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深吸一口氣,渾身繃緊,視線往眼前之人隨便一掃。說道:“俺身上的雖說不是正經招式,但行的卻是坦蕩之事。”
牙尖嘴利的後生輩!
他罵了一句,嘴裡怪異的哨聲越來越響,無數大耗子眼睛赤紅起來。如潮水似的往我們涌來。白尊只恨自己沒有多生兩條膀子。
龍掌櫃嘴裡大喊一聲:“白尊,推開。”
白尊知曉龍掌櫃想要幹什麼?當行不遲疑的往後退,三五十張符篆拋上天空,一陣陰風吹來。漫天都是。掐訣引爆之後。符篆交織在一起結成一片火海往地下壓來。我口乾舌燥,拉着小舅又往後退了一步。
一張符篆或許算不了什麼,但幾十張符篆同時炸開。那般溫度,連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毛茸茸的大耗子燒得吱呀慘叫。焦糊味兒到處都是。這些大耗子不正常。但是耗子的習性也沒有改變,身上被火焰點着後,到處亂竄。引燃了邊上的其它耗子。
忽然。一條條幹癟的膀子從泥土裡面伸出來,抓住耗子後又縮回去,混亂的場面中傳來嘎嘣的咀嚼聲音。然而那些耗子彷彿燒不完,整死一隻又涌來兩隻,龍掌櫃的符篆始終有限,經不住如此消耗。
白姬這娘們不爭氣,我不敢把小舅交給她照顧,害怕出了意外。
“上去幫他們吧,你小舅沒那麼慫,死不了。”
小舅也瞧出局面對我們不利,耗子數量太多了,今天若是不全部殺光,我們只怕不能輕易的離開這裡。而且腳底下還有不少詭異東西,別瞧現在吃的是耗子,興許待會兒吃的就是人了。
我沒有離開半步,別瞧嘴上說的容易,要是出了事情,我會內疚一輩子。
“對不起。”
白姬嘴裡苦笑出來,她說自己最怕耗子,瞧見這毛茸茸的東西后骨頭都酥了,站都站不穩。
龍掌櫃從懷裡掏出一張青色符篆,嘴裡大喊:“越子,準備好。”
我曉得他想要做啥?當下點點頭,讓小舅站在我身後,轟隆一聲,晴天霹雷,青色符篆引來一朵雷雲,膀子粗細的雷電在外面翻滾不停,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
道家神雷還未落下,這裡的氣氛就開始壓抑起來,我腔裡堵着慌,慢慢的擡起那截手骨,準備接下龍掌櫃引來的神雷。
醞釀了幾分鐘,一道刺眼亮光從頭頂上落下,手掌心兒那枚符印開始運轉起來,瘋狂的吸扯着雷電。酥麻感覺順着手骨傳到腦袋裡面,我咬緊牙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紅,泥土炸開,炎熱的氣浪迎面打來,手骨裡面頓時充滿了力量。
正在與鐵牛拼殺在一起的人瞧見我徒手接下道雷後,眼仁兒一陣收縮,嘴裡驚叫出來:“天,怎麼會這樣?”
“鐵牛,閃開。”
這一瞬,時間彷彿凝固一樣,我緩慢的推了出去,符印裡面的道家神雷狂躁不安。轟,雷電奔騰,便是泥土裡面的水分都被蒸發了,無數只大耗子直接炸成血肉,這一掌派出後,手骨上面的裂痕多上幾分。
我心裡苦笑,當初那道玄雷太恐怖了,給我留下這麼多的病根子。
趁着機會,鐵牛嘴裡念出茅山神通九字真言,莊嚴的道家氣息迸發而出,幾分鐘後,金光平地而起,一枚枚豆大的符篆夾雜在雷霆裡面,噼裡啪啦一頓炸。兩種神通交疊在一起,那般威勢超出了掌控,敵我不分,鐵牛胸腔如受重擊,噗的噴出一口血漿,大步後退。
那人悽慘叫聲響起,先前我將手裡的符印對準他,如今萬鈞雷電奔涌出來,他那裡成了雷電海洋。就連地下那些玩意兒也受到了波及,刺耳的尖銳叫聲從地下傳來。
我施展縮地成寸,一把按住鐵牛的肩膀子,把他帶出中間位置。若不是開着丈二魔身,鐵牛的傷勢會更嚴重,他甩了甩頭,擦掉嘴邊的血跡。
“越子,你他孃的敢在說晚一些麼?”
