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糧單還夠嗎?
“大人不必擔心糧草,還夠大軍半年之用”“好,軍兵士氣什麼的我也就不問了,在大同時,便常能聽聞你領兵的本事,本yu調你到麾下但現在看來,你留在汾州卻是對的,其他酒囊飯袋之輩,估計早將汾州丟了。”
“謝大人誇獎,末將丟土失地,實在愧不敢當。”
“不用這麼謙遜,大金現如今正需你這樣的人才,這一戰過後,我保你提點一方兵馬,好好領兵,我完顏和尚絕不會虧待了你。”
“再有,逃來汾州的人不會少了吧?但在太原卻沒見到幾個,都被你扣下了?”
“是,近一月以來,北逃之人約有四五萬人,後來末將見城中紛亂,若雜有秦人探子,怕會壞了大事,所以後來末將便關閉了四門,還請大人恕罪。”
“哈哈,何罪之有,辦的好,現在我命你將這些人都聚在一起,男人
。。都殺了,老弱也依此來辦,留下年輕的女子,充爲官妓,這大軍征戰啊,除了糧草,沒有女人是不成的。”
王秀終於驚了驚,好狠辣的心思,但他還是一咬牙“是,末將遵令,不過那些逃官”
“什麼官?”完顏和尚臉上一片漠然“都把轄地丟子,還說自己是官?一律都殺了,也好震懾人心,讓這些做官的都知道知道,他們還有守土之責。”
王秀嘴裡發苦,都殺了?乾脆是乾脆,但這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誰沒個親朋故舊,誰又沒個依靠,這些官吏啊,別看現在倉倉皇皇,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一旦回到西京,不定就又是一身光鮮,只要賄略對了人,到大金哪裡做官不成?
這可真真是個得罪人的活計,但這會兒哪容他再做猶豫?只有大聲應諾,連求情的話都不敢再說一句了。
完顏和尚又吩咐了兩句,伸出手掌…任由雪huā落在上面,出身良久,卻纔喃喃道:“這大雪的下的,看來只要等來年了
。。”話語之中,滿是不甘之意
大雪紛飛間,臨汾一片素白。
臨汾街巷之間,行人絕跡,只偶有巡查兵卒頂着風雪,列着隊,從街上行過,大雪之中的臨汾,一片蕭條景象。
馬蹄聲響,大雪之中,人馬都是一身雪白,疾馳而來,到了近前翻身落馬,來人臉上凍的青紫,動作卻矯健敏捷,臨汾守備將軍府門前,幾個護衛兵卒凍的瑟瑟發抖,卻還是如同釘子般立在那裡,不肯稍動。
只偶爾在門前左右巡視一鼻,活動一下凍的麻木的tui腳罷了。
見了來人,立即有人呼喝“什麼a?”“緊急軍情,報於大帥。”來人抖抖索索,用滿是血口子的手從懷裡拿出信牌,卻幾乎拿不住,可見真的凍的狠了。
一絲不芶的仔細查驗,半晌才聽到回答“跟我來。”臨汾守備將軍府衙的大堂之上,炭火少的旺旺的,使這大堂之上溫溫熱熱,沒有一點寒氣。
探馬被帶進來的時候,趙石坐於書案之後,整理着今日的軍務,趙大趙二shi立左右,百無聊賴的動來動去,渾身上下好像都不對勁,顯然,和在長安的日子比起來,臨汾這鬼地方的冬天,確實有些難熬。
如今的護衛統領種七娘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炭火旁,手裡拿着一塊白布,正在細心的擦拭着手裡那把大刀,眼珠兒轉着,時不時的瞅瞅自家夫君那邊,想是擔心,茶冷了,或者趙石餓了什麼的。
“報,麾下等於汾州探得,今日早間,約有五六千精騎從太原方向而來,如今已經入了汾州,想來應是太原援兵
趙石猛的擡頭,有些意外,金人援兵竟然在這個時候到了?五六千騎軍?不少,但也絕不算多,但金人的反應實在是比他預料的要ji烈的多。
“是誰領兵,觀你戰力如何?”探子毫不猶豫的回道:“沒有旗號,也不能靠近,麾下等不知是誰領兵,但麾下等於高處查看,這五千餘騎軍,多數都是女真胡虜,呼嘯而來,馬術嫺熟,軍容鼎盛,乃金人精銳無疑,麾下等本想多做打探,但其隨即入城,只能速報於大帥得知。、,
“好,知道了。”趙石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等到天暖和一些的時候,也該退兵了,理智告訴他,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作爲軍人,和敵人生死相見,纔是他們人生最濃烈的時刻,朝堂上的那些勾心鬥角,相互傾軋,偶一爲之還可,但卻無法讓人沉溺其間,因爲那樣的過程太漫長了,也太費事了,軍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都是從**上來消滅對方,而不是臥薪嚐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什麼的。
來到河中,雖說功勞也是不小,退兵回去,順帶將河中百姓遷往大秦,又將是大功一件,但那樣一來,又得等多少時日才能再次臨兵河中?
