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低着頭,慢慢走向連吼叫都已經無力的血妖,只剩的那隻眼睛冒着兇光,又不時的流露出恐懼。
“你曾爲什麼事情後悔過嗎?”古城擡起手,磅礴的血氣以驚人的速度匯聚,然後手中慢慢開始出現一根又一根的銀色絲線,如觸手一般順着血妖的傷口進入,從胸膛裡抓出一枚妖核。
流雲袖想靠自己站起來,掙扎了兩次又頹然的躺下,聽到古城不帶任何生氣的問話,錯愕的擡起頭,看到那枚血色的妖核眼睛驀然瞪大。
“你怎麼也會散手捕獸?”
流雲袖眼中流露着不可思議,古城那豁然擡頭間漏出的猙獰讓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捕獸?哈哈,你是說這個嗎?”
古城手指輕動,絲絲血氣冒出將驚叫連連的流雲袖捆縛,揮動間流雲袖變成了一隻被擡上桌子待宰的羔羊。
“你想知道我爲什麼會捕獸?那你可知捕獸我會的比你還要早,只是我的捕獸是由我姐姐教給我的,而你的捕獸,是從別人的血中瀝出來的。”
古城一步步走到流雲袖的跟前,眼中閃爍着瘋狂,臉上有着悲痛般的猙獰。
“啊!古城,你幹什麼,你什麼意思?”流雲袖掙扎着大叫,血氣絲幾乎已經勒了進了肉裡。
“你不是個天之嬌女嗎?想要什麼東西動動嘴就好,何必知道它是怎麼來的,不是嗎?”
“嗯哼!該死,古城,你瘋了?”
流雲袖突然痛苦的痛吟一聲,眼中有着驚懼,因爲那個她曾經多少抱有一點好感的古城,此刻正入魔般將手伸進了她的懷裡。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捕獸是怎麼來的嗎?”
古城笑的越來越淒厲,越來越邪魅,同時手上也是越來越用力,讓受傷都不曾眨眼的流雲袖痛苦的緊皺起眉頭,她不能理解前一刻還可以爲她不惜生命的古城怎麼就瞬間成了一個惡魔。
“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因爲我想聽你的尖叫、哭喊、求饒,就像我那姐姐那樣,叫天不應喚地不靈,你可知道,這捕獸的靈訣有多長,她就被人蹂躪了有多久,直到她在絕望中背完!”
古城的臉在抽搐,手指在顫抖,手上溫熱的觸感再無法給他帶來一絲絲的悸動,眼前這個女子的驚恐與姐姐的臉慢慢重疊。
“是金銜環?古城,嗚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流雲袖的瞳孔有些渙散,她不知道自己輕易得來的一式散手,竟然是一個年輕女子痛苦的開始。
“你能想象我姐姐那日到底遭遇了什麼嗎?你能告訴我她現在正遭遇着什麼嗎?”
流雲袖淚如雨下的點頭,又痛苦的搖頭。
“你不能,你不知道,這就是你的解釋嗎?啊!爲什麼,爲什麼!我愛上的第一女人竟然是我仇人的源頭!”
古城雙手從那柔軟中抽出,瘋狂的拍打着自己的臉,一聲一聲的巨響在洞窟裡迴盪,重重疊疊後又幾乎匯成了一聲。
“古城!”
流雲袖顫抖着喚了一聲,古城現在的樣子讓她莫名的心疼,古城那句愛她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又充滿了愧疚。
可誰知她的這聲呼喚卻把古城再次引入了魔障。
“一百多條人命,無論你是誰,無論你的身份多高,無論我是否愛你,都得還!”
“還回來,都得還回來,不管你是誰都得還回來。。。”古城一邊魔怔的喃喃自語,一邊開始瘋狂的撕扯流雲袖的衣服,牙齒在她的脖頸處用力啃咬,嘴中無意識的喊着:“你叫啊!你叫啊!像我姐姐那樣無助的叫啊!”
“古城,你不要這樣。。。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流雲袖就像被抽走了魂魄,咬着牙齒痛哼着,眼睛流着淚,放棄掙扎的任由古城施爲。
終於,流雲袖的衣服被撕扯乾淨,如水的身體在血色渲染下熠熠生輝,有着別樣的美麗。
只是這身體上瘢痕累累,指痕歷歷,更有些地方留着見紅的齒印。
“嗚嗚,姐姐。。。對不起,我做不到。。。”似乎是這奪天獨厚的美麗驚醒了古城,讓他不在瘋狂,他癡癡的盯着微微浮動的身體,眼中一行血淚流下。
古城痛哭着伏在這具柔軟的身體上,身體顫動,悲慼的哀求着,“你爲什麼不叫,你爲什麼不叫,我想給姐姐一個交代啊!你叫一下好不好,就一下!求求你,像我姐姐那樣。。。”
流雲袖哭泣着用力搖頭,甚至臉上有着任命般的等待,古城擡頭深深的看了她絕美的臉龐一眼,像是要記住她的樣子,然後緩緩起身,脫下自己的長袍爲流雲袖穿上。
“姐姐的仇我一定會報,殺你也好,擊敗你也好,或者滅了風門,目前我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可若真如這般傷害你,我與金銜環何異?”
“古。。。唔。。。”
流雲袖的懺悔被兩片柔弱的嘴脣覆蓋,冰涼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臉上,“我喜歡你,到此爲止!”
