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結如繭

緣結如繭

有情誰信道無緣?

我想笑又笑不出:“妙音大師,我對有關佛教的一切是一竅不通,扮小沙彌?”

阿敏不等妙音回答,眉一皺:“把這麼漂亮的頭髮剃了去扮和尚?”

說罷,上下打量我,“實在無法想像他剃度後的樣子……”

妙音微笑:“簡單,諸位稍候片刻。”

說罷,把我一拉,出了惠風堂。

走出去一段路,才聽到阿敏醒悟過來的聲音:“那妙音不會真把簡非的頭髮給剃了吧?!”

“恐怕正如寧王爺所料。”

慵懶的聲音,可以想像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似笑非笑。

“什麼……”阿敏忽自嘲般哈哈大笑,“一急,居然忘了妙音大師是易容高手……”

我心中溫暖,今生能得他這樣的朋友,真是有幸。

書房裡,妙音笑道:“簡非,待會兒你得有些心理準備。”

什麼?

他手揮目送,不知在我頭上做着什麼,不一會兒道:“好了。”

正要照鏡子,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等等,換上這件吧。”

自包裹裡取出,展開,卻是一件青絛玉色袈裟。

我拿在手中,左看右看,不知如何穿。

他笑着接過去替我換上:“記住,你只要換上獨處靜思時的神情就行了。”

慢慢調整好情緒,轉過身,看向他。

妙音一愣,微笑道:“阿彌陀佛。纖塵不染,清逸絕倫。”

站在鏡子前,不由一陣恍惚。

鏡中,儼然一位少年出家人,三千煩惱絲不知被妙音用什麼手法,藏得無影無蹤。

看着他,感覺如當月下湖泊,一枝素蓮靜開。

每一片蓮瓣都透着極柔和的淡白光華,彷彿集了天地間所有的清氣。

湖波微動,如處清涼境地。

“簡非?”

妙音拍拍我,我自鏡中收回目光,看了他半天,才慢慢看清了他。

他靜靜地打量着我,眼中難掩驚異:“法號妙蓮吧。”

妙蓮?

他微笑:“到蓮花寺後,你就扮作我的小師弟。”

我似聽非聽,只覺得心中忽熱忽涼,驚疑不定。

前世今生,是否是一場大夢?

今天,是否纔是夢醒時分?

“怎麼了,簡非?”

純淨的低音,帶着撫慰人心的力量。

“沒什麼,我們去吧。”我完全回過神,率先走出書房,“我去和他們開個玩笑。”

他不再問,只是跟在我後面。

惠風堂中,阿玉他們不知在商討什麼,有說有笑。

站在門前,我一聲佛號,他們一怔,刷地轉過頭,臉上猶自帶着未及消失的笑意。

我朝他們一合什,低聲說:“妙蓮今日與諸位別過,這就要去了。”

靜。

宋言之握着杯子的手,指節蒼白如雪。

阿玉彷彿如遭重擊,不勝疼痛。

盯着我,漆黑雙眼裡好像長夜翻傾,無邊無際的黑暗瞬間把他整個兒吞沒。

“呯”地一聲,明於遠大步走了過來,動作過大,碰翻了椅子。

“你說什麼?!”他雙手抓緊我的手臂,隔着衣衫,我都能感到他微微的顫抖。

狹長的雙眼中,是噩耗乍聞的震驚失措、不能置信。

整個人如夢遊般恍惚。

相識十年,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心中不由一陣驚慌痛楚,忙反抓了他的手。

一向溫暖寬厚的雙手,居然冷汗黏滯。

“明於遠——明於遠——”

連喊幾聲,他才似清醒過來,雙眼在我臉上細細流連,確認什麼般。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們開個玩笑……”我一連聲地道歉。

回答我的是,他一把將我緊緊摟進了懷中,緊得我呼吸艱難。

“哈哈,明於遠,你居然也有失態的時候……”

阿敏的聲音傳來,聲線顫抖,冬日裡跌進了冰池般。

他驀地住了口。

“阿彌陀佛。”妙音微笑着走進。

明於遠慢慢放開我,改握住我的手,任我怎麼掙,再也不肯鬆開。

他們靜看着,我不自在,強作若無其事,坐在明於遠身邊。

阿玉神情已恢復清冷端方。

“大師好手段,”宋言之微笑說,“雖然明知是假,可是簡非出現的一瞬間,還是當了真。”

