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舅有問題,這句話我已經聽過無數遍。
而小舅坦誠對我,也不曾露出半點不對勁兒的模樣。心裡快要擰成麻花,亂糟糟的。一時間對小舅無法坐下決定。活了大半輩子,多少還是有點聰明勁兒。每個人的話我都聽,但不會全信,跟着自己的感覺走。
我往嘴裡面摸了一支菸。心想管他孃的。跟小舅使腦袋的力氣完全就是他孃的找死。不如靜觀其變,瞧瞧你到底在打什麼小算盤?若是讓我瞧出了端倪。那會兒可不會講情面,直接一刀斬了你。
“既然你一直都在崑崙木獄,爲何讓別人偷走崑崙老人的屍體?”
搗碎崑崙老人的石像時。我們曾經在下面瞧見一口青銅管材。但是小舅揭開棺材蓋兒以後,發現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怕被人搶先一步,弄走裡面的屍體。
羅大搖搖頭。臉上的表情瞧起來有幾分無奈。他說他也擋不住來人,而且也不像過早的把自己暴露出去。不如躺在墳包裡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有瞧見。
最記得小舅當時那種極其敗壞的模樣,他似乎很重視棺材裡面的屍體,若說他一路跟來只爲給我們出謀劃策,嘿嘿,這不是他娘扯犢子麼?仔細一向,心中頓時曉得了答案,小舅此次前來崑崙木獄,就是爲了青銅管材裡面的屍體。
“師兄,此次回去,去平湖取回寒曲通幽這柄兇劍。如果你小舅有問題的話,那柄兇劍一定會很危險,一旦丟了兇劍,黎天古匕的封印就在也解不開。唯有把兇劍放在崑崙木獄纔是嘴穩妥的事情。”
被逍遙老道一口一個師兄的叫,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說不出來的彆扭。
“我叫你獨自來找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幾件是事情,順便讓你把寒曲通幽帶回來。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黑夜中,我清楚瞧見羅大眼中泛起一陣微弱的古怪光芒。
“對了,不要怪韻兒如此對你,這些都是我吩咐的。當初流雲殿派出絕世大拿去許家監獄取你們的性命,是她跪在地上求我出手的,作爲交換,我讓她答應我一件事情。這是她的選擇,怨不得別。這次她回到崑崙木獄的時候,她身負重傷,應該是白家的手法,有白家的人將她打傷。”
說完,羅大轉過身去,不緊不慢走向墳包。
我嘴腔裡面一陣苦澀,真被自己猜對了,尚韻道行突飛猛進,在金始老祖他們面前居然沒有一戰之力,原來身上早已經留下嚴重的傷勢。而且打傷她卻是白家鬼魂,我實在想不明白,整個白家除了白尊之外,誰還能打傷尚韻?
莫不成白家還隱藏着縮地成寸的高手?
想到這個可能後,我倒抽了口涼氣,腦袋裡面浮現出許多身影,但是都被我一一排除了。
返回的路上,我腦袋裡面一直尋思着這件事情,若是不把打傷尚韻的人找出來,必定會在緊要關頭生出變故。
得趕緊告訴龍掌櫃,讓他暗中調查一下。
羅大還有許多事情瞞着我,他讓我半夜上山,不止那麼簡單。我心中警惕,不願意相信他全部的話,往回趕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一雙鋒利的視線穿過無數屏障,死死停在我的脊背骨上。
扭頭瞧去,身後什麼東西都沒有,等我轉過頭來的時候,那種感覺又出現了,着實的詭異。我不敢多做停留,腳下生風,踏着九宮格往記憶中的地方趕去。
兩邊的林子正在迅速後退,仔細一些的話會發現樹枝上面蹲着不少飛禽的屍體,它們眼露兇光,我手掌心裡面全是冷汗,心想這些鬼玩意兒不會攻擊我吧?
遠遠的我就瞧見前面有一道背影,正是小舅,他好像在等我回來。
“他跟你說了什麼?”
不等我走進,小舅轉過身來,語氣平靜的問了句。
早就曉得回來後小舅肯定會問我崑崙木獄上,羅大與我說了什麼事情,所以半路上做好了應付的措辭。能不能騙過小舅,就瞧運氣了。
我隱瞞了重要的東西,把羅大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重複給他聽,想要騙過小舅,不說些真實事情是不可能的。
小舅點點頭,問我說:“然後呢?”
