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谷靈冥獄外面,我這野小子被逼上絕路。無奈之下只有種魔求命。殺龍嶺上。衆人欺我勢單力薄。無依無靠,唯獨白子溪與鐵牛對我不離不棄。即便是與整個江湖的山門勢力爲敵。
這些都扛過來了,哪次不是九死一生,從屍堆裡面爬出來的?
這一次。哪怕我在劫難逃,也要讓這茅山小聖地不好過。
羅大挺直了腰桿子,鐵骨錚錚的說道:“我崑崙大使十七歲便是參加了越戰。刀口上舔過血,當初跟隨谷靈鬼子南征百戰,那時候你們茅山小聖地敢像今天這般麼欺我奇門宮的人麼?嘿嘿。反正也是要死,倒不如與你們一命換一命。”
話落,羅大瞪圓了那雙牛眼。直接孤身一人就往對面五名茅山大拿衝過去。這種魄力唬住了那五名大拿。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搓了搓牙花子,暗罵人死蛋朝天,死了算求,也是跟在了鐵牛身手。
一張青色的道家符篆從大拿手中射了出來,被我身後的魔相接住,陡然間一聲炸響,龐大的魔軀都是搖晃起來。我這小身板,立馬倒飛出去,胸腔子裡面的內臟都快移位了一樣。
咕咚一聲,直接在鬆軟的泥土裡砸出一個大坑,疼得我直咧嘴。
一次又一次的被大拿拍飛,然而我每次都是咬着牙齒站了起來,手腳着地,像一頭髮情的小母牛往大拿撞過去。
道行始終不是在一個層次上,我腦仁兒都開始冒出小星星,都不知道從嘴裡面噴出了多少血沫子。當初還是個掛着鼻涕的半大小子,老爹就教我,男兒當鐵骨錚錚,寧死不屈。
茅山這般欺人,真當以爲我們是軟柿子,誰都可以咬一口。
嘿嘿,看不崩掉你兩顆大門牙?
羅大身上不知道捱了多少下?四名茅山大拿一起圍殺他,各種道家口訣滿天飛,幾張青色符篆在頭頂上爆成一片火海。我那些頭髮,噼裡啪啦的炸響起來,三兩秒時間就燒成了光頭。
我也急眼了,出手一點都不講究,逮什麼咬什麼,骨架好像隨時會散架一樣。
“嘿嘿,你這後生輩骨頭倒也硬氣,你要是跪在地上三拜九扣,我饒你一命。”見我越是不屈服,那些茅山大拿越想讓我跪在地上求饒。
“滾你孃的蛋。”
我罵了一聲,一拳往這大拿的臉上搗去,魔相掄起巨大的拳頭,那股蠻橫勁兒,就連這名大拿都是變了臉色。
忽然我脊背骨一痛,扭頭瞧過去,一名大拿掐準了機會,狠狠往上面搗了一拳。哎喲,骨頭差點直接散架了,我撞在羅大身上,兩人齊齊的砸在後面的地上。
我張開嘴吐了一口血沫子,拼命的吸氣。
羅大二話不說,爬起來繼續衝上去,現在的他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兒,我用力的甩甩頭,剛是站了起來,眼前一陣眩暈,咕咚一聲坐在了地上。
那名大拿笑眯眯的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瞧着我。
“跪還是不跪?我就喜歡讓你們這些硬骨頭跪在地上服軟,那種感覺比殺了你們還是舒暢,嘿嘿。”
我深吸一口氣,全身的力氣涌到兩條腿上,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大拿立馬一掌拍在我的胸腔子上面,那一瞬,我感覺眼前的視界一片黑暗,隨後狠狠砸在了一顆樹上,身後的魔相也不好受,它如我一樣,在地上瘋一樣的掙扎。
一步踏出,這名大拿立馬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次沒有說話,而是似笑非笑的瞧着我。
“你這骨頭,當真硬得很。”
我喘了好幾口,又慢慢的站了起來,這下子老道臉上錯愕起來。
當我快要站起來的時候,冷不丁的抱住他的腰桿往後摔,這大拿被我撞了個結實,兩人一併滾在地上。逮住機會,我抱着他的腦袋往耳根子上咬去。
嘎嘣一聲,愣是扯掉了一塊血肉。
那種勁兒,可夠折騰人的,老道痛苦之餘,一掌拍在我的腦門上面。
那一掌,差點要了我的性命,便是魔相都被拍得從我體內分離出來。我在地上滾了幾圈,眼睛前面變得昏暗起來。
歪着頭,我瞧見羅大拼死重傷了一名大拿,但是自己也不好受,被餘下三名大拿聯手拍得橫飛出去。
滾了幾圈後,我緊緊咬着牙根,愣是不準自己昏死過去。
“你們倒也狡猾,居然躲藏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還斬殺了我茅山不少弟子。這些恩怨,殺你們一百次都不夠。我問你,跪還是不跪?”
