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畜生的屍體撈上岸後,我這才清楚瞧見她長啥樣子。不管怎麼說。我與她之間也有過幾分鐘的春\/宵。和我之前斬殺那條比起來。她更要龐大一些,只是被雷管炸的血肉模糊。快看不出個樣子來。
“就是這頭畜生興風作浪麼?”
鐵牛臉色古怪,不知道在想什麼。
要說最輕鬆的,就是龍掌櫃了。之前他比任何人還要緊張。這關係到三組的前途,上頭偏心的有些過了,他們自然知道流雲殿在處理什麼事情。若是碰上了棘手事情,豈是限定時間就能完成的?
一夜激戰,本是一次平常的魍魎害人。結果生出這麼多的禍端來。
兩條過江鮎先後被斬殺,養魚的老二被‘大洋’殺死,野鴨村的禍事便算壓制下來了。明面上三組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只是剛剛開始。
居然有這麼個大拿躲在背地裡算計我,這下子更要如履薄冰,要是哪一步走錯了,怕是連死都是一種期望。
這次每個人都使出了真本事,都快虛脫了,三五人顧不得血腥味,扛着這條大鮎魚往野鴨村走去。心裡說不出來的踏實,只是我回去後,能不能呆在三組,還是一個未知數。
龍掌櫃知道我心裡面在想些什麼,安慰我說,他對上頭的決定百依百順,這一次倒是要質問一下,三組在上頭的眼裡面,就那麼沒有價值麼?
在沉默的羔羊,也有爆發的一天,這是龍掌櫃的最後一句話。
且拋開這些糟心事情不說,斬殺了這兩條過江鮎,倒是算值得慶祝。就連平日裡陰沉着臉的老趙,也衝我露出了幾分笑容。
野鴨村村民個個羞紅了臉,先前都在戳着三組的脊背骨嚼舌頭,如今我們斬殺了這最後一條畜生,瞧見幾人臉上憔悴,一些老人端來了水,說道:“小同志,倒是我們過分了。”
龍掌櫃壓根兒沒放心上,找到村長客氣了幾句,就準備返回山頭那座女子監獄。
帶來的四名獄警,都葬身在水庫裡面,這事得有個交代。
聽見要分食這條過江鮎後,野鴨村的人臉色都變了,都說寧願餓死也不敢吃這鬧心玩意兒了,這一吃,可是吃掉了七條人命。
龍掌櫃讓他們安心的吃,說這次處理過了,可以放心。
臨走前,村裡的人殺了一隻蛋雞,說是村裡日子苦,只能用這東西招待了。幾位同志天天干着賣命的活計,這隻蛋雞得吃。
我們也沒有含糊,這是野鴨村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負了。
吃飯的時候,談起要處理我那件事情,鐵牛出奇的沒有說話,而是悶着頭吃東西。我知道自己真被開除了,鐵牛一定會跟着我走,三組也算散了。
相信龍掌櫃不會看着這種事情發生。
接着我問起他的手段,爲何知道老二纔是真正的背後兇手,龍掌管坦言是自己推算出來的。之前就覺得老二有些不對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大洋吸引了,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老二身上陰氣太重,正宮缺陷,耳於腮前,典型的兇人之相。而且經常與邪物相伴,儘管掩飾的好,但還是瞞不過他麻衣神相一脈的眼睛,稍微使些手段就能讓他原形畢露。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下個套讓他鑽。
老二將羅三叉殺死,安心的召喚出那條畜生,卻沒有預料到,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冷不丁的一下,便是致命的。
只要弄死水裡遊的,岸上走的自然不在話下,三組能扛着流雲殿的名頭,成員不會是平庸之輩。
他爲三組算過以後的時運,結果是因爲一個人一飛沖天,震撼流雲殿。
龍掌櫃說他的畢生願望,就是幾十年後,將三組變成另外一個特殊小組,流雲殿的至高榮譽。
我私底下問過龍掌櫃,昨晚大洋嘴裡面曾經提到逍遙老道,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閉口不談,說時間到了我就曉得了,之所以拋棄一切要保我,自然是受到了別人的囑託。
接下來,我爲自己制定了兩個目標,第一,尋出二龍盤形鎖,保住尚韻魂魄不滅。第二,找出背後算計我的那個‘熟人,’揪着他的衣領質問一句,我兩無冤無仇,爲何這麼狠毒的待我?