而退兵的念頭其實也是情勢所迫,河洛之戰到了現在,卻是已經告一段落了,秦軍圍洛陽,後周大將孟珙率軍死守,秦軍屢攻不克之下,後周援軍陸續而來,秦軍無絲毫畏懼,一面攻打洛陽,一面與後周援軍糾纏。
其間屢有斬獲,後周先來之援軍紛紛大敗而回,秦軍之威名,遍傳天下,但讓秦軍無奈的是,洛陽依舊如同釘子般聳立在那裡,任憑秦軍猛攻不止,也無一絲一毫動搖的跡象,而後周援軍卻是越來越多,兩淮兵馬,荊襄之軍,皆紛紛而來,河洛百姓,也揭竿而起,共抗秦軍,秦軍漸有不利之相。
最讓人惱怒的消息是,南唐本應在江上與後周糾纏,牽制後周荊襄,乃至兩淮人馬,但南唐可好,見後周重兵紛紛北去,連後周水軍也關了各處水寨,卻沒有趁機邀戰。。而是也息了兵戈,回到江南來了坐山觀虎鬥。
如此背信棄義,讓人惱火,卻也無可奈何。
到了此時,張大將軍的心情其實與趙石一般無二,心中滿是不甘,卻也知道,不如退守函谷,待得來年再戰,纔是道理。
正在他猶豫着是不是立即退兵的時候,參軍江善獻計言道:“洛陽不可輕拔,唯孟珙故,孟珙,大將之才,然,其人剛烈,不得後周朝臣之心久矣,今我攻拔甚急,才勉用其人爲將,拒我王師,不若詐敗回軍,並棄守函谷,示敵以弱。
以末將觀之,不久,孟珙必去,此去,將再無起復之望,無孟珙坐鎮,頗敵易爾,來年,我軍必勝”張培賢聞言大喜,對這個屢出機樞的參軍喜愛不已,遂升其爲都尉偏將,參贊軍事,yu重用之。
之後,秦軍又圍城中月,漸爲後周兵馬所圍,這時,張培賢才下令退兵回軍,倒黴的王佩,卻被委以斷後重任。
此時孟珙卻是犯下了一個大錯,其實也不是他的錯,洛陽城內已經兵不足萬,人人帶傷,各個精疲力竭,若非徵發民壯交替守城,不定秦軍便已攻入洛陽了的。
秦軍yu退,孟青請令追敵,孟珙思量再三,最終恐中了秦人計策,遂命孟青嚴守城池,不得出城半步,要說這個時候還不算做錯的話,接下來他便是大錯特錯了,後周各路援軍見秦人退兵yu走。
以秦軍戰力,擋是擋不住了,也來不及將秦軍重重圍困,但膽子大些的,卻覺着追一追還是可能的不是?
