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世疲倦的靠在鎏金寶座上,神情很是蕭索,他低沉的道:“這次出征哈薩族失敗,朕的責任最大,這裡面除了何愛卿和葉愛卿曾經提醒過朕外,你們又有誰做到了呢?食君俸祿,就應該替君分憂,你們捫心自問下,這次帝國失利,你們都有沒有責任?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只不過朕希望你們沒有下次了,要不然休怪朕翻臉不認人!”
衆大臣紛紛高呼:“陛下,臣罪該萬死!”
秦七世卻是不耐煩的揮手道:“都給朕平身,現在還是先說說怎麼消除這次影響吧!”
何知秋低聲道:“陛下,中州民衆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民間流傳很廣,臣覺得有必要控制下輿論!”
秦七世卻是蕭索的搖搖頭道:“何愛卿,天下這麼多張口,你堵得過來麼?要議論,就讓他們議論去吧,朕還沒有到那種掩耳盜鈴的地步,只要不是散播謠言,誇大其詞,就隨便他們去吧!”
“陛下,這次帝國遠征軍失利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臣恐怕有些宵小之輩又會跳出來!”說話的是帝務大臣葉問天。
“怎麼?何愛卿,是不是東南方向的那幫小丑又在哪裡上跳下竄了?有什麼話就跟朕直說,不要在這裡吞吞吐吐的!”秦七世立即坐正了身軀,眉目之間透露出一股陰狠的神色。
“陛下,現在東南局勢已經糜爛的不像話了,如果帝國再不採取措施的話,臣恐怕……”葉問天低沉道。
“葉愛卿,問題已經這麼嚴重了?爲什麼你不早說?”秦七世卻是怒喝道。
“陛下,臣曾經多次提過啊!”葉問天也是十分委屈。
一瞬間,秦七世就明白了葉問天話語中的意思,他的雙目惡狠狠地看向大殿上的衆大臣,直到各位大臣都低下頭,這才緩緩開口道:“葉愛卿,朕授予你便宜行事的權利,誰要是膽敢阻攔,一律處叛國罪!”
葉問天低沉道:“陛下,臣還是解釋下東南局勢爲什麼會糜爛如斯吧。帝國東南的泗水郡,東海郡,濟北郡,廣陽郡在這幾年內均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旱災,有的地方莊稼是顆粒無收,再加上當地官府的某些官員橫加盤剝,造成官逼民反的局面,目前暴民已經佔領四郡,武裝人員已經超過了四十萬,他們每攻破一座城池,就立即殺死當地大戶,將糧食分給貧苦百姓,就這樣,暴民的數目越來越大。”
帝國農業大臣趙爲農卻是驚訝的接過葉問天的話語,驚恐的問道:“葉大人,你的意思是說,泗水郡,濟北郡,廣陽郡加上東海郡全部落入賊寇之手?我記得前二年帝國不是專門撥下救濟糧麼?這件事可是我親手操辦的,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四郡暴亂了,百姓們都怎麼活啊?”
趙爲農是帝國的老臣子了,一直在農業大臣這個位置上幹得勤勤懇懇的,歷經三代帝皇,他的位置就如同那不倒翁一樣,牢牢地佔住了農業大臣這個位置,而且每代帝皇都對這位臣子勉勵有加,這個跟趙爲農的品行有着直接關係,他身懷天下疾苦百姓,更是悲憫天人,所以在民間的聲望很高。
趙爲農的一席話如同在小火苗上澆了一瓢油,頓時將整個大殿的氣氛給激發起來了,緊跟着趙爲農後面說話的是,帝國工商業大臣黃埔和,他朗聲道:“陛下,東南四郡一旦暴亂,整個帝國都將受到損傷,商品肯定是沒有辦法流通的,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帝國的絲綢茶葉等物品還是要靠航運運到新月國和東陽國的,還有帝國跟馬其頓共和國以及朝陽國都有着商品互通,如果這四郡的暴亂不及時的鎮壓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秦七世點點頭,低沉道:“恩,衆愛卿都說得有道理,何愛卿,你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
“陛下,臣覺得這次東南四郡的暴亂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算得上一件好事!”
何知秋的第一句話就將衆大臣驚呆了,不過何知秋根本沒有停歇自己的話語,而是繼續道:“通過這次東南四郡的暴亂,我們可以看出,現在帝國的幾大弊端,如果處理的好的話,帝國目前的窘境將會得到根本的改變。第一,帝國地方官員不顧百姓死活,只圖自己快活,這次東南四郡暴亂的情況想必各位大人都已經知曉了,天災,這四個字可是頂全了,本來百姓就已經沒有日子過了,那些敗類還如同蝗蟲一般,難怪百姓要反;第二,帝國地方部隊的戰鬥力實在是差得很,關於這個問題,我詳細請教過葉大人,我們一致認爲,帝國地方部隊的官員也是中飽私囊的居多,而且根本沒有像樣的訓練,軍士也是老弱病殘居多,讓他們嚇唬嚇唬一般的土匪還可以,真正上到戰場就變成了軟腳蝦;第三,帝國地方上百姓的日子實在是苦的很,只有活不下去的百姓纔會走上這條不歸路,這裡面也有一些帝國地方官員爲了一己私利而放任不管的因素,更有一些貪生怕死的地方官員勾結叛匪,意圖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這裡面還有着國外敵對勢力在裡面推波助瀾的影子,我和葉大人已經有了一些眉目,目前還沒有得到具體證據,不過卻是已經掌握了一些具體情況!”