揮手將她放入了那片霧靄,古城低着頭蹣跚着走到洞裡一個角落,蜷着身子像個受傷的小獸,嘴裡呢喃着:“姐姐,我下不了手。。。”
淹沒在幽鳳神魂中的流雲袖用力的扭頭看了眼孤獨無助的古城,心中的悔恨和疼惜讓她想要放聲大哭,只是一股莫名的魂力突然襲來,讓她意識開始渙散。
就在她將要徹底失去意識前,一聲驚天的獸吼驚動了她的心,讓她掙扎着想要醒來。
“古城,跑,是六級血妖。。。”
“跑。。。快跑。。。”
隨着最後一點意念隨着淚流出,流雲袖在後悔和不甘中徹底失去意識。
心如死灰的古城同樣聽到了這聲獸吼,本能的跳起想要往洞口跑,可回頭看到在霧靄中浮沉的流雲袖,又默默的躲在了巨石後面。
“艹,這裡怎麼會有六級血妖,唐解衣,快殺了它!”
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在不遠處的洞口裡響起,金銜環連滾帶爬的從洞口中滾出,甚至來不及觀察周圍的環境就大叫着躲到一塊石頭之後,然後探出頭朝同樣剛出來的司馬追風擺手,示意他不要往這邊來。
“吼!”
唐解衣一瘸一拐的也從那個洞口裡奔出,還不忘回頭劈出一道鋒銳的劍氣,希冀着能阻攔血妖片刻。
“少主,繼續跑啊,我不是這隻血妖的對手。”
驟一出來,就看到了金銜環毫無技術含量的躲藏,唐解衣悲憤的往另一處跑去,心裡忍不住的哀嚎:老子就算全盛時期都幹不過這隻血妖,何況現在重傷的已經快要自解了,那個白癡少主當我是鐵打的嗎,都這個時候了還寄希望於我能贏?
若果不是來自司馬追風的丹藥,他早就死了。
司馬追風也是心有餘悸的準備繼續逃跑,剛剛若不是唐解衣走在了最後,他和金銜環就都完了。
誰也沒有想到一直安全的大後方,會突然冒出來一隻六級血妖,就連討了巧準備躲在後面療傷的唐解衣都沒有想到。
“這是?”
正準備再次開溜的司馬追風,忽然愣愣的看向了前方,兩株搖曳的墨綠色靈草在晃悠着他的眼睛。
“地。。。地階,不死草!”
貪婪讓他頓時忘記了身後的危險,不顧一切的繞着岩漿池岸向不死草跑去。
“司馬追風!你敢!那是我的!咦?那是什麼?”
金銜環的驚叫讓司馬追風本能的擡了下頭,又毫不在意的低下繼續奔跑,可是跑着跑着,司馬追風越跑越慢,直至停止,低下的頭再次重新擡起,瞳孔見鬼一樣的縮了縮,“大。。。流雲袖?艹!是完美神通!這個賤人在傳承完美神通!”
唐解衣被血妖的尾巴抽飛,落地後吐着血一個打滾爬起來準備開溜,打算再不管這兩個不知死活的白癡,司馬追風尖着嗓子的咆哮讓他再次停下了腳步,也是貪婪的順着兩人的方向擡起了頭。
“吼!”
齜牙咧嘴的血妖正要乘勝追擊那個唯一對它有一絲絲威脅的人,只是場中這幾個生物的姿勢如同傳染般的讓它也情不自禁的擡起了猙獰的腦袋。
“吼。。。嗷?”
血妖先是人性化的愣了一愣,眼皮眨眨不解的看着與以往有些不同的霧靄,一陣窒息的沉默後,血妖終於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比以往更爲憤怒的咆哮一聲,血妖用力的後退兩步,然後瞬間啓動,衝鋒般的向霧靄衝去。
“該死!這幫禍害!”
古城再也顧不得隱藏,毫不猶豫的再次白骨孽行自祭,一枚詭異的旋轉符文瘋狂的吸收着此地的死氣,讓古城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強大。
“砰!”
躍上半空的血妖忽然被一股巨力撞飛,跌入岩漿湖中撲棱着爬上岸邊。
“古城?你TMD怎麼還沒死?”
金銜環手指哆嗦着,指着借撞擊之力再次跌回岸邊的人影,因爲控制不住的想要大聲,結果反而變成了破聲的嘶啞,最後傳到古城耳朵裡如同鴨叫一般。
“唬!唬!”
血紅的眼睛一上一下的不停來回轉動,血妖在霧靄和古城之間看了又看,最終伏下身子再次向空中沉浮的影子躍去。
古城能聽到渾身的骨骼在痛苦的哀鳴,就算實力大進,使用白骨孽行後與六級血妖的實力依然有着很大的差距。
來不及理會金銜環的驚叫,看着那再次躍起的紅色影子,古城用力的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咆哮着下蹲起跳,腿骨因驟然的爆發不堪重負的響起咔嚓聲。
“咚!”
就在血妖的前爪即將碰到流雲袖時,瞳孔中忽然倒影出一個乾瘦的影子,然後迅速變大。
“陪我下去吧!”
古城獰笑着躍到血妖的頭上,腦袋猛的撞擊血妖的眼睛,雙手掰住一隻耳朵用力的向下拽去。
“嗷!”
“噗通!”
司馬追風愣愣的看着血妖慘叫着墜入岩漿湖,血妖驚叫着掙扎幾次後都被一隻黑漆漆的手重新按了進去,最終只剩幾個氣泡冒出後,整個岩漿湖面再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