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高看完了信件,將它遞給陳近南的時候,絲毫沒有心思去注意陳近南那一副很是迫不及待的表情。
趙高坐在椅子上,一邊眯起自己的小眼睛,一邊喝着茶水,心裡卻是盤算開了。
東南四郡發生暴亂,帝國已經失去了對廣陽郡,泗水郡,東海郡和濟北郡的控制,這四個郡全部被暴民控制在手裡,連同着四個郡共計四十個縣城都被暴民佔領,暴民的總數已經突破三十萬大關,爲首的是三個人,一個叫陳勝,一個叫吳廣,另外一個只知道被他們稱爲‘軍師‘卻不知道具體的姓名。
帝國皇帝秦七世十分憤怒,帝國政務大臣何中興和帝事大臣葉問天紛紛出謀劃策。信中詳細提到了,政務大臣何中興表示要嚴查中飽私囊的官員,這個信息讓趙高很是恐慌,這些年一共撈了多少好處?這個問題一直在趙高的腦袋裡盤旋着,但是他真的是說不上來,因爲所收受的好處實在是數不清了。他自己也知道,這次如果不能取得一個漂亮的勝仗爲自己的表現加分,說不定回到中州,等待自己的將是大理寺的那些如狼似虎的‘鐵面人’!
趙高清晰的記得,廣陽郡郡守,泗水郡郡守和濟北郡郡守都給自己送給大禮,不然他們也不會安然的坐到那個位置上。自己並沒有干涉朝政的本事,但是自己卻是有一項很獨特的本領,那就是自己能夠安排奏摺的順序。帝政大事都會通過奏摺到達秦七世跟前,由秦七世親自批閱並決斷,自己正是因爲是秦七世的心腹,可以奏摺的先後順序,雖然不敢在大事上面做手腳,不過卻是可以講某些並不太重要的奏摺挪到相應位置,比如說泗水郡郡守在當地做了些什麼,取得了什麼樣的成效,這個就可以由自己將奏摺移動到所有地方郡守奏摺的上面。帝國皇帝秦七世每天所需要批閱的奏摺十分繁多,有些相對來說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就可以由趙高來安排,帝國的官員的數量是十分多的,秦七世根本記不住那麼多人,只有經常被秦七世唸到名字的人才會他的腦海裡留下一絲信息。至於什麼人能夠脫穎而出,能夠得到秦七世的賞識,那得看自己是不是願意幫忙了,毫不客氣的說,只要自己將有些人的奏摺調個位置,有些人的前程就可以一飛沖天,有些人的前程就會黯淡下來。正是因爲自己這個本領,有些地方的郡守被秦七世表揚,有些地方的郡守卻是被秦七世痛罵,這個就是自己的本領,也是自己爲什麼被那麼多人所看重的原因所在。
關於何中興那個油鹽不進的傢伙,趙高也是頭疼了很久了,以前自己也暗暗的和他較過勁,卻是惹來秦七世的一頓痛罵,甚至差點丟了性命,自從那個時候起,趙高對何中興是恨到了骨子裡,不過他根本不敢做什麼小動作,嚴格說來,是根本不敢在何中興現在還在受寵的時候搞什麼小動作,一旦何中興失勢,那麼趙高肯定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想法。想要扳倒何中興那棵大樹,趙高自認爲自己沒有那個本事,何中興的官聲在整個漢唐帝國都是十分高的,他從不收受任何人的好處,也從不讓人去幫自己處理私事,更不用說什麼以權謀私了。
陳近南卻是根本沒有理會秦胡和趙高的發呆,而是仔細的看着手中那張薄薄的紙片,目光緊緊的盯着那張紙,似乎要用那尖銳的目光狠狠的將它刺穿。
陳近南看着信上的內容,內心卻也是活絡開了。
皇帝陛下秦七世對於東南四郡所發生的暴亂十分憤怒,何中興要嚴查那些貪官污吏更是讓帝國的某些官員人心惶惶,帝國東南四郡的暴亂所帶來的影響,如同石頭丟在水裡一樣,向四周擴散。在這次暴亂中,四個郡的當地官員以及當地的軍隊所表現出來的軟弱以及不作爲,都深深的刺傷了衆多學士的心。他們紛紛在帝國報刊發表文章,強烈抨擊帝國的不作爲,強烈要求帝國拿出切實可行的辦法來阻止這場暴亂繼續擴大。
在這段時間內,帝國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在中州那片土地上,他們都會期待並注視着帝國的一舉一動,這樣一來,前期所謂的帝國遠征軍必將勝利的言論全部被拋到腦後了,他們現在更關注的是帝國東南四郡的暴亂。既然沒有人來關注帝國遠征軍和哈薩族的戰爭,自己一方也不會很被動,只要主動權抓在自己手裡,不主動出擊,嚴防死守漢中三郡的各個要塞和城府,想必哈薩族也肯定討不了好。只要自己捱過哈薩族主動進攻的這段時間,那麼就是勝利,只要自己能夠在這次遠征行動中有着沉穩的表現,想必回到中州也一定會更受幾位皇子的歡迎,一旦成功的和某個皇子搭上線,自己在進一步將不是夢想,到時候自己也將成爲帝機處的一名大臣,這樣的話對自己家族的好處卻是好的很。