那雙眼珠子隨便在我身上一掃,頓時就有裡外通透的感覺,我頭皮一陣發麻,心想果然不能輕易的騙過小舅。但是臉上故意作出疑惑的模樣,問:“還有什麼?我曉得的全部說給你聽了。”
小舅第一次衝我發火,他鼻子裡面重重的哼了聲,嚇得我一哆嗦,沒敢接話。
“越子,你還是不相信你小舅麼?若是我想害你,在你還是穿着開襠褲滿山竄的半大小子時就把你弄死了。經歷那麼多的劫難,莫不成連辨認黑白的本事都沒有了?”
我把頭埋了下去,這一頓罵的我狗血淋頭,心裡準備好的說辭也說不出來了。
瞧我不說話,小舅張嘴說道:“那老東西是不是與你說,我有問題,讓你千萬不要相信我?”
眼見瞞不過去了,索性坦然的交代了所有事情,唯獨隱瞞羅大讓我儘快取走寒曲通幽的事情。小舅嘴裡一個勁兒的冷笑,那種模樣非常陌生,三五秒後,他扭頭瞧着我:“越子,萬萬不能相信他的話,他已經不是逍遙老道,那些連篇的鬼話不多是爲了魅惑你而已,算不得真本事。”
得,羅大說小舅有問題,小舅又說羅大鬼話連篇,這下子真的迷糊了,不曉得該相信誰的話。
“那逍遙老道說出來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包括無象臺絕世大拿生死鬥法之事。”
他們兩人中,必定有一人有問題,想要分辨出他們誰真誰假,只要辨出誰說的是真話。
但小舅接下來的回答讓我在風中凌亂。
“他是的自然是真話。”
嘴上說着逍遙老道有問題,又說他告訴我的全是真話。不容我說什麼,小舅冷笑了出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瞧着我,反而問了句:“你覺得他說的是真假,所以就沒有問題了麼?”
起初我心裡面的確這樣想,聽他問出這麼一句話,反倒是心虛了,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小舅話裡有話,讓我捉摸不透,只能苦笑着說上一句:“不管誰有問題,總之會露出狐狸尾巴。”
他一點都不怕,說:“到時候一定要讓你睜大眼睛瞧瞧,誰纔是有問題的人。”
對於他們兩人,我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底全都警惕起來。逍遙老道的話信不得,小舅的話同樣不能信。
回到休息的地方,龍掌櫃他們早清醒過來,尚韻與我先後離開,大傢伙心裡都瞧在眼睛裡面,但是沒有誰多問一句。倒是二妞誰的香甜,啥都不管,像個沒事人似的。
“怎麼樣,還老實麼?”
我瞧着二妞問了句,鐵牛點點頭:“有俺鐵牛在,就算她生出一堆翅膀都飛不出俺的手掌心。”
剛回到這裡,我一雙眼睛往白尊身上瞧,他有點不自然,問我說發生什麼事情?
尚韻被白家的人打傷,除開龍掌櫃跟鐵牛之外,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躲在背後那個人,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他揪出來。行事如此詭異,任誰都能猜到那個人不會安着什麼好心思?
我們之間,只需一個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意思。
龍掌櫃動作隱晦的點點頭,沒有多說一句。
當初從流雲殿出發之前,約定一個星期後來接我們,但直升機早一天來到約好的地方。瞧着這架勢,我心裡曉得流雲殿出事了,否側的話不會這麼着急。
“快點,出事了。”
那人扯着嗓子喊上一句,恨不得跑過來把我們背到機艙裡面。
他瞧了一眼二妞,臉色開始變換起來:“這不是金始的閨女麼?爲什麼帶着她?”
小舅視線驟然冰冷了下來,哼上一句:“我做事情需要你來奪管麼?”
那人臉色一白,識趣的閉上了嘴,他曉得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多問,免得丟掉自己的小命。二妞即將面對的是她從未經歷過的生活,站在機艙下面,她臉上猶豫起來。
“得了,使臉色給誰瞧呢?走不走可由不得你。”
鐵牛一把抱住二妞,將她提到機艙裡面,嘴上嘿嘿笑着。
龍掌櫃問那人,說是流雲殿出了什麼事情?
他說話都不利索了,用哆嗦的語氣告訴我們,昨天晚上太乙真人渾身是血的回到流雲殿,他成不了多久,說是要與許越交代一些事情。
這次,連小舅都變了臉色,我們不敢多浪費一秒時間,鑽到機艙裡面用最快的速度往流雲殿趕去。當初瘋三爺帶着好幾位絕世大拿一同離開,現在只有太乙真人一個人回來,剩餘的大拿怕是早丟了性命。
“就只有他一個人麼?”
龍掌櫃又問出一句。
那個人點點頭,說:“據說昨天晚上太乙真人趕回流雲殿的時候,嘴裡不停吐血,便是話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就昏死過去。半夜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要見許老魔。”
“現在流雲殿全力搶救太乙真人,瞧樣子撐不下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