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暴亂(2)(更新晚了,致歉)

“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指揮官一定要沉着冷靜,不能意氣用事,用兵之道非同小可,一定要了解彼此的實力纔能有備無患。我們身爲指揮官,有責任有義務爲手下兄弟的處境多考慮,不能一味的自己想怎麼幹就怎麼幹。軍士也是人,他們也有兄弟父母,他們都是我們可以將後背託付給對方的戰友!打仗要死人,這不錯,但是我絕不允許因爲指揮官的個人喜惡和衝動而讓衆多弟兄去戰場送死,我也絕不允許他們在不清楚自己價值的情況下死得不明不白,你們聽明白了沒有?”岳雲咬牙切齒的怒吼道。

孫兵,白起,陳慶之一個個立正站好,低下頭接受岳雲的狂風暴雨般的洗禮,更是有衆多軍士遠遠的圍着觀看,小聲交談,不過他們卻不敢上前。因爲岳雲對第一大隊的紀律要求十分苛刻,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殘酷,縱觀整個漢唐帝國的歷代軍隊,也從未有指揮官有這麼變態的要求,不過岳雲就是這樣做了,一點也沒有折扣。第一大隊的所有成員都時刻牢記着自己的身份,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指揮官下了命令就要去執行,岳雲通過將近一年的訓練已經將他的紀律觀念深深的刻入了第一大隊所有成員的靈魂之中。

岳雲絲毫沒有理會三人的難堪更沒有準備驅散圍觀的軍士,而是繼續怒吼道:“你們三個自己想想,是不是你們覺得自己做了軍官就很了不起了?就可以比其他人高出一等了?就覺得自己可以比普通的軍士有理了?就可以隨便將弟兄們的生命置之不理了?你去問問他們,你們還是不是他們最能信任的指揮官?你們三個混蛋給我記住,只要是我岳雲帶的兵,他們就是我的親兄弟,我絕對會公平公正的對待每個弟兄,我會讓他們覺得自己的付出有價值。平時對他們要求嚴格,是因爲我想讓他們在戰場上活下去,而不是像你們那樣,連敵人的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想讓弟兄們去戰鬥!哼,說戰鬥還好聽一點,說難聽點就是去送死,你們說說,這個就是你們所謂的指揮?我曾經教你們的東西,你們難道都記到屁股裡去了嗎?我隨便找個人指揮也比你們強一百倍!打仗是要動腦子的,而不是像你們嘴巴一閉一合就能取得勝利的,你們三個準備怎麼給一千多號弟兄一個交代?”

岳雲一方面是實在氣憤幾個人不動腦筋思考,一方面卻是正好藉此機會好好的敲打敲打三人,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岳雲想通過這次機會將整個第一大隊的向心力再次提高一層,他那誇張的肢體動作和那些煽情的語言大部分也是表演給那些普通軍士看得。

岳雲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軍隊戰鬥力的高低本來就是跟普通軍士的向心力有着很大的關係,態度決定一切,這是真理!只要態度端正了,軍隊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保持昂揚的鬥志,擁有高昂鬥志的軍隊是可怕的,這個就是事實!岳雲自己前世也在基層做過列兵,自然知道普通軍士那些小小的心思,這次表演很成功,岳雲相信很快就會收到豐厚的回報。

其實遠在岳雲還沒進入帝事學院進修的時候他就發現第一大隊中的一些不安苗頭了,不過他一直放在心底沒說。這次倒好,他們居然連敵人的實力都沒摸清,就敢放大話,正好是個導火索也給了岳雲一個借題發揮的機會。

岳雲雖然去帝事學院進修,並不代表他對第一大隊失去了控制力。岳雲覺得將孫兵提拔到副大隊長位置的這步棋走得很妙,他的內心也有些得意。千里馬常有,而伯樂卻不常有。自己的確沒有看錯孫兵,有好些情況自己都知道,不過都放在心底,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不過孫兵在向自己彙報情況的時候卻是沒有包庇任何一個人,而是將客觀的事實反映給了自己,讓自己去決斷。

“大隊長,這是我們的錯,我們三個申請處罰。”白起一臉愧色的說。

岳雲這才停止了胡思亂想,沉聲道:“現在一切以戰爭爲主,你們的處罰決定等回去後再公佈。你們三個好好反省反省,可能是我對你們的期望太高了點。”說完這番話,岳雲呆呆看着遠方那沖天的火光,卻是沒有再多言一句,但是落寞的神情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陳慶之卻是單膝下跪道:“大隊長,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失望了。”

