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雲和龍掌櫃盯着我,視線古怪。當初在谷靈冥獄外面我曾經硬生生的扯掉了白子游的兩隻手。事後更是傳出白子游修爲全廢的消息。這事情怕是與我脫不了干係。
不過。再來一次我仍然會這樣做。倘若當時我還能控制自己身體的話,一定會弄死白子游。不會讓他趁亂逃走。
“嘿嘿,白子游可是白家最大的希望,若是放任個三五十年。又是另外一個白尊。被人廢了也好,省得滅了你們白家後,還擔心那小子日後報復。”
這些話。說的見骨,直接表明這次要滅了白家的決心。
大公主白子溪無視了姜元,平靜的吩咐:“帶白安瑩來見我。我有些話想要問她。”
白安瑩。
聽見這個名字時,我心臟狠狠的跳動了下,體內的那股氣開始暴躁起來。被壓制下來的暴戾情緒也是蠢蠢欲動。我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我身子骨裡面鑽出來似的,右掌心火辣辣的燒,低頭一看,上面有些淡淡的紋路,像是一張淡墨水勾畫出來的符篆。
我憋足了氣,使出全身的力氣來,想要將那暴戾殘忍的情緒壓制下去。
這種模樣,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白子溪死死盯着我,視線有些疑惑。
關鍵時刻,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子上,那些蠢蠢欲動的暴戾情緒,立馬就安靜下來。轉身看去,只瞧見龍掌櫃的老師笑眯眯的瞅着我:“同志,身體不舒服麼?”
我曉得這是再給我臺階下,趕緊點點頭說:“嗯,這裡死氣有些重,身子有些不大舒服,習慣了就好。”
話落,暗自鬆了口氣,才發現這幾秒種的時間後背全是冷汗。
跟在姜元身邊的姜娃娃也是瞧見了我,想要喊我,張了張嘴後,又低下頭去。
“諸位,沒有事情的話先去歇息吧,白家給你們準備了茶水,等流雲殿的人徹底來齊後,在談這件事情。”大公主下起了逐客令,姜元皮厚,臉也厚,擺擺手讓姜家其他人先進去。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姜元才說道:“俺在姜家就聽說了,那天發瘋的少年郎,就是被刺激的吧?想不到魔極法相消失了幾十年後,又重新出現,那個人怕是要回歸了。忙着成立屠魔會,就是害怕那個人回來復仇吧?別忘記當年的事情你們也有份兒。”
白子溪臉上忽然激動起來:“姜元,你休要胡說,當年那些事情完全就是你們乾的,與我有什麼關係?”
一瞬間,陰風大起,不知道爲啥?我感覺自己的頭髮都根根倒豎起來,就因爲白子溪生氣了。
姜元也是來了脾氣:“胡說?現在的北靈公主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莫要以爲俺嘴上不說,心裡就不曉得了?當年你們怎麼對北靈的?真正的她已經兵解輪迴,真若說起來,世上再無北靈公主人如玉。”
“你們之所以還留着她一絲殘魂,就是害怕他知道,攪得天翻地覆吧?此北靈公主非彼北靈公主,他如果還在的話,一眼就能看穿,這些小把戲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現在魔極法相現世,說明他還沒有徹底消失,等他歸來之日,流雲殿也逃不掉被覆滅的結局。”
說到激動之處,姜元瞪圓了牛眼睛。
白子溪苦笑起來:“你們真相信他已經消失了?最好祈禱魔極法相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否側的話,等他歸來的時候,說明已經打破了之前的禁錮,到時候逍遙老道都不是他的對手。”
說道關鍵的地方,姜元和白子溪沒有再說一個字,只是看了一眼對方,一副‘如果他來了你們也跑不掉’的模樣。
沉默了半天,姜元好笑的說:“現在魔極法相出現了,以前得罪過他的人都忙着成立屠魔會,俗話說蜈蚣百足,行不過蛇,馬有千里之行,無人不能自往,說到底都逃不過一個命運二字。”
聽到這裡,白子溪臉色一陣慘白。
“倘若真是他的話,區區一個屠魔會怎麼奈何得了他?”
姜元臉色也着實的難看,瞧着他們的樣子,怕是之前做過虧心事,現在人家要回來了,開始害怕了。
談話的時間,白安瑩被人帶來,她非常的虛弱。
似乎回來後被折磨過一段時間,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再也沒有當初那種傲嬌的模樣。
被人放開後,白安瑩一下跪在地上。
“我聽說子游是你害的?”
