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大半夜,我沒有睡着倒是那小惡魔傳出了平靜的呼吸。我心裡盤算倘若趁這時候悄悄的溜走。能不能尋得一線生機?
不過當看向那五隻鬼魅的時候。我趕緊收回了視線,怕沒走出十米就被撕成了碎片。以前得罪了白家。我心裡自然知道如今落到他們手裡,會是個怎樣悽慘的下場?
罷了,就當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大劫。如若是平安過了,以後肯定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
把我弄丟了。尚韻這時候是不是急得團團轉?
夜間蛐蛐鳴叫,火堆噼裡啪啦炸響,我心裡卻是越發的悽慘悲涼。
今天不過是個開端。天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受到怎樣的折磨?在這般委曲求全下,在硬的骨子也不得不服軟。我感覺自己只是一晚上就被折磨出了雙重人格。白賀雨到也沒有說空話。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想要折磨得我求奶奶告爺爺的,怕是你們沒有那些能耐。
上次大戰,我幾次命懸一線,算是半隻腳踏進了閻王老爺的大門,如今這些小痛小辱到忍不下來了?
眼睛一閉一睜便是下一個開端,我心想要是今天口舌上討好一下這惡魔兄妹,能否省去一頓拳腳胖揍?
早晨,小惡魔白賀雨伸腰打了個懶哈欠,砸了砸嘴,第一件事情便是看向我。那不懷好意的視線,讓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難不成又要毫無來由的捱上一頓?
經過一夜的時間,兩邊臉頰倒是消腫不少,輕輕按上一下還疼得直咧嘴。我趕忙低下頭來,昨晚一夜肚子裡沒落得個什麼填飽的東西,等現在猛的一站,頓時是頭暈目眩,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摸了摸肚子,往我嚥了幾口,也不知道能忍受到什麼時候?
見我這種模樣,那小惡魔的老哥猶豫一下,從包袱裡拿出兩個硬邦邦的饅頭丟在我面前:“吃了吧,好上路。”
我忙不迭的抓起這倆兒饅頭,也顧不得髒不髒了,張開嘴就滿滿咬了一口。幾乎都忙不出嚼兩下就咕嚕嚥到肚子裡面。俗話說,肚子餓極的時候,即便是三兩個饅頭,也是這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倘若肚子不餓,就算那山珍海味也是索然無味。
白賀雨看了我一眼:“你這個賤皮子,當真是賤得很,昨晚賞你雞骨頭你不吃,那上面說起來倒有一些肉能讓你啃啃,偏要今早吃這冷冰冰的臭饅頭,你就和這饅頭一樣是又臭又賤。”
看見我兩邊臉又紅又腫,她口上罵了我一頓,倒也沒有再過來爲難我,而是找個空地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我口乾舌燥的,吃的太匆忙了,嗓子眼被噎得老痛,趕緊張開嘴吸了幾口氣。小惡魔的老哥又丟過來一瓶礦泉水,我抓起來就往嘴裡倒。
幾嘴吃掉饅頭,一口氣悶了半瓶礦泉水,胃裡終於是有點充實感。手腳上面也涌出了一些力氣,站起來後,太陽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上路吧,黃錢開路了,各位擦亮眼睛,莫要絆倒傷了身嘍。”這男人掏出一把紙往空中拋灑開,風一吹,漫天都是,看得我頭皮發麻。
惡魔白賀雨蹦蹦跳跳,不時的從路邊採摘兩朵野花戴在耳朵上,然後問我說好不好看。不出氣或者說不好看,迎來的就是一巴掌,力氣說不出來的大。
被甩了一巴掌後,我知道接下來自己只要不停的點頭,就能討得這小惡魔一陣開心,這樣對大家都好,我也能省去一巴掌。
這日子過的,實在是忒憋屈。
現在我們已經進了省山,他們身邊跟着五隻鬼魅,只有避開視線往深山老林裡面走。這讓我求救的機會越來越少,想要求救得先自救,趕了這麼長的路,怕是尚韻也找不到我了。
山路又陡又難走,幾乎什麼苦差事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就像白賀雨曾經說過的一樣,我在這的地位便是連那五隻鬼魅都不如,只要哪裡做的不順白賀雨的心意,她就過來往我背心兒上捶上兩拳,把我那股氣都快捶到了嗓子眼了。
不哭,站起來繼續擼,這路還長遠得很呢,誰勝誰輸還是個未知數。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抗揍,還能忍,若是放在平常即便自己是個階下囚,要是這般打我辱我,早他孃的站起來罵一聲你狗日的,然後赤紅着眼睛跟他們玩命了。
好在揍也揍,罵也罵,我抽菸還是不管的。
要是在不讓我抽菸解解悶,我料不準從小腿上摸出黎天古匕來,一刀捅了你個狗日的,到時候看你們傻眼不?