我笑道:“大哥一定暗地裡鬆口氣,——這下好了,終於把這盡出難題的傢伙給拋了,明年春,可以輕鬆赴邊了。”

“不,”他開玩笑般,“你在哪家寺廟出家,我就拆了哪家寺廟。”

妙音微笑:“宋將軍拆寺廟前,一定會先把妙音給拆了。”

“不錯。”宋言之答得風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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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於遠與阿玉聞言,齊齊看着宋言之,神情間居然全都高深莫測樣。

我趁明於遠分神間,掙開他的手掌,替宋言之倒滿茶。

“大哥,那你得加油,妙音大師也很厲害的。不過,”我笑對妙音,“大師是高僧,一定不會去好狠鬥勇,定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要以慈悲心腸感化我大哥。”

妙音猛然發現狀:“阿彌陀佛,簡非,你的心原來早已偏到了後背。”

他們全笑起來。

我臉發燙,分辯道:“剛穿上袈裟的時候,確實有些恍惚。不過,我捨不得我爹、捨不得你們,哪會出家?連妙音大師我都想勸他還了俗……”

明於遠接過我的話:“還是免了吧。你倆要湊一起,你會越玩膽子越大。芬陀利國的事情一了,你隨我歸隱山林去。”

什麼?

顧不上什麼芬陀利國,我既驚且喜,抓了他的手:“當真?太好……”

話還沒完,被阿玉打斷:“簡非,你對佛教事真的一無所知?”

什麼佛教事?

我正沉浸在湖山歸去的想像中,聽到阿玉的問話,半天反應不過來。

阿敏笑道:“簡非,先別忙着高興。琉璃淨水瓶你要拿不回來,只怕哪兒也去不了。”

說着,朝我微不可察地一示意。

什麼意思?

提醒我趁機談條件?

我順了他的目光,看了看阿玉。

他也正看着我,我剛要開口,他卻眉一皺:“妙音大師,把他的頭髮放下來吧。”

阿敏看着我的頭髮,問妙音:“把他扮成小沙彌,一定是個毫無特色、讓人過目即忘的樣子吧?”

妙音微笑:“這個,大約不會很容易。除非……”

“除非我蒙上眼睛裝瞎子,坐在輪椅上,而且還不能開口說話。”

我想起那一次扮成蓮影后,阿玉的諷刺。

阿玉顯然沒有忘記那事,微笑起來:“怎麼?我說得不對麼?”

阿敏先一呆,忽然大加贊同:“確實,皇上說得對極了。簡非也只有這樣,纔不會引人注目。”

我不服氣:“阿敏,你到寺廟裡去,看見個盲和尚,還不良於行、口不能言,你不會多看他兩眼?”

“嗯,有道理,”妙音添油加醋,“皇上少說了一樣,像他這樣的,還得裝成個癱瘓的,否則……”

阿敏一想,捶桌大笑:“確實確實,簡非舉手投足風姿天成,就是不看他的臉,也一樣令人遐想。”

宋言之笑起來:“記得在西景國,某次與靖王一同飲酒,他酒多了突然嘆息遇到了當世最笨的人,怎麼也學不會掩飾自己。看來,那個最笨的人就在眼前了。”

他們又笑起來。

明於遠說:“傻小子又不是一天變傻的。”

我笑嘻嘻:“行,我既笨又傻,這個小沙彌我肯定是扮不來。所以,皇上,妙音大師,你們另請高明吧。最好是請我師這樣的人,扮成個得道禪師,去把那……”

突然啞然失笑,說了半天,還不知道扮沙彌是爲什麼。

妙音一笑:“看來終於想起來要問了。芬陀利國的王子阿巴克與他們的國師迦葉禪師不日將至蓮花寺……”

