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腳使出了十二分力氣,小時候沒少去河裡洗澡。對於水性也是非常熟悉。可是水裡實在冰冷。沒下水多長時間我的手腳就開始僵硬起來。
我咬着古匕的牙齒都在打顫。岸邊傳來了龍掌櫃他們雜亂的大喊聲,我沒有注意去聽。
那渾身是血的獄警開始往我這邊游過來。血液順着他被咬去的側臉流到水面。
這時候,水面上又出現了幾個巨大的漩渦,我能清楚感覺到腳底下傳來一股明顯的水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水下襬動着巨大的身子。
我從嘴裡面取下黎天古匕,死死捏在手裡面。
折騰了幾分鐘,都感覺自己的血液快要被凍結了。要是久了連自己都要搭進去。
眼看我距離這名獄警越來越近,岸邊也是沉默下來,即便看不見我也能猜出他們怕已經屏住了呼吸。就在這個時候。這名獄警猛的沉到水裡面去,動作之快,連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我腳上傳來了滑膩膩的感覺。似乎是撞到了什麼東西。當即憋足了一口氣,整個人悶到水裡面去,不容分說攥着古匕就往那玩意兒的身子上刺去。
噗,古匕就像切豆腐似的,直接插進了這東西的身子裡面。
我也急眼了,一下連一下的插,那玩意兒吃不住疼痛,帶着我往水底沉去。我猶如八爪章魚死死抱着它的身子,感覺很像一條大鮎魚,得有三四米長,兩根長長的鬍鬚。
在水底,這種東西完全就是力大無窮的小霸王,比拼起力氣,再來十個許越也不是這東西的對手。要是在岸上,我仰足勁兒能把它直接舉過頭頂,可惜我是在它的地盤上。
難道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這條大鮎魚?
心裡想着,我手上的動作可不含糊,幾下插進去,這條大鮎魚力氣漸漸小了下來。
我清楚的看見,這大鮎魚嘴裡面死死咬着那名獄警,瞧見這般情況我也曉得獄警已經被這一嘴咬掉了腦袋。
殺了兩個人,就想這樣離開?
那股狠勁兒一上來,誰都拉不住,我插進大鮎魚的身子後,開始攥着古匕攪動起來,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它的內臟被我攪個稀巴爛。
猛的掃了幾下,大鮎魚終於是沒有了力氣,我胸腔子裡面那股氣也憋得差不多了,當即拽着大鮎魚的尾巴往水面上游去。
幾秒鐘後,我的腦袋冒出水面,周圍的水全被鮮血染紅。
岸上龍掌櫃明顯鬆了一口氣,衝我大罵:“越子,你他娘不要命了?”
話都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我手裡面拽着的那條大鮎魚,立馬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我艱難的咧開嘴來,想要笑,但是嘴脣不受控制的打哆嗦,這水底忒他娘冷。
跟一個巨大的冰箱一樣,剛纔要是弄不死這大傢伙,死的可就是我了。這次沒有古匕,我肯定不是這條大鮎魚的對手。
這鮎魚體型龐大,在水裡倒是拖拽得動,稍微使上一些力氣就可以了。我生怕湖裡面還有什麼東西,也不敢停留,迅速的往岸邊游去。
冷不丁的一回頭,水庫中間又浮現出巨大巨大的漩渦,明顯我殺錯東西了。
臨近岸邊,我看見鐵牛一頭子跳下來,遊着幫我拖住這條大鮎魚。
他這個人心裡面藏不住話,扯着嗓子大喊:“我草,越子,你真是神了,這麼大的玩意兒居然被你弄死了,我鐵牛服你一個。”
我在水裡不留痕跡的把古匕插在小腿上,以前我曾經用膠帶在小腿上纏出了一個簡單的劍鞘,順着小腿插進去,就把古匕定得牢實,不容易掉。
當這條大鮎魚拉出水面的時候,我們這才發現它的體型到底是有多大?
最少四米長,挺着一個大肚子,能裝下兩三個成年人。鮎魚身上全部是古匕插進去的痕跡,這些傷口血流不止,彷彿不會癒合一樣。
簡單的一個傷口,他們倒也瞧不出什麼門道來,只是感嘆起來,居然能在水裡面把這東西折騰死。
我搖搖頭說:“罪魁禍首不是這頭大鮎魚。”
龍掌櫃蹲下來查看一翻,也是點點頭說:“再放任它幾年,怕是要成精了,雖然不是它殺死的人,但也和它脫不了干係。取走這麼多的心臟,可能就是給這條大鮎魚化形,這湖底裡面不好對付,還有一條已經化形的東西。”
鐵牛吸了口冷氣:“化形後這種玩意兒,有多厲害?”
