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世看着還在大殿中爭執的衆臣,開口道:“各位愛卿,此事事關重大,朕要查明真相後再做定論。不能隨便冤枉一個帝國臣子,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不軌之心的叛徒,朕自有決斷,衆愛卿不必再議。”
聽到秦七世那很是肯定的語氣,衆大臣紛紛不再爭執,不過憂心炯炯的表情卻是暴漏無疑。
朝會結束後,何中興和葉問天被小太監留住,秦七世有要事要和他們商量,首先進去的是帝國政務大臣何中興。
“中興,關於岳雲此人,你有什麼建議和看法?此地再無外人,愛卿萬勿說那違心之言。”帝國皇帝秦七世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何中興的臉龐,似乎想看清楚這位帝國重臣臉上究竟有多少汗毛。
“陛下,那臣就直言了。根據臣對岳雲長時間的觀察,不得不說,這個年輕人的想法和做法的確超出了絕大多數人的預料。想必陛下也知道,岳雲原本出身在泗水郡世家,後來由於劉季二次襲擊,使得岳家莊元氣大傷,這才入中州投身行伍。行伍中,岳雲如魚得水,一路扶搖直上,雖然有霍克師團長的賞識因素,但是絕大部分還是他自己的努力。如果沒有像樣的實力,恐怕在行伍中根本是難以服衆。在原先的平叛戰役中,岳雲一舉成名,這奠定了他的價值,後來經過提拔,岳雲終於到達中級軍官這一級別,又恰逢帝國出征哈薩族。臣現在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他的運氣足夠好,還是他早有預謀,目前臣最想不通的就是他爲什麼能夠在白玉府,而不是在前線?如果說他的運氣夠好,是僥倖以押送物資逃過一劫,不過臣並不相信,因爲自評判戰役以來,岳雲的表現和他在帝國遠征哈薩族時候的表現大相徑庭。但是如果說岳雲提起判斷帝隊必敗,所以才龜縮不前,這樣的說法也欠缺足夠證據。”何中興皺着眉頭說道。
“愛卿的疑惑,朕也有,不過朕還是覺得可能是運氣使然,如果說一個如此年輕的剛剛走上帝國中級軍官職位的將領有如此深遠的目光,恐怕誰都不會相信的。”秦七世嘆了口氣說道。
“陛下,臣也是這樣認爲的,哎,自漢唐帝國開國以來,從未見過眼光如此犀利的指揮官。”何中興也跟着道。
“愛卿,繼續說吧。”秦七世點點頭示意道。
“陛下,也就是因爲岳雲在白玉府組織得當,據城而守,和白玉府民衆共存亡。所以他取得了勝利,不過這裡面有個細節可以展示他那高超的軍事素養,他能夠在恰大的時機派出騎兵一舉燒燬對方的糧草,這可不是每個指揮官能夠做到的。絕大部分的指揮官,我相信就是據城而守,雙方實力根本不對等,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心思,萬一我派出的部隊被哈薩族識破了,那豈不是Lang費了?就從這個細節,臣就覺得岳雲骨子裡有冒險精神,而且有勇氣去嘗試一番。也是因爲這場勝利給帝部挽回了顏面,所以才獲得了帝國英雄的稱號,雖然帝國並沒有正式授予,但是百姓都是這樣覺得的,時間一長,人們都信以爲真。再後來就是成功執政白玉府,再到執政整個巴郡,一直到現在。縱觀其發展軌跡,臣以爲岳雲的個性在白玉府保衛戰就可以略窺一斑,本來臣以爲他當上巴郡郡守能夠收斂一點的,可惜目前發現好像更離譜了。陛下,像岳雲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帝國忠臣就會成爲帝國毒瘤,臣覺得應該限制一下了,免得他如同脫繮的野馬一樣,四處奔波。目前,巴郡十個師團的兵力聚集在玄玉府,臣也不知道岳雲準備搞什麼鬼,但是根據近些日的報紙,臣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只是臣駑鈍,一時想不出岳雲的用意所在。”何中興的聲音說不出的平穩。
“愛卿,你覺得應該怎麼限制岳雲?”秦七世很感興趣的問道。