蔡州節度使吳鬆到的早,這位雖然是個文人而領兵事的典型,但這人膽氣卻不小,聽聞秦軍圍洛陽,立即起兵應援,和秦軍很是見了幾仗,讓人鬱卒的是,一次也沒勝了,損兵折將之下,三千蔡州子弟,打到現在,只剩下千餘。
秦人yu走,最不甘心的就是他了,但兵馬太少,秦人又不好惹,卻不敢輕追,遂合兵平順軍指揮使鄧乾,毫州兵馬提點李勝聰等,聚兵兩萬餘,直擊秦軍後軍。
王佩也鬱悶着呢,這一次出來,先是意氣風發,卻被孟珙打的大敗虧輸,正想着怎麼將功補過,就被張培賢委以殿後重任,又見有人送上門來,真真是大喜過望。
張培賢只給他留下了兩萬人馬,但不怕,後周援軍也是良莠不齊,最精銳的人馬,與秦軍差相彷彿,最蹙腳的,卻和亂匪差不多,只憑一腔血勇罷了。
於是這一仗打下來,毫州兵馬提點李勝聰戰死,蔡州節度使吳鬆重傷,兩萬餘後周兵馬,被秦軍衝的四散奔逃,大敗而走。
王佩大喜之下,到也未曾被這等小勝衝昏了頭,約束兵馬,徐徐後撤,在這一刻,他真的是對張培賢感ji不已,而在他看來,這一仗下來,也足以震懾後周人馬,讓其他人不敢來犯了。
但他顯然高興的太早了,此時後周名將,荊南兵馬總提調,加兵部shi郎,太子少保,襄陽侯嶽東雷已經率兵到了後同軍中。
後周各路援軍本來不相統屬,打起仗來,也就各自爲戰,很難協同,但這人到了軍中可就不一樣了,其人當仁不讓的接過了指揮權,短短一日,便已壓服衆將,整頓好了兵伍。
十數萬大軍,在此人統領之下,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終在澠池東北二十餘里處追上了秦軍的尾巴,嶽東雷親率精銳坐鎮於陣前,與無奈迎戰的王佩所部來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即便秦軍奮勇,也無法擋住這許多被嶽東雷ji勵的眼睛都紅了的後周兵馬,一場廝殺,從正午一直延續到傍晚,兩萬殿前司禁軍精銳,損傷過半,王佩連番命人向中軍求援,並帶兵拼力向澠池方向突圍。
好在,雖說有詐敗之心,但張培賢還真不敢將王佩丟在這裡不管,遂命大將王纓與偏將江善率兵救援,重是從重圍之中,將已經只剩下八千餘人的王佩所部救了出來。
嶽東雷怎麼會甘心,中軍逐次壓上,逼迫秦軍大軍主力停下來與其決戰,決心趁秦軍久戰兵疲,外加退兵而走,軍無士氣之時,大破秦軍於澠池左近。
要是擱在一月之前,後周兵馬若敢與秦軍決戰,張培賢絕對會毫不猶豫與嶽東雷會獵於河洛,大戰上一場,讓嶽東雷知道一下,秦軍從來沒有怕過誰,但在這個時候,張培賢便算是有心跟後周兵馬決戰,也不可能了,大軍退兵之際,返身迎戰,絕對是軍中大忌,便是勝了,這十餘萬大軍也必定損傷慘重,得不償失。
張培賢即無心決戰,遂讓王纓等人斷後,且戰且走,這一下,詐敗做的真是連神仙也看不出來了。
如此數日,秦軍退守函谷,嶽東雷此時也斷不會容秦人佔了這河洛門戶,而後周援軍也越來越多,士氣更盛,雖率軍猛攻函谷。
秦軍堅守數日,此時已到了初冬季節,若張培賢決定死守的話,後周兵馬想要攻克函谷關城,卻是難如登天,但張培賢又聽了江善勸說,要知道,一旦函谷關還在秦軍手中,河洛便爲熬兵之地,後周斷不會坐視不理,與初衷也就遠來。
張培賢聽信江善之言,數日之後,棄了函谷關城,徐徐退回潼關,後周各部人馬,也是精疲力竭,不敢再追。
一場大戰,到了這個時候,終於落下了帷幕
秦軍於後周兵馬在河洛之間拉椐數月,各有傷亡,秦軍圍攻洛陽一個多月,終不能克,遂退兵而去,後周兵馬銜尾直追,先與秦軍於澠池左近大戰一場,迫得秦軍後撤,接着又有十數戰,一路之上,遺屍無數,秦軍退守函谷,後周軍隨後便到,猛攻數日,秦軍久戰兵疲,又兼士氣低落,遂棄函谷,退於潼關。
於是,大戰數月,兩國竟又都回到了原點,秦軍損傷頗重,但後周損傷更重,戰事平息。兩邊都在tiǎn着自已的傷口,虎視眈眈,直到冬天的第一場大雪到來,戰場才終於徹底平靜了下來。
回到孟珙這裡,在秦軍退兵之後,他犯下的最大的過錯便是緊閉四門,沒派一兵一卒出來,追擊秦軍,孟珙有自己的道理不假,洛陽守軍其實已經被打殘了,根本派不出人手來追敵,便是秦軍被逼得節節後退,各部爭先向前的時候,孟珙也是這麼認爲的,再加上,那幾乎是白撿來的功勞,他孟珙也不屑去要,若非他將秦軍拖在此處,哪裡還會容得各部爭功?