龍掌櫃眼神複雜的看着這條大鮎魚說:“化形後雖然談不上厲害,但是會蠱惑人心,幻化成一個大姑娘,能把人的魂兒給勾了,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凡是化形後的東西,都騷到骨子裡面去,害人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說完後,他解釋起來:“這種玩意兒叫做過江鮎,應該是想要游去大江大河的,卻走錯了路順着源頭來到這個水庫,結果被建水電站阻斷了去路,這不走不掉就開始興風作浪起來,專門害人,它們心裡也恨,倘若游到了大江大河裡面,以後的成就肯定還要更高,結果被人阻斷了去路。”
我點點頭,建設這水電站,禍害的不止是人啊。
說完後,龍掌櫃看着水庫補充了一句:“過江鮎講究一對兒,如今公的被殺了,母的怕要發怒了,天知道會興起什麼風浪來?” шωш✿ ttKan✿ c○
我從這水庫裡面斬殺了這頭大鮎魚,着實震撼到了龍掌櫃他們,說起來也算立了一件大功。
二組那人本事再大,也不敢跳進水庫裡跟這條大鮎魚瞎折騰吧?
那兩名獄警的同伴被捲入水庫底,一臉失落的坐在岸邊,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傷心。特別那個去拉屎的,一臉懊悔,不停的責怪自己說要是自己不去拉屎,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老二,你也別自責,你來了搞不好還會被捲入水底,白白葬送了一條性命。”
另外一個獄警安慰他,這人貌似叫大洋,年紀四十多歲,倒也長的彪悍,渾身結實的肌肉。先前他是親眼目睹自己同伴被捲入水底的人之一,臉上也是傷心。
老二站了起來,沉聲道:“我就跟那騷猸子較上真兒了,看看誰的本事大?”
大洋臉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老二,沒有表態。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大洋,沒有說什麼,他是唯一的當事人,卻什麼都不知道。
自從這條過江鮎被我拖上岸後,水庫裡面不停的出現巨大漩渦,彷彿非常憤怒。
老二沖水庫裡面吐了一口,罵道:“哼,想不到你這無腳的畜生也會悲傷?”
我沒有去管那條過江鮎的屍體,哆嗦着往前面走去,火堆還沒有熄滅,恨不得整個人趴在上面。
鐵牛高興的跑過來,詢問我水底的經過,樣子激動的不得了。
我笑着跟他講清楚了來由,除了隱瞞古匕之外,其他事情也全部告訴他了。鐵牛嚥了一口,直說神奇,那麼大的東西,放在水底,是個成年人都折騰不多它。
鐵牛沒啥小心眼,不管對誰都是大大咧咧的樣子,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走的很近。
如今水底還有一條過江鮎,今晚算是打草驚蛇了,還把它的同伴弄死一條。這下子它應該不會再出來了,而我們更是沒有一丁點辦法,總不能把這個水庫抽乾了吧?抽與不抽拋開不說,光是這個水庫,抽得乾淨麼?
慢慢的我身子上的溫度也上來了,天色也是差不多慢慢亮了起來,今晚雖說斬殺了一頭無腳畜生,但也有兩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對於我來說,這些畜生的命固然是比不上人命來的重要。
得知這水庫裡面撈上來了一條過江鮎,野鴨村的人天色剛亮就圍上來瞧個新鮮,來了很多人。看見這麼大的鮎魚,野鴨村的人直說神奇,要是用大鍋煮了,每家每戶都能分得一頓飽。
老村長也是站出來給村民說情,這麼大的鮎魚,埋了也怪可惜的,不如砍了熬煮一下,分給大家吃。
龍掌櫃看向我,這條大傢伙是被我弄死的,自當要詢問一下我的意思。
這東西快要成精了,邪門得很,我心裡有些不情願,不是說小氣,而是害怕這些村民吃了大鮎魚的肉後,會出現什麼事情,到時候責任還不是在於我?
這個時候,尚韻也衝我說話了:“越子,千萬不能讓這些人吃大鮎魚,會生出事端。”
我點點頭,衝村長說:“這東西邪門,大家別一時痛快,害了自己,我建議還是燒了吧。”
話才說話,圍觀的村民就炸開了,有老人瞪大眼睛看着我說:“囊個說的?囊個說的?你這個後生輩心思毒辣得很,寧願把這大鮎魚埋了也不給我們吃,虧我們村子還幫你拉了一頭大水牛。”
就怕有人帶頭,這老太婆罵了我一頓後,村裡面的人紛紛符合起來,說是這大鮎魚不準埋,是用村子裡面的水牛引出來的,村子也有一份。
我氣得直打哆嗦,明明是爲了他們好,到頭來反而怪罪我是一個心思毒辣的後生輩。有點脾氣的人,誰受得了,再說我們是來幫野鴨村辦事情的,水底折騰了一夜後,渾身冷冰冰的,謝謝都沒落下一句。
我吸了口氣:“喜歡吃,是吧?吃吃吃,都拿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