白起和趙長勝也單膝跪下,一起說到:“大隊長,我們錯了,以後不會讓你再失望了。“這個時候,蒙樂卻是帶着二個**步而來,見到白起陳慶之還有趙長勝等人的狀況,連忙也單膝跪地,卻是不明白這幾個人是唱得一出什麼戲。

岳雲心知今天演戲已經夠火候了,再搞下去就會得不償失,也不在故作深沉,只是眉宇之間的憂慮卻是怎麼也抹不去,他低低的道:“都來大帳議事吧,讓那二個弟兄也進來吧。”

孫兵,白起,陳慶之還有趙長勝以及蒙樂緊跟着岳雲進入大帳,跟隨蒙樂而來的二人也跟隨着蒙樂進了大帳。這個時候,見到岳雲等一個人進了大帳,周圍衆多圍觀的軍士以及小隊長也各自回去歇息。衆人雖然散了,但是卻是覺得岳雲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自己的腦子裡盤旋。

岳雲的話語對衆多普通軍士的衝擊可謂是巨大的,普通軍士雖然知道岳雲很有本事,但是他們對岳雲也都頗有微詞,因爲岳雲的要求太高了,而且紀律要求更是苛刻。不過經過剛纔所看到的畫面和所聽到的話語,現在他們卻是能夠體會岳雲的心思了,細細回想岳雲責罵三個中隊長的話語,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地位是那麼高,居然是被大隊長當成兄弟看得!原來岳雲所提出的苛刻的要求卻完全是爲了能讓自己在戰場上保命!原來大隊長一直將自己放在心上,做什麼決定也都會替自己想一想!以前雖然也聽到過類似的話語,不過衆軍士都不怎麼能理解,直到這一次,他們才猛地醒悟,原來岳雲大隊長真的是爲了他們好。想到岳雲所說的那些暖心窩子的話,這些普通的軍士的內心瞬間就被幸福填滿了。

這個年頭死人並不稀奇,在戰場上死的兵士更是多不勝數,卻從來還沒有哪個指揮官能像岳雲這樣直言不諱的告訴他們,他是平等的看待這些普通的兵士的,而且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兄弟。他們覺得跟着這樣的指揮官走,絕對沒錯,就算死,也死得有價值,有尊嚴。

人心都是肉長的,雖然他們對白起還有陳慶之等人平常的一些習慣還看不慣,但是經過岳雲的一番話,他們卻是知道了自己在岳雲心中的地位,所以連帶着對白起還有陳慶之等人的怨恨也都消散了,大家都兄弟,何苦去爲難對方呢?

他們甚至跟伍長商量,讓伍長去找小隊長去找岳雲說情,請求岳雲不要責罰他們的中隊長。

岳雲在大帳之中正和孫兵等人詳細詢問二個兵士當地的地形,突然聽得大帳外很是嘈雜,岳雲皺皺眉頭,大聲問道:“何人在帳外喧譁?”

蒙樂更是親自從座位上站起來,出了大帳,不多時卻進來,面容激動,話語都帶着顫抖,“大隊長,您還是親自出去看看吧。”

岳雲也不遲疑,立即向帳外而去,孫兵等人也緊跟着岳雲出帳而去。

岳雲出了帳門,卻是瞧見在火把的映襯下,幾百號人都單膝跪在地上,這樣的場面讓岳雲內心也是激動不已,但是他卻冷靜的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衆人卻是異口同聲的說道:“還請大人不要責罰我們中隊長,都是我們的錯,中隊長沒錯。”

岳雲卻是轉過頭去看着跟在身後的孫兵等人,目光卻是在衆人臉上游離不定,似乎想看出點什麼,可惜孫兵,白起,陳慶之,趙長勝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這樣的表情根本是裝出來的,他們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岳雲大聲道:“各位弟兄,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們這樣做得?如果有,你們說出來,我給你們做主。”

衆人卻是嘈雜道:“大隊長,絕對沒有,我們是自願的,還請大人不要責罰陳中隊長。”

“是啊,大隊長,我們真的沒有人指使,我們覺得自己錯了,不該有時候和中隊長他們慪氣的,原來我們並不知道中隊長爲何訓練要求那麼高,聽了大人的話,我們才知道,原來大人是爲了我們好。我們知道錯了,大人您就高擡貴手放白中隊長一馬吧。”

“大隊長,趙中隊長是無辜的,您不能責罰他啊。”

此起彼伏的應答聲,讓岳雲和孫兵等人心情都爲之一蕩,有這樣的軍士,有什麼樣的軍隊值得自己害怕呢?

