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缺失擔當
元妃回宮後,特意分別送了賈母、邢王二夫人及賈家衆姐妹並黛玉、寶釵等人禮物。
又下了一道懿旨,讓衆姐妹們搬入大觀園居住,以免荒廢了如此人間勝境,畢竟是花費巨資建立起來的。當然,寶玉也在其中。
黛玉挑選了瀟湘館,寶玉則是怡紅院妹、李紈、寶釵也搬入自己選中的所在。
賈府又買了十二名唱戲的小戲子,又特意邀請的一位出身於名門閨秀來自南邊兒的,代修行的道姑,名喚妙玉的,居住在櫳翠庵。
大觀園裡,姐妹們時而作詞作賦,時而打趣遊玩,有時又把賈母的內侄孫女史湘雲接來共聚,煞是熱鬧,這也沖淡了黛玉的悲苦孤獨之情。
鐵網山的一條小路上,一隊鐵騎疾馳而來。
引領前鋒的赫然是一位王府貴胄打扮的青年,眉眼裡有着與乾隆類似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一股子傲氣。
在此人身邊有幾位貌似公府貴家子弟及將軍模樣的人。
“打聽清楚沒有?”
“回世子殿下,對方口風緊得很。”
“緊的很?那個什麼寶玉的,也搞不定?”
“一個就知道吃喝玩樂地紈絝子弟。就是有什麼。也沒人告訴他吧?”
“一定得探出真相。這是一個引子。這樣才能勾起宗族地憎惡、同情。我們纔好下手。”
“紈絝子弟?就從他下手。地臉上露出一絲暴戾。“馮老將軍地公子來了沒有?”
“馮紫英見過世子殿下。”
“紫英兄。家父對你可是讚賞有加。”
幾個王府打扮的人匆匆而來。
“世子殿下,福晉急請你回去。”
“什麼事兒?莫非是福晉把林家那個丫頭接來了?那個丫頭可是本世子的心頭之愛。”心裡一陣燥熱,幾番追蹤而去,偏偏總是與之失之交臂。他心裡明白,林如海雖然死了,可是蘇揚之地,乃至江浙一帶,其聲望依舊。遺下的孤女也在陳三家關注的視線中。賈家竟然渾然不解,也許是故作迷糊。把這個丫頭弄進王府,不僅可以終rì滿足自己的私就是絆住陳正琊、佟維德、査啓文三人的手腳繩索。
寶玉對黛玉可說是呵護有加,細微之處更讓她感到親人般的溫暖,她難隱自己的想往,畢竟她也漸漸的長大了,再不是那個不解事的小女孩兒。有時也難免隱現自己未來的憧憬。而往往把寶玉聯繫起來。爲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雖說寶玉在男孩兒絕決不是最佳的,可他是唯一能夠抓住的人。別人,離自己太遙遠。飄飄渺渺的看不清楚。再說了,好像賈母也向自己爹爹爲寶玉提過親,想娶自己作爲寶玉的媳婦。賈家其他人也極力撮合,賈璉在林家信誓旦旦的表示,賈家人絕不會委屈了這位小妹妹。可聯想到現實中,人家的面子上總是淡淡的,說冷不冷,說熱不熱的,實乃耐人尋味。就說寶玉的親生母親王夫人,這個人說好不好,說賴又找不出什麼來,這個人平素裡倒是吃唸佛的,姥姥一直說她木訥。倒底是怎麼一個人?實在讓人難以琢磨。這裡,我該怎麼辦?是也像寶釵那樣戴着面具做人?還是依然如故?我行我素?
要麼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好好的不安生過r又偏認什麼記名乾孃。這不,寶玉的乾孃馬道婆來了。來就來吧,見完了賈母,見王夫人,臨了,又去趙姨娘那兒揩油。也不能幹拿人家的銀子不幹事兒,就起了邪魅骯髒的把戲。
一時間,寶玉狂,繼而又昏迷不醒。
再就是把個管家的王熙鳳也迷的見什麼殺什麼,見什麼砍什麼。而後,也是昏迷不醒。
把賈府上下弄了個雞飛狗跳的。凡什麼招數用盡了,就是不管用,無奈,把二人的棺材都準備下來。
外面也來了不少個包打聽們,不用說這是平素與之相契的貴家公子們,只是統統被擋在了門外。
還是不請自來的來了一僧一道。也別說,人家嘴裡頭唸叨一番誰也聽不懂的言語,又叫把那塊寶玉懸掛在門楣上。
偶一轉頭,見到了林黛玉。大驚失了一禮。
那僧人還唸叨什麼:“絳珠仙,留假家,消禍根,萬事隆。”揚長而去。
別說問個明白,就是想敬獻點兒什麼,也追不上。
賈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外孫女,又看看王夫人,暗歎着。老人家不是不明白,而是力不從心。林家的底子不用說,就是林如海自己也是正經八百考上的探花郎。在這樣的父親薰陶下,女兒能錯的了?人家丟下的零碎也夠賈家緊忙乎的。偏這個女人看不透,要娶什麼自己妹妹的女兒,一個商人的女兒,搞勾心鬥角的還湊合,要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還不把榮國府弄的跟個雜貨店似的?可恨自己做不了人家的主啊,人家翅膀硬了,宮裡又有了貴妃娘娘,那個還把個老太太放在眼裡?她憐惜的看着也爲之焦慮的外孫女。孩子啊,孩子。如今,總算是寶玉好了,鳳姐也沒事兒了。王氏啊,你要擦亮自己的眼睛,自己看清楚啊。不要自己誤了自己的兒子。
眼瞅着一切都平安度過,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生的事兒也讓黛玉有了太可怕了,鬼魅之術居然能致人於這般?這府裡越來越讓人時時揪心,不能有一絲的差池。更對寶玉的處境頗感同情,繼而有了同仇敵愾的感覺。也對自己素rì的小有了些許自嘲。
看到了綠萼會心的微笑,心裡有了安全感。然而,綠萼在宮裡的時間到了,人家已是二十五歲,怎麼辦?
