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下,擊打在房頂和地面之後緩慢流動。它們散發着刺鼻的氣味,每一個嗅到的人都覺得頭暈目眩。“有毒!”他們大聲互相提醒着,同時展開了反擊。弩箭向空中射來,幾道魔法的光束也是一樣。趙邁用魔杖在空中劃一個圈子,終極防護咒和固若金湯咒語形成罩子,將整個莊園籠罩在下面。
毒液不斷揮發,與周圍的自然原力結合在一起,滲透進衆人的身體之中。不管是心靈異能還是法師的咒語,都無法完全阻隔自然原力。不管這些人的力量再強,他們總是要呼吸,總是要和外界的環境進行交換。而在趙邁的魔法罩子之中,唯一能呼吸的只有散發着刺鼻氣味的空氣。即使他們用魔法制造出風來,在封閉空間中也沒什麼可散發的富裕空間。
“這是什麼毒氣,爲什麼你使用了祛毒咒語,我依然能夠聞到刺鼻味道?”卡斯卡克對家族魔法師怒吼道。其實他自己也會一些魔法和心靈異能,其中心靈異能還算是一個擁有獨特技巧的好手,但依然對空氣中的“毒素”無能爲力。他努力想要打破那一層護罩,但是力氣比平時更快被消耗,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最先倒在地上的是莊園中的僕人,然後是私兵和僱傭軍,隨後那些施展了各種法術,但是依舊起不到很好效果的法師也開始站立不穩。
趙邁降落到地上,蟲心戒微微發光。緊接着,地下傳來一陣陣伴隨着轟鳴的抖動,幾條暗道全都垮塌,徹底封絕了莊園連通內外的道路。剩下的事情,就是等毒氣瀰漫到所有空間,每個人都倒下便好。
趙邁在防護罩外等待,而提利昂晃晃悠悠到了一處房間。這裡位於朵吉安家的西側,完全沒有受到趙邁怒火的影響。他推開晃晃悠悠的房門,正好對上朵吉安怒視的眼神。
“你怎麼給主人說的?”朵吉安腳尖在地上快速點着,說明她的心情非常不好。提利昂趕緊讓自己的嘴角帶上笑意,然後朝莎蒂麗那邊移動過去。後者果然說道:“朵吉安,你憤怒的毫無道理。我讓提利昂做的事情,只是我和趙邁之間的事情。”
“不管趙邁如何選擇,你都是他的人。”朵吉安盯着莎蒂麗說道:“你個小女孩兒,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別說趙邁不會放手,就算他放手,我也不會放過你。”
“武力方面我的確不是趙邁的對手,但是和你相比卻不一定誰勝誰負。”莎蒂麗搖搖頭,隨着她眨眼的動作,長長的睫毛抖動着。“再說,我又不是要甩了趙邁。他對我好我很清楚,但我想知道他對我到底有多好。”
“多少是多,多少是少,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根本毫無意義!”
“當他有多個女人的時候就有意義。”莎蒂麗看着朵吉安說道:“因爲你曾經從泰西安手裡將他救出去,他就一直對你很好,哪怕你失去了靈魂和記憶也沒有拋下你,走的時候還帶着你。我呢?雖然對我來說,他就離開了不到半天,但他在外面的世界帶着你過了幾千年!”
“他如果能帶走你,當時肯定帶走你了。在外面那麼多年,他一直努力提升自己,抓住所有機會研究世界意志,就是想要回來帶走你。”朵吉安哼了一聲,說道:“這難道還不夠嗎?”
“帶走我是他想要佔有我,而不是……而不是……”莎蒂麗一時語塞,她實在無法在衆人面前說出那幾個字。
“青春期的叛逆小女孩!”朵吉安瞪了一眼莎蒂麗,然後將目光轉向提利昂:“侏儒,說說你的想法吧……”
“在這件事情上,我完全沒有私心,而且我也想看看趙邁會怎麼做。他要是殺了那些人也沒問題,只殺一部分也沒問題,我以後就提供相應的建言就是了。”提利昂晃了晃小手:“我就是個幹活兒的,爲趙邁服務。同時我也很想讓趙邁後宅安寧些,所以這次就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做了。不過,莎蒂麗,這是唯一一次爲了你我減少了自己的建議,以後我肯定會向趙邁提供最完整的建言。”
“當然,一次也就夠了。”莎蒂麗回答道。
“這是什麼胡話!”朵吉安用力一敲桌子,石板桌面上被砸出一條深深的裂縫。“趙邁用了那麼多年,花了那麼大力氣,冒了無數風險難道。一個神靈專門回來找你,你還想讓他證明什麼?一次?你憑什麼提出這一次來?”
“我不是奴隸,我當然有這一次!”莎蒂麗也一敲桌子,“我就要看看趙邁這麼多年了,還記不記得我認爲最重要的事情!我允許他忘記,但是我也可以不喜歡他忘記!如果他能記得,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提利昂在莎蒂麗背後吐了吐舌頭,眼睛向上翻了翻。又是一個喜歡幻想的女孩,就像他曾經的妻子珊莎·蘭尼斯特一樣,一個天真的女孩。只是珊莎生活在殘酷的世界,並遇上了殘酷的人。莎蒂麗的世界也很殘酷,但合適的人能夠改變這一切。
所以問題只是在於,趙邁剛好是哪個合適的人嗎?他是那個能夠記住莎蒂麗喜好的人嗎?
提利昂坐下來等,而他居然沒有感到渴,就算上好的葡萄酒近在咫尺,他也沒有心思去拿。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汪汪的叫聲和沉重的腳步聲,隨後便是意想之中推開大門的聲音。儲備糧載着小花搖着尾巴跑過來,布徹帶着興奮的笑容跟在它身後。他的大嗓門在屋子裡嗡嗡作響:“我贏了。拿錢來,一共是八千金幣!”
“你算錯了吧,我們的賭約只是兩千金幣。”朵吉安眉毛一揚,說道。
“反正這錢你掏得開心,而不多給點?”布徹對莎蒂麗說道:“麥克到了那裡,用法術封住了整個院子,然後將所有人都毒倒了。不過那些人全都活着,一個不剩交給了泰西安。他對泰西安說,有人試圖調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他隨時有能力清理掉這些人,但現在提爾城的國王是泰西安,在這裡居住就遵守這裡的規矩。”
他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對莎蒂麗說道:“而且那小子還說,莎蒂麗喜歡公正公開的審判,不喜歡私刑,因此他只是幫助聖堂武士進行抓捕。不過,我覺得那小子肯定對卡斯卡克家族的人動了什麼手腳,那些人即便醒過來也沒有掙脫鐐銬的力量,似乎心靈異能和魔法什麼的都被幹掉了。”
“他將所有人交給了泰西安?”莎蒂麗臉色通紅,說話都已經發顫了。
朵吉安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是交給了法庭,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我告訴你,別再試探他了。就算他沒察覺甚至不在乎,但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布徹撓撓頭,這才(自認爲)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鬧矛盾,原來是爲了這事兒?我給你說,就算那些人沒被當場殺死,最後也落不得好下場。我記得他還很弱的時候,曾經碰上了個特別漂亮的女聖騎,也曾經用過移交法律這招。最後吊死了地精,還避免了我殺死那些女聖騎士們。”
“漂亮女聖騎,還們?”朵吉安和莎蒂麗側過頭來,異口同聲地問:“具體是怎麼回事?”
“我有說過這話嗎?”布徹一伸大手:“我的八千金幣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