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笛醉心於練拳,祁言熱衷於作畫,纔不過小半年的功夫,世人似乎就要遺忘他們了,他們在書院住的那個院子都快荒廢了吧!或許又有新來的弟子住進去了,時移世易,他們死的死,散的散,正在變爲過去,‘南山六俊’的名號就像是一陣風,來的猛烈,去的突然。
馮黛君也沒有再回來,馮盧的死影響太大了,嚇得各國王族子弟不敢出門,桓靈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露面了,趙、魏兩國的關係也冷了下來,韓國則一直尋求機會聯合各國與滌罪之焰開戰,趙國復仇心切,與韓國聯絡也多了起來,據說馮黛君也被派往韓國都城了,這下兩位優秀的公主碰面不知又有什麼故事發生。
咣噹!路南仙推門而進,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養成了不敲門的習慣,真是把這兒當自己家了,好在沒什麼長舌之人嚼舌根,不過她父親剛開始倒是暴跳如雷,連累着姨父受了不少眼色,後來不知怎麼回事,他們家倒是放任路南仙‘胡作非爲’了,都有流言說路家要放棄這個嫡出的大小姐了。
祁言此刻正在畫屏上作畫,“讓師父來看看你畫的什麼?”路南仙湊過去發現祁言正在畫一條龍,只不過神形全無,便打趣道:“你這蚯蚓畫的真醜!”
“這條還算不錯了,這些才叫真的醜。”祁言指着地上一堆作廢的畫紙說道。
路南仙隨便撿起幾張畫紙看了看,問道:“你怎麼突然想到畫龍呢?”
祁言也不過是心血來潮,便說:“一時興起,可總是畫不好,不如你來教教我。”
路南仙安慰說:“龍形舒展,龍神威嚴,本來就不好作畫,更何況大家都還沒見過真正的龍,所以畫不好再正常不過!”
時值盛夏,家中酷熱,路南仙提議去後山避暑,兩人來到山澗,涼風吹過,無比舒爽。一泓清泉叮咚作響,路南仙隨手解下外衣嚇了祁言一跳:“你做什麼?”
祁言的姿態逗笑了路南仙,“你怕什麼,我只是想泡泡腳。”路南仙脫下鞋襪,提起襦裙坐在石頭上泡腳,身姿曼妙倒勝過這山中景色。
“啊!真舒服,你也過來一起啊!”
祁言見她都不在意,自己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兩人坐在石頭上享受着泉水淌過腳掌的感覺,午後時光,十分愜意。
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祁言看着路南仙的面龐如是想到,平靜、安寧,重要的是還有她在身邊,可她偏偏是路家最尊貴的小姐。
“等你畫好龍之後學着爲我畫眉好不好?”路南仙俏皮地問道,神色可愛,可心裡卻有一些慌張。
“畫梅?這時節不對啊!”祁言有些納悶,又說道:“不過沒問題,我都印在心裡了。”
“那好,不許反悔哦!”路南仙說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知自己的樣子是否也印在了他的心裡。
“你笑什麼?”
“沒什麼,你真是個呆子,呵呵!”
等到兩人回家,發現已經有客人在等他們了,“黛君!”“南仙!”原來是馮黛君來了,馮黛君和路南仙一副故人重逢的樣子,只是祁言不知道她們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了,也就在當初送親路上相處過一段時間啊!
“聽說你住在這兒,我就找來了。”馮黛君對祁言說道。祁言在姨母家也算半個主人,趕緊招待馮黛君。見到舊友,祁言自然是高興的,說道:“很高興你還記得我。”說完又覺得不妥,好在馮黛君沒有不悅。她此行有更重要的事。
“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很可惜,不過你也不應該自暴自棄。”看來馮黛君不滿意自己就這樣放棄修行之道,吳笛一副努力向上的樣子,而自己在外人看來就屬於混吃等死了。
祁言笑着說:“各有各的活法,趙、魏現在關係不佳,你在這兒沒問題吧?”他只是簡單應付便扯開了話題。
“不打緊,你不用擔心我。”馮黛君看了眼一旁的路南仙,又對祁言說道:“這次找你們有事情要談,我們去吳笛那兒吧!”
兩人來到公孫家的練武場,吳笛依然在練拳,揮汗如雨,幹勁十足的樣子讓人十分心安。
“你難道打算就這樣過一輩子了,不試一下怎麼知道成不成?”馮黛君還在激勵祁言,祁言十分感激,又不能如實相告。
“祁言!這是公主…黛君嗎?”吳笛見到馮黛君也十分激動,三人相處過很久,又一同經歷過生死,此時重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最後還是馮黛君最乾脆,說明了來意:“你們以前在亳州的時候就聽說過九龍山將有神龍出世的消息吧!”
“對啊!那時書院還讓我們保守秘密呢!”吳笛答道。
馮黛君接着說道:“現在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龍魂即將出世,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這也是你們的機會。”
“我們?”祁言有些好奇,“這和我們能有什麼關係?”
馮黛君解釋道:“神魂不一定要自身覺醒,也可以從外界接收,到時候你們便可以重新修行了,而且事半功倍!”
“你要我們去搶龍魂!”吳笛被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住了。
“龍幽閣與魏國達成協議,內定了桓靈來接收龍魂,可誰知道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呢?這種事說不準的。”馮黛君繼續說着,“更何況天下紅眼的人多了去了,龍幽閣雖然收了魏國的好處但也安排了很多人觀禮,說是觀禮,其實就是來爭搶龍魂的,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們去觀禮,然後就看你們的造化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傳說中的東西,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何況就算搶破頭也希望渺茫。”祁言嘆道。
馮黛君瞪了祁言一眼,氣急地說道:“不試怎麼知道!到時候你們都得去!”一副不能拒絕的樣子。
吳笛笑着說:“我現在練習古拳,很快就可以達到以前的水準,還是讓給祁言吧!他更需要。”
馮黛君真是氣壞了,大聲說道:“你以爲就你們兩個人嗎?還讓來讓去的,你們都給我拼盡全力,否則別認我這個朋友!”說完氣沖沖地走了,留下二人四目相對。
爲了爭搶即將出世的龍魂,吳笛開始加倍練習,而祁言還在糾結有無必要爲了龍魂顯露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