衆大臣紛紛沉靜在何知秋的話語中,就連秦七世也是皺了皺眉頭,不過何知秋卻是越講越興奮,他繼續道:“其實對付暴民的方法很簡單,只要我們做到以下這些,我敢保證,暴民肯定會放下武器,迴歸原先的生活。第一,帝國派出監察官嚴查地方貪官污吏,還百姓一個公道;第二,帝國可以免去東南四郡一年的賦稅,這樣可以給百姓一個緩衝的空間;第三,陛下可以下旨,對於那些放下武器的百姓既往不咎,這樣就能迅速安定民心;第四,葉大人可以派遣帝國正規軍給與鎮壓,這樣可以給暴民以威懾,讓他們不敢再去禍害其他郡;第五,趙大人在局勢比較穩定的時候可以去東南四郡查看一番,以趙大人在民間的聲望,定然可以讓原先的暴民安心!”
何知秋將自己的計策全盤托出,衆人都在細細的品味着,只有軍務大臣葉問天卻是朝何知秋做了個豎起大拇指的動作,示意何知秋的方案實在是高。
手下開口說話的是帝國財政大臣易趣,他用他那獨特的細細嗓音道:“何大人的計策果然是非同凡響,陛下,臣覺得何大人計策完全可行。對於那些食君俸祿而又勾結叛黨的地方官員更應該嚴懲,還有何大人提醒了我們一件事,那就是帝國周圍的鄰居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我們不得不防,如果不及時解決這些問題,怕是帝國會被拖入敵人的陰謀之中,時間一長,後果不堪設想!”
帝國農業大臣趙爲農也輕輕的撫摸着下巴的長長的花白鬍須,臉上的皺紋絲毫不能掩飾他的興奮:“陛下,何大人的計策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果然精妙,按照何大人的方法,帝國安定東南四郡指日可待!對於那些吃裡扒外的官員,臣也覺得易大人的話很對,一定要嚴查到底!”
難得開聲的議諫官包瑞也開口支持何知秋的方案,他說得卻是很簡單:“陛下,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官員失職不可不查,那些勾結帝國敵人的官員更應該全部投入大牢,亂世當用重典,不殺一些吃裡扒外的傢伙不足以平民憤!”他那長平板的臉上出奇的平靜,誰也不知道哦他在想什麼,不過議諫官包瑞的話語卻是引起了很多大臣的警覺,因爲這個包瑞一向是軟硬不吃,如同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他從不站隊,更別說開口支持某個大臣的觀點。這次卻是如此旗幟鮮明的提出要徹查地方官員,是不是他已經掌握了什麼證據?而這些地方官員裡面會不會有自己一方的人員?如果有,會不會牽扯到自己呢?衆大臣很是抓狂,不過對包瑞卻是無計可施,因爲他們根本抓不到包瑞的把柄。
包瑞出身貧寒,曾經憑藉優秀的成績被帝國大學錄取,他被先皇看重,一直穩坐議諫官的位置,說話很是有威信,他不賭博,不,生活很是簡樸,甚至在他做到帝國議諫官這樣的高位時,自己的一妻一妾仍然穿着粗布衣衫,吃着粗茶淡飯,就連他的老孃每天都要紡紗,這樣的情況,帝國中也只有政務大臣何中興和農業大臣趙爲農可以和他比較一番。趙爲農甚至比他還要慘,他的俸祿大都都捐獻出來了,支持貧寒學子求學,包瑞就是其中的受惠人之一。雖然趙爲農在朝中權利不大,卻是德高望重,秦七世親自雋寫題記,爲他立傳,這份殊榮在漢唐帝國十分罕見,只有開國之初的時候有過,由此可見秦七世對其的看重。
衆大臣一見葉問天,趙爲農,易趣等人紛紛支持何知秋的方案,當下也立即做出決斷,開口表示支持何知秋的方案,免得被盛怒之下的秦七世懷疑和賊徒有染,無論怎麼樣,都要熬過眼前這一關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秦七世見衆大臣難得意見一致,心情也變得好起來,點頭同意了何知秋的方案,更是要何知秋牽頭去處理好這些事情,對於那些涉案的地方官員,秦七世表示只要有懷疑對象,先控制起來再說,得到了秦七世尚方寶劍的何知秋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衆大臣卻是覺得他的笑臉如此陰森!這次不知道又是誰要倒黴了,這個是衆大臣一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