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裡沉默了下了,六個老妖怪心思迥異,各懷鬼胎,不過,不管是想找李遠之麻煩的,還是想成仙長生的,亦或者其他什麼的……首先要做的是,要先從這裡出去才行,出不去,什麼都是扯淡。.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
白慕川垂首斂目,擡腳,漫不經心地踢了踢旁邊的棺材,語氣不鹹不淡地說:“如果你們誰有更好的方法出去,就當我剛纔什麼都沒說。”
其他事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對白慕川的虛僞紛紛表示一致的噁心和鄙夷,上邪‘摸’着腰間的‘玉’佩,把目光從棺材轉向白慕川腳尖,後又轉向他的後腦勺,眼‘波’一轉,嘴角浮上一抹淡笑,說:“既然白城主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要出去,就只能聽你的吩咐了。”
說完,就見上邪手腕翻轉,掌心現出一塊千瘡百孔的石頭,下一秒,‘玉’藻前便驚叫了起來,渾身‘毛’都炸開了,憤恨道:“我的殺生石!”
上邪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說:“你的殺生石?‘玉’藻前,這可不是你的。”
‘玉’藻前氣死了,唰地彈出尾巴,兩爪子叉腰,擺出罵街的pose,齜牙反問:“呸,怎麼就不是我的?難道還是你的不成?說大話也要看自己的臉夠不夠大!”
“哦,我的臉本來就不大。”上邪握着石頭,顛了顛,笑着繼續道:“但你的臉倒是‘挺’大的,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我可是聽說的,這殺生石是你當年從沈陌那裡偷的,而且……你不僅偷了殺生石,還偷了七寶如意石。當時,沈陌一怒之下,便下令四處追殺你,上天入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後來你東躲西藏之下狼狽逃亡印度,才逃過一劫。之後,你多年不敢回來,716年,你又隨吉備真備東渡日本,一直至今,你說我說的是也不是?”
“是你個頭?你……”‘玉’藻前抖着鬍鬚,用力在地上撥拉了兩爪子,氣得腦袋都冒煙了,恨不得撓上上邪那張讓她嫉妒的美‘女’皮,惡聲吼道:“告訴你老巫婆,我千年狐妖纔不屑於*鳴狗盜之事,這石頭是別人送給我的,況且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沈陌,更不認識你,當然現在是認識的,你含血噴人,也要有證據。”
“證據?”上邪以袖掩嘴,低聲婉轉地笑了起來,說:“‘玉’藻前,我說你是不是活得太長,得老年癡呆了?這記‘性’可真差啊!你難道忘了你的周郎嗎?‘玉’面仙姑?”
“周郎?‘玉’面仙姑?”‘玉’藻前心頭一跳,腦中一片茫然,完全不清楚上邪口中的周郎是何許人,“他是誰?‘玉’面仙姑又是誰?這名字可真夠惡俗的,我‘玉’藻前怎麼可能起這樣的名字?”
“他是誰?……你居然忘了?”上邪不可思議的看着‘玉’藻前,表情複雜,說:“公子周郎,姓周名信,據說其人五內玲瓏,素裡藏嬌,與青石山九尾狐‘玉’面仙姑一見鍾情,二見傾心,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周公子竟突然重病不起。”
“其僕李忠,察你有異,遂請上仙呂‘洞’賓,李天王等下界捉妖,而你則叫了雲羅仙姑,風蕭仙子相助,一番‘激’戰惡鬥,你終敗於呂‘洞’賓之手,被割八尾,散盡千年修爲,化爲狐形。”
說到這裡,上邪停頓了一下,見‘玉’藻前依然一臉茫然,嘴角‘露’出諷刺的表情,繼續道:“周信見你原形,不但不厭惡你,還替你向衆仙求情,其情日月可鑑,居然感動了絕情斷‘欲’的仙人……這麼個重情重義的郎君,‘玉’面仙姑,你說,你怎麼能忘了他呢?”
“你……你胡說……”‘玉’藻前慌‘亂’地‘揉’了一把腦袋,對於上邪所說之事完全沒有印象,但她卻莫名有些心痛,那種絞碎血‘肉’,脫皮‘抽’筋的痛,好像有人曾深深把她撕裂了一般,拿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東西……她不知道是什麼,但她知道可能和這個叫周信的人有關!
“我胡說?笑話?”上邪嗤笑了一聲,同情的看着痛苦糾結的‘玉’藻前,說道:“你一個低等的小妖,犯得着我‘女’巫上邪爲你胡說?你吸食周信‘精’氣,導致他重病不起,終因你而死。而你又被呂‘洞’賓割尾,所以便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了呂‘洞’賓身上,因修爲散盡,不是他的對手。爲了復仇,你盯上了沈陌手裡的七寶如意石和殺生石,想要藉此恢復修爲,找那呂‘洞’賓報仇。”
“可惜,你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世上,什麼人的東西都可以偷,但沈陌的東西,你最好不要動,不然,代價可不是死了那麼簡單。何況,這東西還和白乙有關,我看你這失憶症,不是老年癡呆,倒像是沈陌動的手腳,嘖嘖……這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看起來真是可憐啊。”
‘玉’藻前搖頭,否定說:“你……你……這不可能,你騙我,一定是你騙我……我不認識什麼周郎,更不是‘玉’面仙姑,這石頭是人送給我的,那人叫……叫……”
上邪挑眉,似笑非笑地問:“叫什麼?是不是想不起來了?你可知你‘玉’面仙姑的名字怎麼來的?嵯岈‘洞’九尾狐,股生九節尾,通身漆黑,乃是九千餘年的道行,將及萬載,黑將變白,因先從面上變起,故名曰‘玉’面。而你,區區萬年不到,就由黑狐變成白狐,後有變成了金狐,你以爲,若是沒有七寶如意石和殺生石,你能修煉的這麼快嗎?”