聽見這句話後,我硬着頭皮從地上爬起來,牙根兒都快咬碎了。
這大拿表情變換的厲害,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就是想讓你跪着三拜九扣,有那麼難麼?”
“你跪了,我不但饒你性命,還收你做關門弟子。”
我咧開嘴,衝他笑了笑,大罵一句:“滾你孃的蛋。”
這大拿臉上殺機畢露,慢慢的擡起手來,關鍵時候魔相一掌拍在他的肩膀子上。饒是茅山大拿,也吃不住這股勁兒,當下是整個人被拍飛了出去。
我都記不得羅大從地上爬起來了多少次?這一次爬起來後,他終於沒有接着往上衝了,而是走到我旁邊,沒好氣的說:“我不是讓你走了麼?”
呼哧的喘了幾口,我苦笑起來:“走得掉麼?”
羅大瞧着我的眼睛,曉得這些都是藉口,足足沉默了幾分鐘後,他這才說道:“你後退一些。”
話落,我瞧見他身上的血液居然往毛孔裡面鑽去,這一幕着實的詭異。
壓抑的氣氛中,一股威勢慢慢的醞釀起來,一根根由符篆交織出來的鏈子,在羅大皮膚上顯化出來。那種氣息並不是道家的正統威嚴,而是無窮的死氣。
“該死,那是什麼東西?”
大拿們煞白了臉色,忙不迭的往後退。
羅大那張臉猙獰無比,森然的說:“嘿嘿,當年我師父爲了禁錮我,在我身上佈下崑崙血陣,這些手筆,不就是你們茅山最喜歡用的麼?”
“你是崑崙老人的徒兒?”
那些大拿似乎發現了什麼害怕的事情一樣,音兒都變了。
羅大笑容越發的陰森:“嘿嘿,崑崙能教出逍遙老道與谷靈鬼子那種絕世大拿,怎會是我師父?我不過是一個打雜的侍童而已。”
幾分鐘的時間,羅大身上的皮膚變得血紅起來,身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由符篆交織而成的鏈子,彷彿在鎖着什麼東西似的?
聽見崑崙這個名字,所有茅山大拿臉上全部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羅大往前走一步,他們就往後退一步。
瞧着眼前這道背影,一時間居然有些不認識起來。
之前與我們相處的是羅大,恐怕現在這個人才是崑崙大使吧,聽見那些話,我頭皮一麻。逍遙老道跟谷靈鬼子這種絕世大拿居然是崑崙老人的徒弟,那崑崙老人的道行得到什麼地步?
當那種威勢醞釀到了極點時,羅大出手了,他身上那些符篆交織成了一根根血紅的鏈子,往對面五名大拿襲殺過去。無邊的死氣從他身子裡面噴涌出來,周圍那些枝頭上新抽的嫩芽,立馬枯萎下去。
我吊着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配合着羅大對付這幾名茅山大拿。
越來越多的茅山道士往這邊趕來,不出半個鐘頭的時間,便是先後加入了六名茅山大拿。即便是羅大,也被壓制的不得動彈,被整整十一名茅山大拿圍住,便是逍遙老道來了,怕是也討不了好。
堅持了半個多鐘頭後,我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先前那名大拿又是走了過來。
他語氣森然的說:“我再給你一個機會,若是跪着三拜九扣,我收了你做關門弟子,傳你這一身道行修爲。放個三五十年,你必然是一尊橫着走的道家大拿,如何?”
這老道好言相勸,然而我還是那句話:“我滾你孃的蛋,有種弄死小爺?”
“嘿,這般硬氣的骨頭,我活了這輩子,還是頭次見。”
老道暢快的大笑一聲,揚手飛出一枚長長的鐵釘,洞穿我的膀子後,將我死死釘在了地上。他笑着說道:“這一枚,專釘宵小之輩,當初你們大鬧茅山小聖地,若不是掌門師兄暗中求情,早就抽了你們的三魂六魄。”
說完,又是飛出一枚,釘在另外一條手膀子上。
“這一枚,專釘窮兇極惡之人,當初你屠了殺龍嶺,身上揹負了千重罪孽。”
每飛出一枚,這大拿就會念出一罪。
“這一枚,專釘心思惡毒之輩,你斬殺我衆多茅山弟子,該誅。”
“這一枚,專釘觸犯小聖地威嚴之輩,你與茅山孽徒鐵牛暗中勾結,放出茅山禁忌裡面封印的白家老鬼,該殺。”
就這樣,我手腳被死死的釘在地上,就連體內的魔相也沒有逃脫。
血液從小窟窿裡面冒了出來,這一刻,就連魔極法相護體都沒有了作用。
“越子。”
一道悽慘的叫喊聲從林子裡面傳來,我扭頭看過去,看見白子溪揹着昏死過去的小舅來到這裡。
剛是出現,就有幾名茅山大拿往白子溪圍殺過去。
我紅着眼睛大喊出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