但他可是大錯特錯了,之後有人給他羅致的罪名中就有這麼一條,見各部兵馬與秦軍ji戰,而只坐視不理,怯敵畏戰之心昭然。
聽上去可笑嗎?率洛陽憊懶之軍,百里襲敵,破敵一部,挫敵鋒銳,接着又率部死守洛陽,任秦軍猛攻而巋然不動,若說這是怯敵畏戰,說話的人是睜眼瞎子不成?
但這可一點都不好笑,也正是這一條,將孟珙給釘死了,至於其他什麼欺壓同僚,呼喝斥罵,如對奴僕,又有什麼不納善言,率兵輕出,致損兵折將,險致洛陽失守等等等等,就都不算什麼了。
怯敵畏戰,保存實力,居心叵測,這些話被文官們用老了的,身爲武將,不出兵吧,就是這般,出兵吧,卻又成了率兵輕出,輕啓邊釁什麼的,遇到這種不講理的,武將哪裡還有活路?
這回可不是解職那麼簡單了,攝政王要推脫此戰的責任,朝臣們要與武將們爭功,還要幫着攝政王轉移視線,又有前洛陽提點兵馬,如今的樞密副使錢祖範等嫉其才幹,又想爭那樞密使之職,屢進讒言,而武將們也在眼巴巴的等着朝廷的獎賞,對於倒黴的孟珙,少有人會站出來說話,看不清風sè嗎?還當的什麼官?
於是,臘月間,削奪孟珙官職,遞解入京交有司堪問的旨意便到了洛陽,孟珙子孟青大怒,yu率人斬殺欽使,爲孟珙所阻,許是已經覺察出,此次入京,恐怕要凶多吉少,遂將孟青召到面前叮囑,讓其辭官不做,到淮左鄉下,護送孟氏一族往荊襄,投奔嶽東雷。
孟青不從,執意護送孟珙回京,孟珙大怒,一個耳光過去,嚴令其回鄉,孟青這才作罷,其實卻是打起了徑自去荊襄,找嶽東雷爲父親說話的主意。
但兩人都未想到,此次一別,卻成永訣。
大雪之中,洛陽東出百里,在一間破舊的山神廟中,一杯毒酒入喉,一生征戰,敗敵無數,南擊南唐,北抗女真,西抵西秦,忠直梗烈的一代名將,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去了,陪伴他的,只有一身傷痕,以及那幾位居心險惡的欽使而已,後周名將,孟珙逝
大秦咸寧六年臘月二十五,後周洛陽守將孟珙在遞解進京之時,畏罪自盡,歿於道途,後周攝政王趙彥大怒,滅其九族,一力舉薦孟珙鎮洛陽的後周樞密使,太子太師李成謀也受了牽連,被貶於淮左,而樞密副使錢祖範也沒得了什麼好,趙彥惡其人太過yin毒貪婪,遂將其趕回了洛陽,仍任洛陽提點兵馬一職,樞密使一職,卻給兵部尚書陳大忠得了去,可謂是白撿了個便宜。
嶽東雷力保孟珙的奏章姍姍來遲,對於屢立大功,在軍中根深蒂固的岳氏一族,攝政王趙彥也忌憚三分,孟珙已死,嶽東雷卻不是孟珙,需善加安撫,晉其爲樞密副使,太子太保,仍鎮荊南。
到得嶽東雷聽聞孟珙死訊,鬱鬱寡歡數日,也就算了,畢竟孟珙雖與岳氏乃是世交,但孟珙本人與他卻並無多大的交情,只孟珙之子孟青倖免,又知孟青乃難得的猛將,起了愛才之心,後派人去尋,卻早已不知所蹤,到也算盡了心意,岳氏祖訓,不得干涉朝廷政務,所以,便也罷了,連給孟珙洗雪冤屈的想法也沒有的。