秦胡坐在主位上,內心卻遠沒有他表面上所表現的那麼平靜,相反,他的內心更是激動,看來自己苦等的機會終於到來了,東南四郡一亂,加上四郡部隊懦弱的表現,帝國民衆將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帝國遠征軍的身上,自己身爲總指揮,只要漂漂亮亮的贏得這場戰役,相信帝國的那些貴族以及民衆肯定會對自己更加崇拜。
秦胡自小就生活在自己哥哥的陰影中,秦七世的陰狠以及果斷讓他很是驚恐,雖然是一母所生,但是秦胡卻是十分畏懼這個大哥,更沒有參雜到爭奪皇位的戰爭中來。秦胡一直很慶幸,自己沒有夾雜到皇位爭奪戰中去,這個決定也讓他到現在都覺得頗爲得意,看着秦七世用盡一切手段登了皇位,隨即便開始清洗那些跟自己搶奪皇位的兄弟,那些跟秦七世爭奪皇位的兄弟,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秦胡一直覺得自己很勇猛,當然,這個要除去那陰狠的哥哥秦七世以外。在秦七世清洗完那些跟自己作對的傢伙後,一直寡寡慾歡,秦胡因爲心中沒鬼,自然對秦七世這份兄弟之情相當看重,也時常去陪着皇兄聊天,但是隻要秦七世和他談及政事,秦胡都會左顧言他的錯開去,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並沒有放鬆對自己的警惕,雖然自己並沒有爭奪皇位的想法,但是不能確保別人都這樣想,一旦被別人所利用,那後果將是十分的可怕。秦胡自幼生長在帝皇家,當然對相關的秘聞耳熟能詳,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做皇帝的料,所以根本不去參雜到政事中,這讓他的父親,也就是秦六世很是失望,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麼。
秦胡的母親自然以兒爲榮,既然有一個兒子已經登基坐上了漢唐帝國那個最高的寶座,對秦胡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要求,自然是放秦胡一馬,所以這也是秦胡能夠整天花天酒地的原因。秦七世一直想將自己的弟弟改造成一個棟樑之才,但是秦胡的做法每每讓他失望,不過雖然秦七世表面失望,不過內心卻是十分欣喜,因爲自己的皇位穩固比什麼都重要。秦胡藉着自己是秦七世親弟弟的身份,更是活得很是瀟灑,這讓秦七世也十分羨慕,不過也僅僅是感覺煩悶時候的羨慕。
秦胡一直在中州都有着花花公子的名號,雖然身份尊貴,但是卻是得不到大多數貴族的尊重,因爲他們一直覺得,如果秦胡失去秦七世弟弟的身份,自然是草包一個。這個說法讓秦胡覺得內心十分窩火,雖然他一直並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差,但是卻沒有機會來證明自己,這次帝國遠征哈薩族,讓秦胡看到了希望,他希望憑藉自己的本事在帝國上層貴族中得到相應的尊重。
他秦胡要讓所有**吃一驚,他要讓那些帝國上層貴族都匍匐在他的腳下,他要讓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貴族跪在他的面前請求他的原諒。這次帝國政務大臣何中興表示要嚴查貪官污吏更是讓他覺得有點興奮,他知道帝國的有些官員已經徹底墮落了,就像是那些已經腐爛到已經生蛆的臭肉一般,如果常此以往,帝國就會如同一棵被蛀空了內部的大樹一樣,風稍微一大,就會轟然倒塌。作爲一個親王,作爲漢唐帝國最有身份的貴族之一,他對帝國的愛護已經滲入骨子裡了,因爲他知道,一旦漢唐帝國這顆大樹倒了,自己也將一夜之間就變成一無所有的流Lang漢。一個整天花天酒地的帝國親王,變成連飯都吃不飽的流Lang漢,這讓秦胡根本無法接受,所以他秦胡對何中興的做法十分贊同!
一時間,整個房間內一片沉寂,秦胡,趙高和陳近南都彼此打着自己的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