“你放屁,我本來就是金狐,還有,那個人給我石頭的人叫……你等等,我一定能想起來,一定能……因爲那人很特別,我不可能忘記的。”‘玉’藻前揪着尾巴,皺眉凝思,片刻後,她突然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想來了,他叫白子千。”
“白子千?”上邪臉‘色’突變,傾身上前一步,嚴肅道:“你確定?你確定那人叫白子千?”
‘玉’藻前捂着‘胸’口,後退了一步,點頭,堅定道:“是的,就是他,白子千!是他把七寶如意石和殺生石送給我的,根本就不是我偷的,更不是從沈陌那裡偷來的。”
“哈哈……白子千,白子千……”上邪突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幾乎上氣不接下氣,低聲喃喃道:“‘玉’藻前,你可知……可知……這白子千是誰?你一定不知道,有個人,他叫白乙,字子千,白子千就是白乙,白乙是白子千。可是,他根本不可能把如意石和殺生石送給你,因爲他在你去偷這兩塊石頭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你說,是白子千把石頭給你的,那你就是見鬼了。”
“見鬼?呸,你才見鬼呢。”‘玉’藻前眼角跳了跳,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說:“對了,你非說這石頭是我偷的,那現在,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這石頭?難不成東野廣峰是你殺的?哼,不要否認,我看就是你殺的。”
上邪抿着‘脣’,揚眉,笑了兩聲,語氣愉悅地誇讚道:“你真聰明!”
“你……”‘玉’藻前瞪着眼睛,恨不得用眼光殺死這個光明正大無恥之徒,心裡暗罵:你妹的,這年頭,‘女’人流氓起來簡直氣死狐狸……
難道她看起來很蠢嗎?還周郎?‘玉’面仙姑?呸,見鬼的‘玉’面仙姑……
上邪不管氣呼呼的‘玉’藻前,大方地把殺生石遞給白慕川,而後轉身看了一眼羅琅,羅琅不情願的“嘖”了一聲,拿出自己的七寶如意石,‘交’給白慕川,說:“白城主,等會兒你可不要做那過河拆橋之人,我知道要殺你不容易,但我們幾人聯合起來,要和你魚死網破也不是不可能的,凡事要三思。”
白慕川接過如意石,皮笑‘肉’不笑道:“放心,吾日三省吾身,爲人謀,必忠矣。”
羅琅不屑地哼了一聲,衆人一致把目光轉向牆角的焉拓老頭,這討人厭的即使老頭做了鬼,也改不了那股猥瑣的氣質。他佝僂着身體,縮在牆角,看了一眼自己腳邊已經長‘毛’的屍體,沉默了兩秒,便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了兩塊黑不溜秋的石頭,正是‘玉’玲瓏和九‘陰’靈石。
焉拓抓着兩塊石頭,看向白慕川,猶豫道:“白城主,你說登上天台山,凡人也成仙,小老兒我眼光淺,命也賤,要不求不多,只想活下去,所以……”
白慕川盯着那雙抖動不停的枯手,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出聲打斷道:“你當然會活着,不過,我們得先出去,不是嗎?”
焉拓瞪着眼睛,無聲張了張嘴,很想再說些什麼,見其他人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見白慕川還伸着手,才把石頭‘交’出去,接着又哆哆嗦嗦掏了半天,‘交’出了兩顆金‘玉’菩提。
羅琅面‘色’不善地盯着焉拓看了兩眼,嫉妒難耐地說:“老頭,‘挺’能耐的啊!”
焉拓忙拱手,臉上‘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吝嗇地笑道:“年輕人,不敢!不敢!小老兒我只是運氣比你好一點而已。”
“你……”想起之前新仇舊恨,羅琅立刻氣了個倒仰,剛想再罵幾句,卻見眼前紅光乍現,幾乎刺瞎了他雙眼,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等他緩過來,恢復視力,卻見白慕川手起刀落,動作利落地挖出老頭‘胸’腔裡那顆已經乾癟的心臟,換心,那樣子看上去特像殺人狂魔開膛手傑克。
白慕川面無表情的進行着手中的動作,等到那顆帶着孔‘洞’的心臟放進屍體,下一刻,衆人便見焉拓那具乾癟的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鮮活起來,微微起伏的‘胸’膛,除了沒有靈魂,簡直和活人沒有分別,而且樣貌還年輕了幾分。
縮在牆角的焉拓老頭看得眼睛都直了,臉上貪婪之‘色’盡‘露’,不等衆人反應,就縱身撲了上去,想要奪回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