高聽聞.垂下了面頰.不得不說.對於這種隱秘的小路.他確實是不知道.他在宮裡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條路.
初五搖了搖頭:“這路不過是奴才偶爾路過時發現的.”
“嗯.”沐扶夕笑着伸手搭在了初五的肩膀上.“本宮最喜歡的便是心細的人.你確實有資格讓本宮重用.”
初五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攏嘴:“奴才謝皇后娘娘賞識.”
沐扶夕笑着點頭.然.就在初五垂眸叩謝的瞬間.她忽然將手轉在了初五的脖頸上.用了十足的力道雙手朝着反方向一掰.只聽“咔.”的一聲.纔剛才滿臉喜悅的初五.瞬間瞪大了眼睛.
隨着初五倒在了地上.沐扶夕收斂起了面頰上所有的微笑.居高臨下看着已經斷氣的初五.眉宇之間再次覆蓋上了冰冷.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張高和延和無不是驚訝的看着沐扶夕.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轉眼初五就斷氣了.甚至是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就這麼……
沐扶夕不去例會兩個人的驚愣.只是平靜地道:“張高.去將初五的屍體扔到太后的院子裡.”
張高如此一聽.恍然大悟:“難道這個奴才是太后派來監視皇后娘娘的.”
沐扶夕挑了挑脣:眉眼含笑:“你猜.”
張高嚇得當即噤聲.不敢遲疑的扛起初五的屍體.他怎麼都沒想到.初五竟然是太后安插過來的.可是.皇后娘娘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其實不單單是初五.就連延和也是驚訝的.不過.張高不敢問.不代表她就一樣能揣住疑惑.
“皇后娘娘是如何看出來的.”延和說着.挽住了沐扶夕的手腕.
沐扶夕回想着下午發生的事情.最後回給延和兩個字:“直覺.”
延和渾身繃緊了幾分.瞧着沐扶夕那又開始吊兒郎當的模樣.嘆了口氣.也是不再刨根問底.
說實話.她對於沐扶夕的殺人手法.要比沐扶夕因爲什麼殺掉張高更加震驚.
可以說.這是她第一次見沐扶夕殺人.簡直是快如閃電.動作麻利毫不拖泥帶水.她從來沒想到.沐扶夕也懂得殺人.而且是這般的乾淨利落.
沐扶夕見延和沒有想問下去的好奇心了.也是不再開口.帶着延和漫步在花叢之中.緩緩朝着鳳鳴宮的方向走了去.
她殺掉初五.最簡單的原因就是因爲“知了.”
下午的時候.她曾經特意在初五的面前說.她是聽聞見了三隻知了一起鳴叫.吵得她不得安寧.
按照初五這種樂於奉承的性子.斷然會在抓住知了之後奉承她的.可是初五沒有.他快速的轉動了一下雙眸.什麼都沒有說.
這樣的舉動.足以說明了初五是心裡藏着事情的.而並非表面看着這般的簡單.
所以.她晚上特意在辦事的時候帶上初五.沒想到.初五竟然連皇宮之中最爲隱秘的小路都一清二楚.根本不像是一個沒伺候過大主子的奴才.所以她才確定.初五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紹凡絕對不會在她身邊的安插眼線.對於這一點.她還是很肯定的.那麼既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身邊安插眼線.又敢毫無顧忌這麼做的人.在這個皇宮裡.就只有太后了.
既然太后想要和她示威.那麼就別怪她以牙還牙.她免費利用了一次太后的眼線.然後除之而後快.最後再將屍體給太后送還回去.
哎呀.她現在還真是激動.激動得想要親眼看見太后那震驚又窩火的表情呢.
延和安靜的陪伴在沐扶夕的身邊.沐扶夕不說話.她便沒意思的四處張望着.忽然看見鳳鳴宮的門前站着一抹黑影.嚇得她當即捏緊了沐扶夕的手臂.
“皇后娘娘……”
沐扶夕輕拍着延和的手背.示意她放鬆.隨後小心翼翼的帶着延和走過去.這纔看清楚那站在鳳鳴宮大門前的人.穿着刑部的衣裳.
那人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下意識的回身.見了沐扶夕.果斷跪在了地上:“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給頜妃娘娘請安.”
沐扶夕點了點頭:“出了什麼事情.”
“回皇后娘娘的話.祁不凡說是有要事想要與皇后娘娘見一面.”
祁不凡.沐扶夕一愣.隨後纔想起來.她曾經答應過祁不凡.只要他供出太后.那麼她便會保他周全.
回眼瞧了瞧延和.見延和的臉色還有些發白.嘆了口氣.鬆開了延和的手臂:“你先回去.早點休息.”
延和擔憂的搖頭:“臣妾陪着皇后娘娘一起去吧.萬一有個意外.臣妾也能幫着照應啊.”
沐扶夕看着延和的緊張.輕輕地笑了:“你現在懷着孩子.不適合見太過血腥的東西.回去好好睡一覺.”
“可臣妾擔心皇后娘娘啊.”
到底沐扶夕是一個女子.怎能獨自一人去刑部那種晦氣的地方.
沐扶夕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延和.你放心.現在的我.閻王見了也是要避讓三分的.”說着.對着等在一邊的侍衛道.“帶路吧.”
延和站在鳳鳴宮的門口.看着慢慢遠去的沐扶夕.輕輕地嘆了口氣.一個人強大.應該是一件很驕傲的事情.可爲什麼到了沐扶夕的嘴裡.她便是覺得這般的譏諷.
難道.沐扶夕根本就不想變成今天這個模樣.難道.她並不喜歡現在的自己麼.
可……
既然不喜歡的話.爲何還要在一夜之間改變麼.
元清皇宮.慈仁宮.
滿桌子精緻的菜餚.因爲慢慢涼卻而變了顏色.經過精緻打扮.盛裝穿戴的婉晴.坐在太后的身邊有些焦急了起來.
她從回來開始.便馬不停蹄的打扮着.爲的就是能夠在今夜給皇上一個全新的自己.她跟在沐扶夕的身邊這麼長時間.很是瞭解沐扶夕的脾氣秉性.所以讓她以沐扶夕的方法.留住對沐扶夕還很眷戀的一個男人.她並不是沒有把握的.
只是……
皇上爲了到了現在.還不曾出現.掐指算一算.劉蘭福出去也有半個時辰了.
太后看出了婉晴的心急.安慰的笑了笑:“可是着急了.”
婉晴不敢隱瞞:“回太后的話.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