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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一個年輕人首先笑了起來,道:“看來,那些滿嘴之乎者也的傢伙要吃苦頭了。。。。。。。。”
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文武之爭,看上去只是簡簡單單四個字。
但在監紀越來越鬆弛的國武監有越演越烈之勢,幾年前,國武監的生員便就此事爭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
到了如今,儼然已成派系,許多人方入國武監,便不由自主的捲入其中,像趙葵那樣,不依不靠,誰也不敢輕易排擠的人,着實沒有幾個。
像坐在這裡的人,都是有點家世之人,如今卻已成了派系中的首腦,他們進入國武監之前能想到這個嗎?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什麼文武之爭,即便當初趙石在時,國武監也隱隱存在着些派系,寒門子,讀書人,世家子,軍人,都會不自覺的抱起團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
而優秀的人,周圍也必定會圍着一羣追隨者,這是人之天性,想要人人平等,其實是句笑話,看上去公平,其實卻存在着世間最大的不公平。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曾跟另外一些人脣槍舌劍過,論起口舌之利,顯然不如那些人便給,但到了校場之上,那些人在他們手下,也只有吃苦頭的份兒。
其實到了如今,國武監很多生員,都在想着考取科舉。這不得不說。是受了國武監祭酒齊子平的影響。將科舉視作了正途。
即便他們中間很多人都是讀書不成,纔來的國武監,但並不妨礙他們的觀念想法,國武監也從來沒有禁止生員考取科舉的說法。
而他們其中更有一大部分人,是打着即便不能在科舉中取中,在國武監進學一遭,也能在六部中混個職位的想法。
當然,這是隨着國武監的壯大。而萌生出來的東西,說是弊端吧,也不確然,但要說是對國武監有利,也不能說全對,只能說對於現在的國武監是利弊參半。
換句不好聽的話來說,一些文不成武不就的人不斷混了進來,想要在這裡塑上一身金身,出去謀個一官半職。
而國武監祭酒齊子平也對落第的讀書人,大開方便之門。更讓這種情形嚴重了起來。
實際上,這麼做的惡果也是漸漸出現。近幾年,因爲朝廷屢開恩科,國武監這裡每年都會有人自動退監,每到科舉前後,國武監便會有一段請休的熱潮。
國武監的教授們,也開始分作了兩派,給監中生員授課時,有了偏袒。
無疑,文事不佳的衆人,在其中沒少吃虧,外間猛虎武勝軍在壯大,每年都要從國武監抽調一些人去到軍前從軍。
但說起來,比起當初的踊躍,現在國武監一大部分生員已經不願受到猛虎武勝軍的徵召令了。
說的嚴重些,猛虎武勝軍的根基正在動搖,即便以後軍官還是出自國武監,以國武監漸漸改變的學風,也將是一批批的文人進入到軍中,他們會對猛虎武勝軍造成怎樣的影響,那就不用再提了。
在座的年輕人不會想那麼長遠,但他們對另外一些人的怨氣,卻由來已久,想到自己等人雖然前景也不甚美妙,但那些傢伙定然要先他們一步,心中之快意,還用說嗎?
楊十四早已咧開了嘴巴,吳小妹也晃着腦袋沉浸在幻想之中,其他人臉上也帶着笑容,顯然很是贊同這句話。
好在這裡的人都有着些城府,加上年輕,厚道一些,不願在背後詆譭他人,,不然的話,這裡肯定能開上一個聲討大會。
只有褚徵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道:“皆爲國武同窗,鬧到今日地步,多屬無奈,你們道這次只是吃些苦頭嗎?不定就要有許多同窗被趕出國武監,太過張揚的那幾位,還曾當着衆人之面,詆譭過大將軍。。。。。”
“若大將軍真有意重掌國武監的話,他們下場會是如何?”
衆人一聽,皆收斂了自己的笑容,要不怎麼說褚徵能爲諸人之首呢,只這份心胸,便非是衆人所能及。
吳小妹想了想,不由道:“那些廢物,只知逞口舌之利,吾等受氣早就受夠了,管他們死活。。。。。。。再者說,那幾位敢於衆人面前,胡言亂語,你道他們真個不知厲害?怕是有人指點罷了。”
“大將軍重掌國武監之事,他們也未必沒收到風聲,開監之日,他們敢不敢來還兩說着,若他們敢來,許就是來觀望聲色,我卻要佩服一下他們的膽量,說不得在他們掉了腦袋的時候,小妹去掌刀,給他們個痛快,要是不敢來,吾等又何必爲他們憂心?”