經過妙音的一番解說,我才知道他們的到來,竟然與阿玉放在我桌上的水晶淨水瓶有關。

這瓶子的來歷,明於遠當初曾對我說過,但是並沒有妙音解說得詳細。

兩百多年前,蓮花寺方丈玄覺大師自芬陀利國與人鬥法,贏回一隻水晶淨水瓶,後來機緣巧合,玄覺大師把它送給了昊昂皇室。

說也奇怪,芬陀利國自失了這隻水晶淨水瓶,國運逐日走衰;而昊昂卻日逐強盛。

兩百年間,芬陀利國先後幾十批人來到蓮花寺,想重新把它贏回去,可最後皆以失敗告終。

最近,阿巴克王子打聽到琉璃淨水瓶在昊昂皇室,曾幾次派人潛入皇宮搜尋,均被皇宮侍衛識破行藏,未果。

“芬陀利國師迦葉禪師,自幼稟承師訓,發下宏願要取回淨水瓶以光大其國。他精研佛法,同時精研中土文化,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前番接到牒報,他們不日將到蓮花寺。”

妙音說完,轉對我:“那日慕容皇室歲考,聽到你對慕容朗世子說的話,且聽了你對土的三個解釋後,就動了念頭,想請你幫忙。”

我發呆:“妙音大師,我真的對佛法一無所知,這忙無論如何我幫不起來。”

妙音微皺了眉頭。

阿玉沉思間,對我說:“妙音大師深透佛理,迦葉禪師如與他鬥法,估計蓮花寺勝算很大;不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妙音苦笑:“皇上有所不知,迦葉指明蓮花寺中只要有一人能勝過他,琉璃淨水瓶就永留昊昂。但他強調,此番他來,是一人對一人。也就是說蓮花寺中這人,既要精通佛學又要精通詩詞歌賦……妙音對後者所知不深,我寺中諸僧這方面同樣欠缺。”

什麼?

我說:“那這忙我肯定幫不上了。”

妙音說:“聽完你對慕容朗世子三個土的解釋,我覺得你深具慧根……”

明於遠說:“十年來,簡非確實不曾修習什麼佛法,這事,……有些難辦。”

妙音自嘲般笑笑:“慚愧,出家人本不該起了較量輸贏之心,妙音修爲不夠;兩百年來,蓮花寺皆保住了這隻淨水瓶,如果在妙音手中失去,不僅是蓮花寺聲譽受損,昊昂國聲名也會受到影響”

阿玉微笑道:“其實,一個國家的強盛與否,哪是靠了這淨水瓶,我原想給了他們算了;但我父皇覺得還是把它留在昊昂更好。”

我看着阿玉,想到他把這隻淨水瓶放在我桌子當作了花瓶的事,不禁暗地裡佩服。

人主謀國,原當像他這樣吧,內修清明,政通人和;懷柔四海,天下歸心。

阿玉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對我微微一笑,笑得我慌亂地轉了視線。

卻對上阿敏若有所思的眼神,我更加不自在。

“簡非,你想什麼了,臉這麼紅?”阿敏笑問。

妙音作黯然狀:“肯定不是佛法大意……”

明於遠笑起來:“傻小子一定是在佩服我皇毫不把那淨水瓶放在眼中。”

這也太厲害了吧?

我看着他,作傾倒狀:“不如由你扮着和尚,與那迦葉鬥法。他想什麼,你都能猜出,一定能勝的”。

明於遠微皺了眉頭:“阿彌陀佛,我只猜到妙蓮禪師的心思,別人的,一概不知。”

“什麼?誰是妙蓮禪師?!”

我一愣,脫口而出。

完了,聽上去竟然有幾分酸味。

他們全靜靜地看着我。

我猛然醒悟,不由飛燙了臉。

最後,還是妙音替我解了圍,他笑道:“妙蓮小師弟,說說吧,你對佛法究竟瞭解多少?”

我抑了心神,細想了想:“只約略聽過‘見性成佛’、‘頓悟’、‘佛性自有’、‘我心即佛’……這幾個詞,至於說的是什麼,一概不明。”

“就這些?沒有了?”妙音看着我,漸漸出了神。

我坐立不安:“我說過不知道的……”

宋言之對妙音:“大師重新找人吧。”

妙音搖搖頭:“來不及了。再說,據妙音瞭解,昊昂僧人中,幾乎沒人精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阿玉略沉吟:“輸了也沒什麼要緊。至於昊昂國及昊昂佛教界聲譽……”

“姑且試一試吧,”妙音說,“簡非先跟妙音去蓮花寺,說不定我佛佑昊昂,贏了也未可知。”

阿玉看着我,沒說話。

唉,他一定也很爲難吧。

我在心底嘆息一聲。

阿敏皺眉:“簡非,實在爲難,就別去了。”

明於遠想了想,對我說:“我們做最壞的預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吧。”

看來也只得如此了。

我苦笑道:“提前說好了,妙音大師,早課晚課、頌經禮佛、坐禪……我一概不做的,也做不來。”

妙音微笑:“那你做什麼?”