孫兵更是大聲感嘆:“軍心可用,軍心可用啊。大隊長,我孫兵算是服了。”說完便也單膝跪下。

白起,陳慶之,趙長勝,蒙樂都單膝跪下,雙拳緊握,努力的擡起頭,因爲他們一旦低下頭,眼淚就會抑制不住的流下來。

岳雲的眼眶也溼潤了,這些都是他的兵,多麼樸實的人啊,岳雲一個跨步向前,將第一排的衆軍士一一扶了起來,這些兵士卻是超過岳雲的身子,將孫兵,白起,陳慶之,趙長勝扶了起來。

就這樣,岳雲和孫兵,白起,陳慶之,趙長勝一一將跪下的軍士扶起來,眼淚更是激動得不能自已,大滴大滴的落下,衆軍士也被感染了,一時間整個第一大隊的大營的將士眼淚撲撲直掉,那些聽聞而來的軍士也在原地一一跪了下來,李虎也在其中,岳雲和孫兵等人都將他們一一扶起。

岳雲站在衆兵士中間吼道:“第一大隊全體集合。”雖然他的嗓音已經略微沙啞,雖然他的淚水已經滴落在地面,雖然他的身軀還在不斷的發抖,衆軍士連抹眼淚都沒顧得上,迅速的找準各自的中隊,一一站好,隨即而來的報數聲,聲聲入耳。

“報告,第一中隊應到一百七十人,實到一百七十人,請指示。”白起一個敬禮,大聲道。

“報告,第二中隊應到一百七十人,實到一百七十人,請指示。”陳慶之同樣敬禮,喊道。

“報告,第三中隊應到一百七十人,實到一百七十人,請指示。”趙長勝敬禮,喊道。

“報告,第四中隊應到一百七十人,實到一百七十人,請指示。”李虎敬禮,喊道。

“報告,第一大隊直屬第一騎兵中隊,應到一百七十人,實到一百七十人,請指示。”蒙克馬力敬禮,喊道。

“報告,第一大隊直屬第二騎兵中隊,應到一百七十人,實到一百七十人,請指示。”拉佐夫敬禮,喊道。

“報告,第一大隊直屬斥候小隊,應到四十人,實到四十人,請指示。”蒙樂敬禮,喊道。

“稍息,各中隊以第四中隊爲中心,全體靠攏。”岳雲喊道。

整個隊伍迅速運轉起來,短短的六十息時間,整個第一大隊一千多號人便整齊的站立在大營中央,惹得第五聯隊的聯隊高層和各個大隊紛紛出來觀看。

岳雲站到整個隊伍前面,大聲吼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在我岳雲眼中,大家是平等的,既然犯了錯,是男人的就給我勇敢的挑起來!我岳雲以有你們這樣的戰友爲榮!我發誓與你們不離不棄,我將帶領你們共同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傳奇,我願意和你們見證一個一個又一個的戰爭奇蹟!回答我,你們願意嗎?”

“誓死相隨大人!”第一大隊的衆人高聲怒吼,聲音傳出去很遠很遠,甚至驚動了第三聯隊,第四聯隊,第六聯隊的衆多官兵,他們不知所以的紛紛圍了過來。

“漢軍威武,永不言敗,不離不棄,共創奇蹟!”岳雲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澎湃,大聲喊道。

“漢軍威武,永不言敗,不離不棄,共創奇蹟!”第一大隊的衆官兵一齊吼道,到了後來只要是第三師團聽到吼聲的,都跟着吶喊起來,這一刻,第三師團的士氣極度高昂。

岳雲雙手下壓,第一大隊衆多軍士也停止了怒吼。

“兄弟們,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養精蓄銳,我們等等就共同去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傳奇。”岳雲揮揮手,第一大隊的衆多兵士井然有序的開始退場,向各自的營房走去,圍觀的其他聯隊的衆多官兵一見沒了熱鬧可瞧,也都紛紛散去。岳雲也帶着一幫中隊長繼續進大帳研究軍事問題。

可以預見的是,第一大隊今天的所作所爲又將成爲第三師團各個官兵口中的談資,而第五聯隊第一大隊的大隊長岳雲的話語將會震動整個軍部,是福是禍,卻也沒有人能預料到。不過衆人都覺得,岳雲這個指揮官確實很不錯,不擺架子,處理事情公平公正,就是要求嚴了點,不過這也都是爲了他們好。雖然他剛剛說什麼大家平等的話語有點過火,不過這話聽了真他孃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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