他卻不知,此時此刻,黃河岸邊,卻有一衣衫破碎的青年瞪着被仇恨刺ji的血紅的眼睛,怨毒的盯着開封方向,發下毒誓,早晚有一天,他孟青會回到那裡,斬盡仇人之頭,飲盡仇人之血,以報這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難洗清的血海深仇。
孟珙死訊傳到潼關,張培賢唏噓之餘,卻是大喜,對料事如神的江善又信重了幾分,儼然便已對其如心腹愛將了。
潼關人事也變化了許多,王佩屢敗,喪師辱國,被召了回京,不過爲其說情的人不少,畢竟是朝廷僅有的幾位大將軍之一,這次出征,雖然敗了兩次,兩次都是極慘,但說起來,其人才幹並沒有看上去那麼不堪,第二次敗仗吃的更是有些冤枉,其實率軍兩萬,苦戰一天,阻住後周援軍十餘萬,殺敵無數,真較真起來,其實算得上有功無過。
只是敗了畢竟是敗了,罰肯定是要罰的,於是,罰傣一年,削奪其爵位,暫領殿前司禁軍指揮使一職,以觀後效,處罰的雖然算得上輕之又輕,但出去一趟,什麼都沒撈到,還成了敗軍之將,其中鬱悶,也只有王佩自己才能真切的體會的到的。
之後兵部尚書李承乾自請到潼關陣前效力,景帝不準,朝議良久,最終大軍副帥之職空懸了下來,三頭變成了兩頭,誰也不知,這對於大軍來說,是好是壞。
再回到臨汾,此時後續的那許多風bo趙石是猜也猜不到的,現在他只知道大軍退兵了,連函谷都沒守住,直接退後了潼關,看到這個戰報,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他心裡已是大罵,十餘萬大軍,一退千里,這兵是怎麼帶的?難道後周那個什麼嶽東雷還成了神仙,會撤豆成兵不成?
當然,歸根到底,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以秦軍之精銳,根本不至於如此,他自是不知江善獻計之事,戰報上不可能說到這個,而爲機密計,此事也只有張培賢與江善兩人知道罷了,不然的話,他也只有拍手稱妙的份兒,更沒有關注到,當年在利州城見到的那個滿臉病容的青年校尉,已經開始展lu崢嶸。
而實際上就算明白了這個,對於河中秦軍此時的處境也沒有任何益處,大軍退回潼關,張培賢這次卻沒有強令其退兵,只是讓他見機行事,糧草後路皆不用擔憂,話裡的意思,趙石明白,與後周這一仗還不算完呢,而他這一支護住大軍側後的偏師也就沒必要動,不過一旦來年開春,觀現在情勢,金人定然大兵雲集,臨汾還守不守得住?有沒有那個必要,跟金人角力一場?
這便是他頭疼的原因所在了非是他不夠決斷而是這真的難以絕決。
誠然,若守臨汾,必然比守解州要強許多,但汾州在金人手中,金人後路無憂,便可傾力來攻,戰事也必然艱難,而若守解州解州雖然殘破了些,遠不如臨汾來的堅固,但也拉長了金人的戰線,一旦金人攻拔不下,便會後繼乏力易於破敵。
苦思良久,還是難以作出決斷,不由站起身來,來回踱步。。。
“要不向朝廷請些援兵?”