關乎到自己安危的事情我卻放在第二位,因爲我覺得即便自己死,尚韻也不能有事情。
那一晚在夢裡折騰過後,尚韻徹底陷入昏睡中,天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
休息一個早上,我們去到山頭上的女子監獄,找到典獄長說清楚了情況。典獄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說到底都是爲了我們這些糟心事,放心吧,那個羅三叉我自己會補償一些,至於葬身水庫的那兩名獄警是無辜的,我會補償他們家人一些錢。”
我發現一個現象,無論是尚三千還是眼前這個典獄長,無關好壞,他們對手下還是不錯的。
那一晚葵陽地牢一戰,不知道尚三千還有沒有活着,畢竟我也沒有見過他的屍體。
千方百計策劃的事情,結果被我毀了,尚三千恨我恨到骨子裡面了吧。
上頭打電話來催了,說是無論任務成敗,今天都必須去報到,然後趕往下一個地方。
典獄長本來想留我們多住一夜,不過被龍掌櫃拒絕了,匆匆交代了幾句後,就坐上我們三組特有的交通工具,一輛長安麪包車。
和其他小組比起來,寒酸得很。
一腳油門下去,車子跟長了眼睛似的,咻一聲就飛射出去。
開車的是鐵牛,別看這小子平常大大咧咧,但是開車挺穩,一輛麪包車在路上跟泥鰍差不多,穿梭在車流之中,非常滑溜。
“鐵牛,你可以去做職業賽車手了。”
我笑着打趣一句。
鐵牛說道:“這是每個三組成員必備的綜合技術之一,能耍一手好車技,關鍵時刻方便逃命。你也知道這一行的危險,誰知道我們下一個任務會不會遇到丟掉小命的事情。”
我沒敢接話,因爲我他孃的不會開車。
天黑之前,總算趕到流雲殿總部,龍掌管讓我們先喝一杯水休息下,他去找上頭的人,看看是什麼情況?
鐵牛整個人都繃緊了身子,他也知道上頭找龍掌櫃是什麼事情?我曾經毆打過二組的小嘍,下手也挺重的,估計被我打傷了,二組的人就跑到這裡告狀。
我把手搭在鐵牛身上,他猛的哆嗦一下,這是太緊張的緣故,我安慰說:“放心吧,有龍掌櫃在,不會出啥事的。”
鐵牛唉聲嘆氣,也不避諱其他人,明着說:“上頭的人越來越過分了,完全沒有把三組當做人看,如果這次還不收斂一點的話,我鐵牛也就走了,天下之大,總我安家的地方。”
看見鐵牛這次動了真格,智雲和老趙趕緊勸說起來。
鐵牛的性格和我很像,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幾頭牛都拉不回來。
很快,我就聽見樓上傳來了龍掌櫃的咆哮聲,看樣子鬧得很兇,生怕出什麼意外,我們幾人趕緊往樓上跑去。
還沒有跑到房間門口呢,就聽見龍掌櫃猛拍桌子,大神質問:“陳局,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老龍把腦袋別在腰上幹活,拼殺了幾天,到頭來卻聽見這種消息,真當我們三組不是人麼?”
那邊知道自己不佔理,嘆了口氣:“關鍵是你們三組的人下手不知輕重,把人打傷了,最後都直接告到流雲殿總部,上頭吩咐下來,一定要嚴查此事。”
龍掌櫃不依不饒:“明明就是二組那些小人故意來找茬兒,那些話跟玻璃渣兒似的,聽着扎耳朵。沒有弄死他們,已經算好的了,許越這個人誰都不能動。”
這般步步緊逼,也算是惹惱了那個陳局,猛的一拍桌子,大聲吼道:“老龍,你他孃的跟誰吼呢?老子還不知道上頭對你們三組不公平,這碗水沒有端平,誰還沒個脾氣了?但這都是組織上的安排,你衝我吼起什麼作用?”
龍掌櫃不依不饒,冷笑着說:“得了,你陳大我還不知道?平日裡沒少收二組的好吧?若是放在平常,你們做出啥決定,我咬咬牙齒也就忍了,這次你們居然想要開除許越同志。這點我不能忍。”
陳大,這名字……。
明着面說陳大收二組的好,往小裡說是貪小便宜,要是較真兒起來,這可是賄\/賂,要被摘去烏紗帽的。
陳大里面就火了:“老龍,你他孃的給老子好好說話,有些話說不得,知道麼?這許越到底有什麼好,人沒了可以重新物色,你老龍難不成還沒有那個本事了?”
這一頓爭執,有着動手的趨勢。
可是我們也不敢貿然衝進去,只能在房間外面乾瞪眼,想不到龍掌櫃居然還有這種脾氣。都敢指着上頭的鼻子大罵,不過他着實是氣到了。
好一會兒,龍掌櫃這才說道:“老陳,你我都是一組成員出身,以前經歷過什麼事情,大家心裡都有個底,也算是過命的兄弟了?真不能幫這一次,我沒有給你開玩笑。”
這句話才說出來,裡面頓時陷入良久的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哎,你他娘是不是壓力太大,腦子出問題了,罷了,幫你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