也不知道揹簍裡是些什麼東西,沉甸甸的,在這惡魔兄妹眼睛裡面跟寶貝似的。我尋思着找個機會看看這裡面有什麼,反正揹簍是在我身上,我決定了揹簍裡面這些東西的去向。
如果是吃的?嘿嘿,哥們兒就餓不到了。
一連走了兩天兩夜,我兩條腿痠酸的,腳背也是被鞋子磨得又紅又疼,好幾次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眼睛裡面都快冒眼淚。也不知怎麼地,咬牙一咬,也就扛過來了。
自從那晚上我寧死不啃那雞骨頭後,小惡魔倒也不會明着爲難我,每次到吃飯時,幫他們烤好了野雞野兔之類的玩意兒,這惡魔兄妹到也會丟兩個饅頭過來,我就着礦泉水吃了。
看着他們滿嘴流油的樣子,我不住的暗咽口水,很想把舌頭伸出去舔上一舔,雖然不能填飽吧,但也能嚐個味兒不是?
有着這五隻鬼魅在身邊看着,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事情?有一晚碰見了林子裡面的野豬,我親眼看着五隻鬼魅活活撕碎了那隻野豬,然後生吃了,只剩下一架血粼粼的骨頭架子。
我當時是看得直吸冷氣,頭皮不斷的發麻,那時也挺慶幸自己沒有生出逃跑的念頭,不然野豬的下場就是我的下場。
他們擄走我,應該是爲了找到那座空監獄,讓後讓我去裡面取出一件東西。所以說現在我還有利用的餘地,平常拳腳之痛少不了,但是他們也不會把我折磨死在半路上,不然的話何必費那麼大的勁兒把我弄來?
想清楚這點,我知道自己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起碼在找到那做空監獄之前,我是不會被弄死的。
每一天晚上,我都能靜下心來背那一段魔極法相的口訣,甚至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有時間的話,也會琢磨一下這段口訣到底是什麼意思?它雖然能讓我靜下心來,但是潛意識深處總有一種暴戾的傾向。
就比如每次晚上睡覺時,我明明心裡很平靜,可是看向睡得香甜的白賀雨時,總忍不住想要摸出黎天古匕,往她胸腔子上狠狠紮上幾十刀。
每一次都被我忍住了,我也想過,那個時候他們睡的最死,而且對那隻鬼魅看的太重了,認爲她們能無時無刻都在保護他們的安全。
殊不知,這鬼魅再厲害,也不如一個隨時隨地都想置他們於死地的人,這個人還天天晚上和他們睡在一起。
有一晚,惡魔白賀雨的老哥找了我,他們那晚難得幫我準備了一隻烤雞,我也着實是飽餐了一頓。吃完後,他坐在我面前好言好語的說道:“我們把你擄來,倒也不是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再說白家那些人也不是你殺的。”
“冤有頭債有主,即便我們白家想要尋仇,也尋不到你身上。我們擄你來只是想要讓你幫我們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想必來之前許家的人已經囑託的全面,你心裡面也有個數。”
我知道自己到時候表個態了,他們固然需要我,但絕對不會需要一個拒絕跟他們合作的人。若是我敢搖頭,下一秒這對惡魔兄妹就會把我敲昏,然後丟給那五隻鬼魅當做夜宵。
咧開嘴一笑,我說道:“這個交易很公平,我幫你們取回那樣東西,你們保住我的小命。但是我有個要求。”
白賀雨往我背上踹了一腳,從後面扭着我的耳朵大罵:“好你個賤皮子,好言好語的跟你商量,給臉了麼?還敢跟我們提條件,小心今晚便了結了你的性命。”
她老哥擺擺手,示意我說什麼要求?
我用那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每天晚上,你們吃什麼,我就得吃什麼?要是應了,大家好好合作,各取所需。倘若是不應,你們一刀了結了我吧,那東西是斷然取不出來的。”
我能忍受惡魔白賀雨每天的對我的爲難打罵,但是絕對不能忍受他們吃烤雞的時候,我只能吃着饅頭乾瞪眼,這一點我不惜用命來維護。每個人的原則都不一樣,不吃青椒,不說謊話等等,我的原則是絕對不能餓了自己。
這一點,十六歲從村兒裡來大城市打拼的時候,我就發過誓,幹什麼都成,就是不能餓肚子。
惡魔兄妹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便是我需要用小命來捍衛的要求,當即也就點頭一笑:“應了,不但我們吃什麼你吃什麼,只要你真心幫我們白家取出那樣東西,我能讓你吃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