鐵牛心裡委屈,剛出來就開始抱怨。
我不敢接話,鐵牛那一口血漿,就是被我拍出來的。
耗子不但膽小,而且最懼怕雷電這般剛陽之物,瞧着無數同伴炸成血肉後,赤紅的眼睛慢慢恢復下來。哪兒還敢留在這裡?眨眼的功夫跑的一直不剩,這些畜生倒也曉得叼着自己的崽兒離開。
等道家雷電慢慢消失後,瞧見那人依然站在原地,我揪緊了心。看來那孫子還是有一些硬朗本事的,他模樣狼狽,身上的衣衫全部破碎,露出恐怖的血口子。
“該死的。”
嘴裡罵上一聲,他明白自己留下來肯定要被我們斬殺,扭頭就跑。
“鐵牛,看好小舅,在這裡等着我。”
嘴裡的話都還沒有說完,我就已經踏出十數米外,倘若今天讓他跑了,我看崑崙山也甭去了。
我腳下生風,緊緊追在那人身後,他不是縮地成寸的大拿,但是身上應該修習了一些逃命的本事,跑起來也不慢。
“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我嘿嘿一笑,縱身躍起,踩在樹幹上面,雙腿一彎,嗖的聲,便如彈簧飛射出去,凌空摸出黎天古匕,往着他的後背心戳去。
匆忙中,這人不忘轉身招架幾招,對上我那五六百斤的蠻橫勁兒,他身子不停後退,一步一個腳印。牽扯到身上的傷勢,他張嘴連吐了幾口血液,眼睛裡面的光芒黯淡不少。
“不是說江湖上再無絕世大拿麼?爲何還有這麼了得的後生輩?”
他曉得怕了,根本不想與我交纏,只忙着逃命。
他們消息也算靈通,看來這次的行動打探了不少有用消息,不然的話不會如此莽撞進入邊境。我沒有回話,手上的招式更加狠辣,招招致命,仗着身子輕巧,幾分鐘的時間就壓得他招架不住。
“老祖,救我。”
他大喊一聲,驚起不少樹枝頭上的鳥羣。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我笑的陰森,一腳揣在他的胸膛上面,噗,血液四濺,那道狼狽的身子猶如失控的炮彈往後面橫飛出去,在鬆軟的地面裝出一個大坑不說,更是拖出了一條好幾米長的血跡。
他吃不住這股勁兒,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從地上站起來。
我咧開嘴,不緊不慢的往他走去,既然敲定了殺心,動作就要乾脆一些,莫要留下什麼痕跡。面對生死,這孫子挺有魄力,咬緊牙根,死活不說一句軟話。
我瞧過不少人快要死的死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求饒,心裡很瞧不起那些人。眼前這個人給我不少好感,說道:“回答我幾個問題,我饒了你的性命,看你面相也沒有做做下多少殺孽。”
他眼睛一亮,問我說是不是真的。
我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下面,儘量讓自己說話時溫柔點,說:“當真,告訴我,金始老祖他們的下落,而且要去崑崙山幹什麼?把所有計劃告訴我,恭喜你,這條性命又是你的了。”
聽我詢問關於金始老祖的消息,這個人臉色大變,冷冷笑了出來:“嘿,我說要問什麼問題呢?原來是想讓老子出賣老祖,滾你孃的,動作麻利些,給老子個痛快。”
他說得一嘴順溜中文,應該在國內是生活了不少時間。
這個人嘴風太嚴實,寧願被我斬了也不願意出賣金始老祖,事情有些麻煩,我不可能把他帶在身邊,瞧樣子他怕是死了都不會鬆口。
“想好了麼?”
我又重複問了句。
他笑了出來,往我臉上吐出一大泡口水,幸好我閃的快。
“那我就成全你。”
我不在猶豫,手裡的古匕果斷的送進他胸腔裡面,隨後上下攪動。
他一直咬着牙根,沒有哼出一聲,直至丟掉了性命。瞧他腦袋一歪,沒有了呼吸,我剛想起身離開,若有所感的轉身瞧去,一直金燦燦的鬼東西飛了出去。
不好,金始老祖一直在監視這裡的局面。
瞧見小舅他們還在原地等我,我送上一口氣,還以爲中了調虎離山的計策。
“怎麼樣?”
龍掌櫃問了句。
我點點頭說是事情辦妥了,那孫子嘴風太緊,寧願死都不肯出賣金始老祖,而且金始老祖已經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必須儘快找到他們。
小舅搖搖頭說:“不用找了,他們現在早就趕到崑崙山。”
這話說的肯定,我們沒有停留,打算在明天早上趕到崑崙山。不曉得在那裡會不會找到尚韻?不出意外的話,她這段時間應該回到崑崙山了吧?
“越子,答應我,到了崑崙山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激動。”
小舅提醒了我一聲。
我心裡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小舅親自跟着我們前來,斷然還有什麼目的?
“走吧。”
我沒有正面答應,也沒有拒絕。
這兩天的時間,我們中了那個人的算計,一直都跟着他故意留下的痕跡,耽擱了很長時間。現在金始老祖他們趕到崑崙山,若是尚韻在那裡的話,一定會與金始老祖他們拼殺在一起。
想起這個女人後,我抿緊了小嘴,心裡滿不是滋味。
無象臺上那一劍,刺碎了我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