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牆上,人命已經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被箭矢射成刺蝟般的叛軍,在巨石下已經變成一灘爛泥的叛軍,被叛軍長槍刺進胸膛失去生命的巴郡士兵,被朴刀跺去頭顱的山嶽族戰士……鮮紅的血液已經染紅了整個城牆通道,不知道是身體什麼部位的碎肉到處都是,還有那被剖腹開膛的內臟更是血淋淋的述說着戰爭的殘酷。
西陸府的城牆上已經成了人間地獄,巴郡第一軍團第二師團、第三師團、第四師團、第五師團同時進攻四面城牆,而第六師團被白起作爲預備役部隊,正緊張的等待着白起的命令。
西陸府由於東面離秦嶺不遠,所以東城門外面的地勢要普遍比其他地方要高,白起正是命令投石車和牀弩在此地發起進攻。由於有一段小的坡度,第二師團的行進速度很快,不一會,壕橋周圍已經被沙土袋填平了一小段,見如此情況,白起更是命令第六師團全體官兵揹負沙土,爭取早點將東城門這一帶的護城河填平。
梅五原來是第三軍團的一名斥候聯隊長,在帝國西征哈薩族全軍覆沒後,他從戰場上死裡逃生,終於在白玉府撿回一條性命,但是一隻眼睛已經被流矢所射瞎,幸虧白玉府中最出名的仲景大夫妙手回春,這才讓他撿回了一條性命。在自己的傷勢還沒完全康復的時候,他就蒙上自己受傷的右眼主動要求參軍,當白玉府徵兵處的人詢問其理由時,這個七尺大漢哭得像個孩子。在他斷斷續續的敘述中,衆人這才明白,這個原本是孤兒的獨眼龍原本是漢唐帝國第三軍團陳近南將軍的親衛,後來被將軍委以斥候聯隊長重任,沒想到陳近南將軍竟然死於自己人刀下,他恨蒼天不公,恨背叛陳近南將軍的那個師團長,恨哈薩族。
徵兵處的人員對於這樣的勇士是很敬佩的,輾轉反覆之下,梅五的經歷居然放上了白起的案頭,後來白起大筆一揮,同意了梅五的加入,而且依舊是做斥候聯隊長。在隨後的大練兵中,梅五由於出色的軍事技能加上冷靜的軍事判斷能力,被白起報送給岳雲,岳雲大筆一揮,梅五作爲第一批入帝事學院進修的人員被保送至帝國中州。在帝事學院的幾個月的學習中,梅五如飢似渴的學習着一切,而他那獨特的打扮更是帝事學院的獨特風景。在後來的考試當中,梅五不負衆望,成功獲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
在畢業典禮上,梅五是唯一一個被授予帝事學院紫金花勳章的學員,據說是帝事學院院長展勁鬆將軍一力推薦的,而他也成爲帝事學院成立以來,第二十六位獲得紫金花勳章的學員。在回到白玉府後,梅五被白起委以重任,他被授予獨立領導第一軍團第二師團的重任,而這個師團恰恰是由山嶽族的士兵所構成。
梅五看着已經攻上城頭的麾下士兵淹沒在無邊無際的叛軍大潮中,他的僅剩的左眼瞪得老大,更是通紅的似乎要掉出眼眶。他抽出自己的朴刀,大聲道:“第二師團的勇士們,跟我上,城牆上還有我們的戰友在那裡戰鬥,他們需要我們。”
第二師團剛剛退下來的山嶽族士兵紛紛高吼一聲,立即又恢復了以往的隊列,跟隨着梅五向城牆而去。
白起看着梅五的動作,並沒有說話,他緊緊的盯着城牆上的叛軍一舉一動,當梅五接近護城河的時候,攻上東城牆的山嶽族士兵已經全部倒下了,白起看到那些正在歡呼的叛軍,臉色鐵青,吼道:“投石車,牀弩,給老子瞄準東城牆上面的那幫雜碎,狠狠的轟他孃的,爲死去的弟兄報仇。”
正在休息的投石車和牀弩的操縱兵沒有二話,他們紛紛上緊絞盤,將石塊以及弩箭安裝完畢,全然不顧自己已經被摩得鮮血直流的雙手,他們脫掉了礙事的皮甲,股股的肌肉在日光的照耀下,散發着一沉油亮的光芒。在目測兵的口令下,他們開始調節各自的投石車和牀弩,隨着指揮棋狠狠的揮下,上緊了絞盤的投石車和牀弩紛紛發出一聲聲不甘的聲音,被投出的大石和弩箭如同復仇的利刃,直朝那些還在狂喜的叛軍撲去。
城牆上的叛軍在聽到巨大的呼嘯聲後,顯然也感到了不對勁,他們慌忙的尋找着可以隱蔽的地方,而此時梅五率領着第二師團還沒來得及休息的山嶽族軍士衝到到了城牆腳下下,他們顧不上喘口氣,就開始攀登雲梯。在白起的命令下,第六師團已經停止了揹負沙土填平護城河的任務,紛紛努力的休息着,汗水順着他們的額頭滴落在泥土上。
“巢生,等等你做好準備,如果梅五能夠成功的在東城牆立足,你立即帶領第六師團上前幫忙,如果他情況危急,也一定要救下梅五,這是命令,知道嗎?““屬下明白!”巢生是一個黑瘦的矮個子,站在高大強壯的白起面前,如同一個猴子一樣,但是沒有任何人敢小看他,論到拼命,他巢生在第一軍團可是出了名的,因此有人送他‘拼命三郎’的諢名,這次也是被岳雲保送到帝事學院進修的一員,他原來一早就是跟隨岳雲的,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僅僅是一個伍長,還沒有機會站到岳雲面前,而現在,他通過自己的努力以及敢打敢拼的作風,已經成功的問鼎第一軍團第六師團師團長的職務。而這樣的升遷速度,更是創造一個大大的神話,從一介伍長居然升遷到帝國正規軍的師團長,而這一切僅僅只在二年的光景裡面。對於巢生的升遷速度,沒有人不服,因爲那是他用命以及自己的智慧換來的。
岳雲曾經這樣告訴過巴郡的士兵:如果你不努力,你一輩子都別想獲得成功;但是你努力,卻不一定能夠獲得成功。”也許這就是巢生獲得提拔的條件,那就是他足夠的努力,而且運氣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