“小妹好氣魄。”
“小妹快人快語,正合我心。”
褚徵苦笑,搖頭道:“還是小妹看的透徹。”
吳小妹向周圍拱了拱手,這才笑道:“我等皆瞅着那些人不順眼,往日只想着怎麼弄住他們,暴打一番,今天終於有了機會,眼見他們倒黴,自然胸中一舒,到是褚兄,還能念及同窗之誼,這等心胸度量,實非我等所能及。”
褚徵擺了擺手,“只要諸位別說我婦人之仁便成,咱們註定要投身軍旅,有了這個名聲,日後怕不好過。”
衆人皆是大笑。
之後褚徵正色道:“今日不過未雨綢繆一番,大將軍威名遠播,我等也只聽過些傳聞,從不曾親見,更不知大將軍喜惡,所以,諸位在之後還要謹慎,褚某進國武監不容易,想來諸位也是如此,所以更要珍惜,數載光陰,大家夥兒總歸不願功虧一簣吧?”
“回去之後,褚某是要閉門習文練武,待國武監開監之後,再出門了,諸位也當有所打算,別自己丟了臉面,到時即便我等爲你求情,以大將軍。。。。。。或杜大人威嚴之盛,怕是也說不上什麼話。”
衆人紛紛點頭,心中更是感激,別看褚徵說的有些嘮叨,但良師益友,也不過如此罷了,父母之言,這些年輕人未必能聽得進耳朵裡,但好友同窗說的話,卻猶能暖心。
話說到這裡,其實已經不用再多說什麼了,這裡的年輕人,都非蠢笨之人,聽進去了,也就聽進去了,聽不進去,多說也是無益。
於是,褚徵開始敬酒,也象徵着這次深談的結束。
喝了幾杯,樓下的人已經陸續開始往上面送文章。
褚徵遂笑道:“一會兒還要單獨告誡樓下的同窗一番,現在嘛,有請諸位當個審官兒,瞧瞧同窗們的文章,評一下優劣。”
衆人自然不會推辭,吳小妹卻是笑道:“褚兄此舉,大有深意,不過我等既然吃了褚兄的酒,自然責無旁貸,就是褚兄那把刀,楊十四肯定也想要來着,不如讓他也寫上幾句,給個機會。”
褚徵少見的露出些郝然之色,“小妹聰慧,伯當慚愧。。。。。”
衆人心中其實皆是瞭然,吳小妹年紀小,可以點一下,其他人卻不願傷了褚徵顏面。
再者說了,國武監不久便將有一番震動,各人都在想着自保之法,褚徵也不過是先行一步罷了,加之,對國武監將來情形,也未有隱瞞,盡數告知衆人,這就是人情了。
楊十四更是晃着他那一身的腱子肉,大聲道:“褚兄不要聽她胡說,她沒事盡拿我來做法,大家夥兒又不是不知道,許就是她有了覬覦之心,卻又用我來頂數。”
衆人又是一陣七嘴八舌,有意無意間,卻是將方纔的話題岔的更遠了。
半晌,樓上終於安靜了下來,衆人開始評閱詞句,將看着好的拿出來,放在中間那張桌案之上。
衆人眼光都不甚高,也頭一次當審官,都是平心靜氣,不願弄錯了,遭人嗤笑,一時間,樓上除了翻閱紙張的聲音,便沒了其他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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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樓下那般人,比之他們來說,更是一羣粗坯,字寫的歪七扭八的大有人在,文章詞句,也都淺白,所以沒什麼爲難的地方。
二層衆人也默契的沒有將這些詞句都讀出來,樓下衆人,雖然在國武監中是他們的下屬,有着等級,但實際上,皆爲國武同窗,走出國武監之後,才能真正論個高下。
當着這裡所有人,讀出這些文章,便有了取笑之意,過於孟浪輕浮,沒誰會心裡那麼沒數。
吳小妹這裡看的很快,她本就聰慧,文事上雖然不會學的太過艱深,但比起在座衆人來,卻要好上許多,所以看起文章來並無礙難。
再者說了,文章都很短,多者數十字,少者寥寥幾個字而已。
但當她又結果一張宣紙,眼睛在上面一瞄,頓時有着楞神兒,瞅了瞅周圍衆人,有了猶豫之色。
她這裡的異狀,立馬被褚徵察覺,緩緩站起身,做無意狀走到吳小妹身後,看了過去。
吳小妹也不遮掩,給他展開。
一眼看過去,褚徵頓時吸了一口涼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