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忙上前,卻是看見寒香懷中的孩子,正咧開嘴,對着她們微笑。那烏溜溜的小眼睛直盯這她們看,小嘴卻是向上翹着。
王婆和寒香頓時楞在那,心裡都在想:這孩子真的是神仙下凡,自己說的話,他居然能聽得懂,還會笑。
王婆自然知道,剛生下來的孩子是閉着眼睛的,只會哭,要喝奶,睡覺,卻從沒見哪個孩子一生下來就睜着眼睛,還會笑的。
“少奶奶,小少爺給我抱會吧,你也累了,休息一下。”王婆伸過手,對寒香說道。
“王婆,這孩子要不要稱一下?”寒香突然問道。
王婆拍拍自己的腦袋,呵呵笑道:“還是少奶奶記性好,我都忘了。”
就在這時,門輕輕的發出吱呀一聲,一個和王婆差不多年紀的女人進來了,隨即又輕輕的關好門,走到牀前。
“老夫人,你怎麼來了?”寒香驚訝的問道,在她的印象裡,嶽老爺的夫人沈氏一向住在東後院,整體吃齋唸佛,卻是不怎麼見人影,不過對寒香卻是挺好。
沈氏笑笑道:“剛剛呀,我在佛堂唸經,不想卻是念得睡過去了。夢中菩薩對我說,你的誠心感動了蒼天,赤龍帝君下凡到你家了。還讓我速速前去見見。”
沈氏的一番話更是將寒香和王婆兩人說得愣住了,一動也不動。
沈氏微笑着看這王婆和寒香一片震驚的神情,以爲她們不信,忙又急急的說:“真的,剛剛我一聽見打雷聲就往這邊來了。”
寒香卻是回過神對沈氏說:“婆婆,你說的我都相信,你來看看你孫子。”
沈氏卻是從寒香手中接過包裹着陳放的小被褥,小心的抱過去,卻是見陳放閉緊了眼睛,正呼呼大睡,小嘴還掛着微笑,端的十分讓人憐愛。
陳放吃飽了就感覺困了,於是就閉上眼睛,聽着她們在那說這話。聽到王婆說的話搞笑,還朝自己磕頭卻是勉強睜開眼睛,笑了笑,沒想到卻被寒香和王婆瞧見了。
“婆婆,剛剛這小子對我們笑呢。”寒香一連正經的跟沈氏說。
“哦,笑笑好啊,不愧是我的孫子,連睡覺都這麼俊,我說啊,將來這小子不知道要迷住多少丫頭呢。”沈氏的心思完全放到了手中那被自己抱着的孫子身上,卻是沒有注意寒香的話。
“老夫人,小少爺真的是赤龍帝君下凡,剛剛少奶奶抱着的時候,我和少奶奶說話,小少爺張開眼睛笑了。”王婆連忙急切的接口。
“啊?你們說我的乖孫子張開眼睛?還對你們笑?”沈氏不相信的反問了一句,看到寒香和王婆點點頭,卻是呆呆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沈氏許久纔回過神,便將包裹着陳放的被褥又替給寒香,隨即便要跪下,幸虧王婆一把拉住了。
沈氏卻是一臉不高興,剛想說王婆,卻是聽得寒香道:“婆婆,你要是對孫子行禮,可不是要你的寶貝孫子折壽?”
沈氏這纔回過神,一臉虞城,忙說:“婆婆倒是忘記了,虧得媳婦提醒纔沒犯下大錯。”
寒香卻是笑笑說:“婆婆,無論寶寶是哪個神仙下凡,他就是我兒子,也是您的孫子,這個是不會變的。”
沈氏也跟着寒香笑起來,忙說:“是的,是的,還是媳婦說得對,不管他怎麼樣,都是我的孫子。”
王婆也跟着道:“老夫人,少奶奶,你看今天的日子是黃道吉日,不如就將小少爺稱一下?”
沈氏和寒香連忙點頭說好,這時王婆從桌上拿來一杆帶着托盤的稱,有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沈氏卻是手把手的教着寒香如何將被褥捆起來,又教寒香怎麼抱寶寶纔不會讓寶寶感覺不舒服,寒香努力的聽着沈氏的話,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問沈氏,沈氏也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教導,直到寒香基本能夠做到爲止。
王婆將稱拿到牀邊,沈氏很小心的將被褥用寬布帶一捆,然後又用雙手拉拉布帶,十分仔細的檢查一遍,發現沒有問題,這才小心的將稱鉤鉤住。然後王婆也小心翼翼的慢慢提起稱,沈氏卻是用雙手緊緊的托住,直到王婆說了‘好‘字,這才慢慢的放開,雙手卻是沒有垂下,而是張開有包裹着被褥的那般寬度,定在那,一動不動。
“十一斤整。”王婆說道。
沈氏根本沒有回話,只是很小心的捧住那團被褥,王婆也慢慢的卸下秤鉤,這時衆人才長嘆一口氣。
沈氏抱着包裹,很小心的交到寒香手上,這才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拍拍自己的胸口,說:“老婆子的心剛剛差點跳出來。”
寒香也接着道:“嗯,我的心也差點跑出來。”
王婆卻是跟着說:“老夫人,少奶奶,少爺九斤九兩,真吉利啊!”
沈氏和寒香相對一笑,王婆也跟着笑了起來,沈氏忙指指身邊的椅子,說:“王婆,坐會吧,你也累壞了。”
王婆卻是不肯坐,站在那說道:“老夫人折殺我了,我就是莊上的一個下人,不合規矩的。”
沈氏卻是有點怒,“王婆,老身讓你坐,你就坐,我倒要看看誰會亂說。”嶽君寶和沈氏二人相敬如賓,感情很好,沈氏年輕時也常常替嶽君寶出些主意,只不過前些年見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嶽宏好像要斷絕香火,這才天天吃齋唸佛,一般不問世事。
王婆見沈氏有點發怒,便坐到沈氏旁邊,但是屁股只敢一半挨着椅面。
沈氏見王婆坐下了,便和顏悅色的和寒香還有王婆聊起一些家常,不過話題倒全部是圍繞着小孩子,王婆本是岳家莊的人,自己也生過孩子,現在也有孫子,自然和沈氏和寒香聊到一塊去了。大部分的時間寒香都不說話,只是微笑的聽沈氏和王婆說自己的經驗,自己卻是抱着孩子,一會兒低頭看看,不過二人說的話倒是一絲不漏的傳到她的耳朵裡去了。
大雨還在傾盆而下,這時一個下人急急忙忙的衝到正廳門口,卻是被被門丁攔住了。
坐在主位的嶽君寶卻是瞧見來人站在門口渾身發抖,整個衣襟卻是敞開露出一絲黑色的胸毛。他的全身上下溼透了,衣衫緊緊的綁在身上,頭髮緊貼着前額,還在不停的往下滴水,腳上的鞋子也少了一隻,滿是泥水。他心裡一緊,卻是想到:寒香和孩子不會有事吧?還是自己的產業處了大問題?
嶽君寶對下人要求比較嚴格,他最見不慣那些衣冠不整的人,他認爲那樣和人交往有失自己岳家的臉面,這個也深深被岳家所有的人所知曉,所以絕大部分情況下,沒人敢像這樣冒失的去見他。
嶽宏卻是臉色大變,騰地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旁邊坐的二個老者也是飛快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