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晞一聽就失笑了:“肯定是你四哥遇到了婉兒,他,應該是見見她,然後什麼都不說就走了!”
太平公主吃驚地道:“你這人真行啊,象親眼目睹啊。”
“你親親老公這個大將軍是白來的麼,俺叫你知道什麼叫做‘聞風知勝負,嗅土定軍情’!”韋晞傲然地道。
“算你厲害啦!”太平公主隨手給他胸口一拳,通的一聲,很響。
“俺終於知道爲什麼老大要天天鍛鍊了,他沒有肌肉的話會被公主給揍死的!”阿壹同情地對旁邊的阿貳道。
“好狗你在說什麼?”哪知道太平公主的耳尖,聽到後,兇惡目光掃過來,阿壹也是食過夜粥的人,但給目光掃過,全身毛管都豎起來,嚇得阿壹連忙道:“主母,俺說的是我們要天天鍛鍊以減肥!”
“哼!算你們聰明,狗長得肥胖會被宰的,你家主公什麼都吃的,狗肉照吃不誤!”太平公主警告一聲後道。
她哼着《知心情人》唱着唱着就唱起了“如早春初醒,催促我的心……”(給上官婉兒的《難得有情人》),她對韋晞道:“給我的情人不如給她的情人也,你得加多一首給我!”
韋晞不由得絕倒,這也能比啊!
她野蠻不休,韋晞無奈地道:“我給多一首《問情》。”
“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歲月經不起太長的等待……”韋晞唱過,滿以爲她會高興,豈料她不滿意地道:“這首情人似乎有點悲了哦……”
“我拷!”充分領會到大唐公主的刁蠻,韋晞翻起了白眼,兩人纏打糾纏不止。
……
洛陽觀德坊地處定鼎門直通天津橋(過了洛水天津橋就是皇城)的大街邊,按制度,晚上坊門一關,杜絕民衆出入,不得上街。
但只對小p民有效,大貴族府第的門直接開通在大街上,例如那裡的盧國公府。
盧國公,大唐第一代戰將程知節(就是瓦崗寨程咬金)的封爵,爲凌煙閣二十四臣之一,非同小可。
程知節已卒,現任盧國公是他的兒子程處默,明威將軍,桂州桂南府折衝都尉,不甚出彩。
另有次子程處亮尚太宗皇帝女清河公主李敬,少子程處弼做將軍爲刺史,富貴至極。
生活太好,他的嫡系子孫均不是戰陣能打之輩。
三月初八,盧國公府門前來了一隊黑人。
黑得簡直和崑崙奴有得比,他們穿着唐軍裝束,倒是馬匹挺大個的,一看是良馬。
黑人到得府門前停下,爲首一人軍漢風塵僕僕的大咧咧的上前,登上臺階就要進門。
“哎,你是什麼人,敢闖國公府!”把門門官和豪奴們趕忙阻止道。
“這是俺家!”那個軍漢露齒一笑,露出了一副雪白的牙齒,更顯得膚黑如炭般。
“你家?”門官和豪奴差點沒給他唬退,心忖府裡的老少爺們這麼重口味,居然搞出了個黑人子弟出來。
不過門官吃得這碗飯的,最講眼力,觀察能力一流,見到那個黑人護甲下內衣衣袖處有麒麟刺繡,這是大唐高級將領身份!他馬上醒悟過來,大禮參拜道:“原來是十一郎回府了!”
“哈哈哈!還認得我啊,看賞!”那個黑人爽快地道,他的部下立即散出銀塊,分量不輕,門官與豪奴歡天喜地地道:“十一郎回府嘍!”門官一路衝着進去報喜。
“總算回來了!不知道俺娘還認得俺不!”程十一郎,鎮守西藏的程伯喜被朝廷召回來了!
他不說見他爹,因爲他與他爹沒什麼感情,這是大家族庶出子弟的悲哀,因爲母賤,父親不當庶出兒子一回事,感情薄弱。
但他還不能夠立即去見他娘,他先得拜宗祠,然後與尊長見面,最後纔可以見到他娘和妻兒。
拜宗祠、見尊長非一般子弟能做的,若不是程伯喜貴爲左千牛衛將軍、開國縣伯爵,也沒資格去參拜祖宗和讓尊長們出來見他。
論起來程伯喜真是個逆襲的人生,作爲庶出子弟,不被重視,在街道上打打鬧鬧做古惑仔(做不起衙內,那是嫡系子弟才行),等到差不多年齡了被保送做個小官,娶個小家碧玉,人生軌跡就這樣了。
不想他在街市認識了尚未發跡的駙馬韋晞,拜爲兄弟,那時韋晞還是個賣藥的!
人家皆嘆息程伯喜交這樣的朋友,這輩子就這樣了。
不想韋晞一飛沖天,紅得發紫,他的兄弟們也跟着昇天,程伯喜年近三十,已做到十六衛的將軍,難能可貴的是他有實打實的戰功支撐,打過大仗,大家這時都說只要韋晞不倒,程伯喜升爲十六衛大將軍是妥妥的。
那與他祖宗程知節平級了!
拜宗祠,給祖宗上香,禱告一番,向祖宗報告自己在外的得失。
趁這當兒,尊長,父親程處默、兩個叔叔程處亮、程處弼都回來了,還有程伯喜的兄弟們,至少十多個,大廳裡很是熱鬧。
尊長們和嫡長子們還自矜持,其他的兄弟們個個嘴巴甜蜜無比,爭着和他打招呼。
他這才知道他的那個兄弟,出爲檢校兵部尚書和檢校工部尚書,雙尚書在身,非同小可,尤其是兵部尚書銜加有尾巴:可節制十六衛軍務!
一般地,兵部尚書管天下軍政,但京城十六衛禁軍管不了,那些禁軍歸皇帝直管。
能夠把禁軍也給管轄的那個兵部尚書,委實權勢赫赫,足可稱爲天下兵馬大元帥。
當然,有這麼大的權柄,往往會避嫌不理實務瑣事,但是他一發聲,那幾乎是人人都聽從。
程伯喜知道他們所求,與他們交流,還着隨身參謀一一記下他們的特長名字。
身在大家族,尊老愛幼是必須的,有提攜宗族的義務。
然後大家吃晚飯,足足一個時辰,其實對於貴族家庭不算長,有的飲宴一喝就喝到深夜,但程伯喜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甩手離開,去拜見他的母親。
總算完畢,這時纔回上房,首先要見大夫人亦即是父親的正妻,真夠麻煩!
換作他是小case,就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了。
不過心情好轉,因爲他看到了他母親與大夫人並坐在一起,欣喜地望着他,母親氣色不差,衣衫首飾上好,之前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這就是母憑子貴了!
……
第二天大清早的,就有人拍門道:“十一郎,外面有你的兄弟們在等你。”
程伯喜一骨碌地爬起來,他妻子親自打水服侍他,他飛快地完成內務後趕出府門去,看到大街上兩個兄弟韋晞與楊成獻正在等着他,見到他出來,笑容滿面,頓時程伯喜心情超好。
三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