只好悄悄地與人家商議。綠萼孤身一人,只是說要在宮裡中此一生。
黛玉明白,人家許是看好了皇上,就是苦於沒人幫她提出來。也罷,自己就做一次紅娘,成就一樁好事吧。揮筆而就一封信箋,託綠萼帶回宮裡,一定要面交皇上,要交對了人。一絲都不能錯了。
綠萼帶着顏芳走了。
然而,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生,讓黛玉對自己的感覺有了疑惑。這就是那樁“金釧之死”。事情原委並不大,也不過是王夫人借題揮,藉着此事自己的兒子。不好母子正面衝突,只好殺雞給猴看。只要寶玉真誠的請求母親原諒自己,給自己改變的機會,事情會有一個不太糟糕的結局。畢竟是王夫人自己的房裡,鬧出什麼事兒,自家丟臉。
然而,寶玉臨陣逃跑,把一切都丟給處於完全弱勢的丫環金釧自己去面對。也打破了王夫人自己的算計,吃唸佛之人急了也毀人。結局是把金釧逼上絕路,跳井自殺了事。
事出後,震驚了榮國府的丫環們。紫鵑流淚,鴛鴦傷心,平兒也暗自灑淚。
黛玉心裡也大吃一驚,堂堂國公府夫人,竟然對服侍自己多年的貼身丫環如此冷酷無情。這是一個大家出身的閨秀應該做的嗎?聯想到自己的孃親,從來對服侍自己的人呵護有加,當成自家人看待。這個府裡太太讓人膽寒。同時,對寶玉的膽怯感到驚訝,一個男兒,就這樣沒有擔當?該不該把自己的命運與之連在一起?想起了前不久,金釧在這兒陪她閒話,喜歡她的一塊兒布料。當時,黛玉就送給她,讓她帶走。她倒是個細心的,怕王夫人身邊多嘴的人找黛玉麻煩,就說,等她請假回家時,再來拿。從家裡轉一圈,好些。
沒想到,這就是與她的最後言談。
黛玉就讓紫鵑把布料找出來,給金釧家裡送去。
紫鵑抹着眼淚說:“她老孃都昏過去了,怎麼送啊?姑娘,我想和鴛鴦姐姐給她做套衣服裝裹她,行嗎?”
去辦吧。叫上雪雁,她的針線活不錯。”
就這樣,紫鵑、鴛鴦、雪雁、平兒雲、入畫,還有襲人和晴雯也在晚上來到這兒,你幾針,我幾針的,夜深後,縫好。
次玉又讓紫鵑和鴛鴦帶上些爲數不少的散碎銀子給白家,連同她們姐妹們縫好的衣服一同送去。
寶玉大概也知道了,臉含愧疚的來找黛玉。卻吃了閉門羹。這件事,要讓他好好的反思反思。一條啊,不是這樣就隨手丟開的。
接下來,又有蔣玉菡事件,被忠順王府找上門,這已不是王夫人能了結的事兒,捱打是必然的。
看到他捱打,是痛心的。想起他的作爲,更痛心。哽咽着說:“你全改了吧。”
而那位看似冷美人的表姐寶釵,對他的捱打,也表示了由衷的關切。又送藥,又探視。毫不避諱。許是覺的自己已是賈府寶二爺的準新娘。且眼圈兒紅紅的,毫不避諱什麼人。
黛玉此時看到人家寶釵這副樣子,心裡泛起一陣不自在,也還是俏皮着:“姐姐也自保重些,就是哭出兩缸眼淚來,也醫不好棒瘡。”
在這個事件中,最大的受益會是寶玉身邊的襲人。趁機到王夫人面前進小話,表忠心,得到了賈府真正掌權的重視。從此開始了與衆不同的生涯。
誰也沒想到,又一事件悄悄逼近榮國府。直讓薛家從此墜入萬丈深淵,更是拖着賈家上下人等的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