白安瑩面無表情,停頓了幾秒,說道:“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嚐到的也是自己種下的惡果,何來‘害’字一說。倒是我白安瑩瞎了眼睛,有那麼喜歡自己的人放任不管,反而兩次將他推倒萬劫不復的深淵裡面。”
大公主冷笑一聲:“那我怎麼聽見子游說,都是你害了他?”
白安瑩擡起頭來,直視着大公主的眼睛說:“白子游的德行你這個做姐姐的還不清楚麼?真要說起來,我也是個勢力的女人,瞧見白子游前途無限就往人家身上倒貼,還把他的所有秘密一併說了出去,落得這般下場,我白安瑩活該啊。”
說着,她擡起慘白的臉來,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流,樣子非常的悽慘。
大公主懶得跟白安瑩廢話,臉色慢慢的冰冷下來:“把他所有的事情全部告知與我。”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白安瑩很堅定的搖搖頭:“我已經兩次親手將他推到萬劫不復的深淵裡面,如果告訴你了,那就是第三次。你倒不如給我來個痛快吧,省得日後沒臉見他。”
大公主明顯沒有想到白安瑩居然敢明着違抗她的命令,臉上出現了玩味兒,將手按在她的腦袋上面。緊接着,我看見白安瑩臉上全是痛苦的神色,整個人都扭曲起來。
龍掌櫃開口說:“大公主,算了吧,莫要爲難這種小嘍。”
白安瑩的違抗讓大公主意外,龍掌櫃幫白安瑩說情,更是讓大公主疑惑了。
流雲殿是來幫白家的,既然開口求情了,大公主倒也灑脫,直接放開白安瑩。衝她說:“流雲殿的人救了你,自己謝恩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姜元趕緊跟了上去,盡說些討好的話。
白安瑩看了龍掌櫃一眼,掙扎着站了起來,從鼻子裡面哼出一句謝謝來,隨即背影淒涼的離開。
我繃緊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
心裡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甜苦來盡在其中。
說明白點,白安瑩是我的初戀,即便到了現在我對她仍然是念念不忘。不知道是舊情未消,還是心裡憎恨。剛纔要是龍掌櫃不求情的話,我就要出手了,那麼一瞬,我居然想要救她。
不但念頭瘋狂,而且差點就做出來瘋狂的事情。
“候着吧,流雲殿的人還有幾天時間才能全部趕來,這幾天內姜家的人也不敢亂動,只希望事情不要往壞的方向發展。”
龍掌櫃私底下讓我安生些,現在這種情況很敏感,我要是暴露了身份,事情可能就要超出掌控了。
我點點頭,說自己儘量會低調些,不去主動惹人。
二組的秦天被龍掌櫃揍了一頓後,到現在都沒有來報復,事情倒是有些蹊蹺。二組那些小人的性子我們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閒着也沒有事情做,我和鐵牛約着轉悠一些當年日本人留下來的地方。
鐵牛也是好奇,一口就答應了,現在我們的關係很鐵,經常在一起吹牛比。
偏僻的地方,鐵牛猶豫了幾次,還是把藏在心裡面的話說出來了:“越子,你這個人不簡單,但是無論如何我也要提醒你一下,小心點。”
我發了一支菸給他,問道:“這話怎麼說?”
鐵牛左右看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感覺龍掌櫃把你招進三組是別有用心,具體的我也不好說,總之你平常注意着點就行了。”
我點點頭,看着周圍這些建築,周圍死氣森森,有些地方還能看見日本人遺留下來做實驗的儀器。看着那種巨大的儀器,我頭皮發麻,這裡究竟埋藏了多少冤魂?
要是談崩了,白家放出這裡面的冤魂,流雲殿能控制住局面麼?到時候流雲殿會不會幫着白家衝姜家出手。
這些問題得尋思清楚了,別到時候稀裡糊塗不知道該怎麼做。
靜下心來的時候,我也在想姜元和大公主白子溪的談話,成立屠魔會的原因,就是要弄死我,就因爲我習了魔極法相,讓他們誤以爲‘他’要回來了。
那個背後算計我的大拿,應該就是屠魔會的人。
所有人都想弄死我,我只不過是從山溝裡面出來的野小子,爲了討一份生活,不得已幹了這一行工作,到頭來居然引出這麼多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腳是長在我身上,人家要來弄死我,我總不能跟木頭樁子一樣站着任人宰殺吧?誰都有脾氣,惹惱了小爺,還真是啥事都做得出來。
我們倆蹲在一起,叼着一支菸,誰也不說話。
過會兒,鐵牛說:“你說這次會不會談崩?”
我鼓了鼓腮幫子,說道:“不知道,不過心裡憋得慌,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估計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