我想了想:“我且做個蓮花寺的掃葉僧吧。”

阿敏大笑:“這大冬天,哪有什麼葉子?簡非,你真夠懶的。”

“怎麼?不行?”用意被他識破,我不自在。

他們全笑起來。

明於遠微笑在我耳邊低聲道:“過幾天,我去看你掃葉。”

我一陣驚喜,又怕他們笑話,只裝着什麼也沒有聽見。

宋言之微笑着看看我,低頭喝乾了杯中的茶。

阿玉靜靜地注視我:“去了後,別勉強自己。更別像上次爲阿朗那樣,幾乎不眠不休……”

想起阿朗,我不由微笑:“我喜歡他,所以不覺得苦。不過這次,只怕我再肯吃苦,也是枉然。”

阿玉沉靜深黑的眼底溫柔漫上,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我。

我被動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惠風堂內一時間靜得有些怪異。

明於遠微咳一聲:“簡非,此去要當心芬陀利國的阿巴克王子。這人雄才大略,睿智深沉,不可小覷。”

什麼?

我一驚回神:“他很厲害?”

明於遠說:“你遇到他後,最好少與他說話。要說,也儘量挑無關緊要的。治國之論,最好一言不要涉及。記住,對不熟悉的人,不要太過真誠……”

聽着他的話,我有些擔心起來。

宋言之看了看我,對阿玉說:“皇上,要不讓臣陪同簡非前往吧。”

妙音微笑道:“大將軍請放心,妙音定會護得簡非周全。”

阿玉深深看我一眼,轉對妙音:“有勞大師了。”

說着站起,率先走出。

見宋言之仍在沉吟,我笑對他說:“大哥,這次回來後,我親手煮飯給你吃。”

宋言之笑起來:“好,大哥等着。你……萬事小心。”

阿敏叫起來:“簡非,你太不夠意思了,我也要。”

我微笑:“阿敏,你是我好友,自然少不了你。”

他一聽,居然不自在起來,拍拍我的肩:“蓮花寺不同家中,你……唉——”

一句話未完,他搖着頭一拉宋言之:“走吧。”

我看着明於遠:“你要早點來……”

相識十年,還從未離開過他,想着茫然難測的蓮花寺之旅,我不竟十分忐忑。

妙音看看我們,微笑:“簡非,我在相府門口等你”。

說罷,走出。

“簡非……”

明於遠一把擁我入懷。

細密的吻落下來,不盡纏綿悱惻。

熟悉的檀香味,春風般,濃郁。

心神搖曳中,我反抱了他。

他一顫,猛然加深了這個吻。

激烈熾熱。

火。

他的吻,所到之處,皆化作炎騰騰的火。

陌生的、令人不知所措的火。

心,越跳越快;四肢,越來越無力。

慌亂下,我欲掙脫,卻被他緊緊地摟住,動彈不得。

頭腦昏沉間禁不住微吟出聲。

他一愣,似乎清醒過來,停了所有的動作。

“簡非——”耳邊溫熱而略凌亂的氣息。

我微仰了頭看他,可視線朦朧,怎麼也看不清。

他猛一顫,重把我深深揉進懷抱:“你做好準備,下一次見面,我不會再放過你。”

聽着這話,我渾身的熱血轟地一聲,上涌,燃燒。

他突然低笑:“這麼燙……”

我強抑羞惱,嘴上不服輸:“好,我等着!只怕到時候,你比我更……”

這個“燙”字我怎麼也出不了口。

“怎麼?”他含了我的耳垂,悶笑出聲,“說啊,比你更怎樣?”

我一陣急喘,只覺眼前忽明忽暗,身上忽冷忽熱。

“傻小子。”他突然不勝疼痛般一顫。

我使勁推開他:“明於遠,更怎樣,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話,再也說不下去;重重咬了下他的耳朵,我飛躥出去。

跑出去好遠,都能聽到他的笑聲。

“快,走吧走吧。”我一口氣跑出府,跳上馬車,催促妙音。

作者有話要說:更遲更遲,某簡手忙腳亂,替諸位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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