“陛下之所以放岳雲前去巴郡,而且短時間內能任郡守,斷然不是讓他像以前的帝國官員那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而是想通過這個變數去攪渾漢中三郡那潭渾水,以便於帝國恢復開國榮光。根據陛下的意思,臣有上中下三計供陛下參考。上策,選擇一個帝國公主下嫁給岳雲,再在合適的時機,將岳雲招致帝國中州擔任閒職,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至於巴郡,陛下大可以派一名賢德官員前往,相信只要時間不長,岳雲的地位就不會很穩固,正好坐收落地桃子;中策,帝國明理支持岳雲,而且要大張旗鼓,授予岳雲相應的職位,以便能夠光復漢中三郡。不過此策有不穩定因素,將來能否將岳雲限制在漢中三郡,不得而知;下策,將岳雲收監,秘密處決,陛下再派官員前往收復其勢力,相信時間一長,巴郡羣龍無首之下,必然會臣服。”何中興的神情很是高興,他很爲自己的靈光一現感到自豪,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好三策,由此可見帝國政務大臣的政治水平實在是高。
“愛卿,如今哈薩族大敵當前,朕可不能自毀陣腳啊。另外,岳雲目前民聲卓著,如果有此做法,怕是會引起民衆不滿啊。再者帝國能夠領兵之人,已經少之又少,章邯老將軍年歲以高,其他二個恐怕都另有所圖,朕是擔心……哎,朕幾個不成器的兒子真是讓人傷透腦筋啊!對了,愛卿,現在也無外人,你跟朕說說,到底立哪個爲太子好?”秦七世的神情很是蕭索,看得何中興也着實爲之心疼。
何中興聽着秦七世的話語,心理叫苦不堪。秦七世的三個兒子,他是相當瞭解的。
大皇子秦蘇,成年以來便在北方守護邊疆,領兵作戰,常年不在朝中,直到近幾年北方政局平穩,這纔回來。何中興並不喜歡這個大皇子,他從一些事情就可以看出,這位大皇子雖然兵權足夠,但是缺少政治謀略,這從朝中大臣不喜和其交往便看得出來。雖然近些年秦蘇可以拉攏結交了一幫大臣,但是那些都是在朝堂之上說不上話的,而且就是這些大臣,誰又知道他們的真正心思呢?論文治武功,秦蘇武功是夠了,但是文治方面差勁的很,如果是這樣人將來執掌帝國,恐怕情況不妙。而且大皇子秦政在軍隊中廝混多年,言行舉止多有怪異,雖然近些年來刻意改變,但是那種做作的姿態讓感覺很是不舒服,而行爲舉止也正是帝皇心術的一部分,何中興也看重這個方面。
二皇子秦亥,性格陰狠,手段毒辣,而且他的舅舅乃是新月國國主,向來又跟帝國水軍交好。按照道理來說,秦亥是蠻符合國君標準的,但是何中興發覺,這位二皇子好大喜功,玩物喪志,而且置百姓生死不顧。雖然目前他掩飾的很好,但是就從經常出入煙花之地就可以看出,這位二皇子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賢能,極有可能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如果帝國將來交給這樣的人來執掌,恐怕將來也是凶多吉少。
三皇子秦政,性格平和,待人舉止和善,有肚量也有才能,不過支持他的人僅侷限在朝堂之上,而且他缺乏必要的軍事力量支持。何中興一直認爲三皇子秦政纔是帝國國君最好的人選,但是想登上大寶之座,如果缺乏足夠的實力,仍然能夠被掀翻。
何中興一邊思考着三位皇子的優勢和劣勢,嘴巴卻是說道:“陛下正當龍虎之年,何來這一說法?三位皇子年齡還小,都需要磨礪才能達到一國之君的要求,臣觀大皇子勇猛,觀二皇子厲害,觀三皇子睿智,陛下如果實在不放心,儘可三擇其一。陛下,其實帝皇家事臣萬萬沒有理由插手,還請陛下原諒則個。陛下,對於岳雲一事,臣覺得事不宜遲,還是早點動手爲妙,如果其羽翼一旦豐滿,再想辦法可就來不及了。”何中興仍然堅持着自己的觀點,而對於秦七世設立儲君一說卻是圓滑的推過。
“愛卿不是常說帝皇家事無小事麼?怎麼現在愛卿又不肯說了呢?算了,既然愛卿不說,朕就不問了,朕的身體還能再撐幾年,希望這幾個不成器的傢伙能早日讓朕安心。愛卿,其實朕對這個皇位已經厭倦了,朕真的很想陪着愛妃在後花園散步,不想再管這些事情,可是朕沒有辦法啊。愛卿,這些年也辛苦你了。岳雲一事,暫且擱着吧,等朕看看他到底陳兵二十萬意圖如何再說。愛卿退下吧,讓葉愛卿進來吧。”秦七世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臣遵旨。”何中興朝秦七世行禮後,緩緩告退。看到秦七世那意興闌珊的模樣,再聽到他如此言語,何中興的眼眶有點溼潤,但是他還是退下了,並沒有說出自己很想說的一番話,因爲他覺得時機還不成熟,明哲保身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皇位的更迭可不是小事,他可不想混雜其中,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