這時說話的,不會是旁人,只有種七娘一個她也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聲提議道
趙石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廷yu佔河洛,大軍在那裡也打了這長時日了怎會輕易改弦易轍?再則說了,若往河中增兵,張培賢頭一個便不會答應,取河洛之功是大,難道取太原之功就小了?喧賓奪主,張培賢斷不會答應”
種七娘咯咯笑了起來,努力營造着輕鬆的氣氛“夫君大人這華心真的不小,竟然還想取太原”趙石不禁失笑,心中煩惱稍減,也開了一句玩笑“十餘萬雄兵在手,太原未必不能想上一想。”
順着他的口氣,種七娘道:“是啊,若假以時日,南先生他們兩位招齊兵馬,夫君大人手中可不就握着十餘萬雄兵了?”“是啊,時日還是短了些不然的話,張大將軍之功未必能比得過你家夫君我
說到這裡,猛的一頓,若有所思,種七娘輕輕挽住他的胳膊,輕聲道:“夫君志向遠大,其實早已有了決斷,何必又要自尋煩惱?”一句話,好似撥開雲霧,見了青天一般,趙石眼睛一亮,是啊,在解州就已經想的好好兒的了,yu要經營河中,與金人對峙一番,守臨汾?還是守解州?可不是自尋煩惱?
便是金人來上十萬大軍,又有何懼?只要戰機把握得當,金人女真,漢軍,雜胡兵馬,紛亂的很,難道還想困住他這數萬精銳不成?就算將河中打個稀爛,金人過不得河去,他便是有功無過,其餘還怕個什麼?
再則說了,解州定策,也不是鬧着玩兒的,一個冬天,足夠挑動起紛亂,到時金國境內烽煙四起,瞧金人又如何應對?
當務之急,不是守哪裡,而是手下猛虎武勝軍乃是新軍,定要讓他們在大戰之前,磨練一番,不然的話,精銳也就無從談起。
腦海之中,漸漸清明瞭起來,在地上又踱了兩步,既然知道該幹什麼了,後續的細節也就順理成章,不用深想,就好像能從腦海中冒出來一般。
“好,派人回解州,催催那兩位不緊不慢的,這河中之勝敗,其實就在他們兩位身”
“夫君大人想通了?”種七娘歪着頭,有些不確定。
趙石重重點頭,拉過種七娘來,便抱了抱,shi候在那裡的趙大趙二瞧了咧嘴,心道,這公母再個,親熱也不找個時候,不知道青天白日的嗎?不過卻齊齊仰頭,作流鼻血狀,看也不看那邊一眼了。
種七娘大羞,努力掙扎了出來,卻還是難耐好奇之心,她畢竟只是提點了兩句,至於夫君大人之後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又會建下多大的功業,甚至之後會不會因爲自己這一番話,而兵敗河中,她心裡是一點底也沒有的,不由追問“夫君要怎麼做
趙石哈哈一笑,邁步來到堂前檐下,舉頭望向yin沉沉的天空,大雪漫天,什麼都看不清,瞅不明,接着他便轉首望向東北汾州方向,笑道:“我到要瞧瞧有了援兵的汾州重鎮,到底有多穩當”種七娘大驚,別是夫君被自己ji的瘋了吧?脫口便問“現在?”
(又是一章八千字,今天更一萬四,過癮吧,同志們,實在寫不動了,請允許阿草湊上兩百字,不多幾行而已,阿草實在是累了,手都快動不了了,大家諒解一下啊
順便說說,老媽這些天天天晚上追看看飛虎神鷹,聲音還調的老大,呵呵,咱老媽耳朵有些不好使,反正是想不聽都不成,把阿草折磨壞了,剛看完吧,又來了個什麼前傳,天啊,這個見了鬼的導演真他讓人無語了,這種爛到掉渣的垃圾,竟然還拍了個見了鬼的前傳,真見鬼,真想抄了他九族,一杯毒酒賜死了他,不過也怪了,這麼多臺重複着演,是阿草品味變差了嗎?
不過阿草確實被噁心到了,和看李亞鵬演的射鵰英雄傳似的,見到張子健那張臉,就想跺上幾腳,要說粱冠華咱還是喜歡的,但這回在阿草心目中,也是大失水準,覺着吧,就是畫面,和聲音還湊合,其他例如劇情,對話,動作之類的,沒一樣不讓人噁心到吐的,垃圾,垃圾,垃圾,一想到今晚還要受折磨,阿草就覺着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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