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如期而起,婚禮如期而至。
今日的溫家賓客幾乎將偌大的庭院坐滿,溫家在東風城畢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東風城凡是上的了檯面的家族勢力幾乎全來了。
溫龍高坐廳堂,招呼着幾個重要的客人。
大管家則是在前院不停的迎來送往,將一位位含笑而來的客人請到預先準備好的位子。
如此大婚,可見溫家的影響力,如此有條不紊,可見溫家的手段。
溫龍臉色有些發白,但狀態好地驚人,正與幾個重要的家主含笑攀談。
在坐的就有胡林海和溫家家主溫仙。
“今日怎麼沒見林洋老弟前來?”
問話的是呂仙,如此場合,這個東風城極爲重要的人物不該不出現。
“哈哈,呂老弟,你這到人家婚禮上不問新娘子在哪,卻問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真是。。。”
其實胡林海也在納悶,今日就是大婚了,古城應該會現身,以他弟弟的手段,對付古城不過是片刻間的事情,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至於出意外,他不擔心,他擔心的是自己這個弟弟有其他想法。
“哈哈,胡大哥說的是,是小弟多嘴了。”
“林洋兄弟會來的,前面請帖已經收下,現在大概是有事情耽擱了。”
溫龍適時的打着哈哈,只是看胡林海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胡林海毫不在意,那株玄階靈草已經下肚,昨日夜間最爲危險的階段已經度過,剩下的就是將那部分還沒消化的靈力慢慢消化掉。
若是來場戰鬥最好,可以促進他對靈力的吸收,那突破至斬障境或許就在片刻間。
而戰鬥,眼前不是就有一個很好的對手嗎?
用斬殺一位家主來突破,順便向所有人宣告自己進入斬障境,宣告自己將成爲東風城新的主宰。
想到這裡,胡林海笑的更開懷了。
這場婚禮,來的恰到好處!
“新娘子什麼時候出來?溫鈴可是我們東風城最漂亮的姑娘,我這個當長輩的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她穿嫁衣的樣子啊,哈哈!”
呂仙不知爲何,感覺場中的氛圍有些奇怪,只能沒話找話的大笑。
溫龍則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門外,輕聲道:“再等等吧。”
胡林海竟然也很不合時宜的說了句:“對,再等等!”
溫龍等的是古城,他知道胡林洋去哪裡了,大管家既然背叛,那古城身懷天罡宗藏寶的事情就決計隱藏不住,那個奴才連自己有玄階靈草都知道,想要查出那日自己爲何出去並不是難事。
但他還是對古城抱有信心,即便面對胡林洋是九死一生,那古城也一定能抓住那機會渺茫的一線生機。
胡林海要等地則是胡林洋,只要他回來,那呂仙就可以死了。
“等?”
呂仙不明所以,隨着太陽逐漸升高,現在已經是正午了,還要等什麼?
“等人?還是等時間?”
隨着日頭越來越高,只有幾人的房間卻越來越沉悶,與剛剛的輕鬆隨意完全不同。
“哎。。。”
溫龍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個時間還沒出現,那古城定然死了。
“等人!”
“誰?”
呂仙忽然感覺有些心悸,溫龍看他的眼神帶着異樣,而胡林海看他的眼神則有些詭異。
“決定你死期何時到來的人。”
溫龍頹然的放下雙手,兩眼無光。
胡林海心中的怒氣則是在上漲,他需要發泄。
“老二啊老二,你竟然真帶着東西跑了!”
胡林海霍然起身,沉聲怒喝。
若是胡林洋回來,斬殺呂仙則萬無一失,可是現在他有信心,獨自殺呂仙同樣萬無一失。
外面已經吃吃喝喝進入了高潮,現在太陽正高,一般這個時候就是婚禮舉行的時候。
“讓新娘子出來,快讓新娘子出來!”
“哈哈,對啊,我們要看新娘子。”
幾個喝了點酒的人已經開始在外面呼喊,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越是大聲反而越熱鬧。
“砰!”
新娘子沒出來,正廳反而先滾出來了一人。
只是從房內滾出來的人讓剛剛還熱鬧的人羣瞬間陷入安靜。
“呂。。。呂家主?”
落地的人吐着血從地上爬起,驚駭的盯着房內之人。
“胡林海,你要做什麼?你的實力。。。?”
胡林海渾身鼓盪着駭人的氣息,似乎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一般,房子裡的陳設被氣浪吹的到處亂飛。
而溫龍,如同一個木偶一般,無神的枯坐在那裡。
與溫龍同樣無神的,還有溫鈴。
幾個侍女顫抖着手在爲身着大紅袍的溫鈴上着妝,只是此時的溫鈴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任由侍女在臉上頭上施爲。
唯有兩行淚在不停的流,一遍又一遍的弄花了妝。
很不合時宜的是,在大婚之日本不該這麼早踏入房間的新郎溫泉,正含笑在一旁欣賞着溫鈴梨花帶雨的樣子。
而更不合時宜的是,這個房間裡除了新郎,竟然還有別的男人。
“嘖嘖,鈴兒妹妹不愧是城裡最漂亮的姑娘,這穿紅袍的樣子更是美的讓人心動啊。”
說是心動,最先動得卻是手,他伸出手在溫鈴的臉上輕輕捏了捏,然後順勢下滑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嚇的侍女啊的一聲跳到一邊,默默的低下了頭。
“溫兄,你真是好福氣,哈哈哈哈!”
被別人調戲着自己新娘的溫泉,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附和着大笑道:“胡兄,真若說福氣,我可不如你,你若羨慕,不若今日你來結婚,我來體驗替新郎洞房的感覺如何?”
“哈哈哈哈,還是溫兄瞭解我,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你結婚,我洞房,以後的東風城,就如眼前這位第一美女一樣,都是你我兄弟二人的。”
胡得心大笑着將手伸進那豔麗的紅袍裡,手指虛握間像是抓住了整個東風城的權利。
溫鈴身體一顫,卻又如木偶般呆坐在那裡,眼中的淚水越發洶涌。
她流淚不是因爲自己此時的遭遇,也不是爲以後更爲悽慘的遭遇。
而是爲古城。
她害了他,她信錯了人。
溫鈴沒有想到那個與自己一起長大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溫泉哥哥,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溫泉說,胡林洋去殺古城了,古城死定了。
胡得心忽然聽到外面的動靜和呂仙的慘叫,心滿意足的從紅袍中抽出手放在鼻子旁嗅了嗅。
“這是處子的香味,跟外面的慘叫一樣迷人,溫兄,你享受過那種將一切都攥在在手中的感覺嗎?”
溫泉看了一樣溫鈴的胸部,有些豔羨的道:“這是胡兄纔有資格享受的,我沒那本事,也沒那野心。”
“哈哈哈哈,我最欣賞的就是你識時務的本事。”
胡得心來到溫泉的身邊,拍着他的肩膀,“放心,溫鈴今晚的落紅我不會白要的,從今天起,整個溫家所有的財寶,所有的女人,都是你的。”
直到胡得心消失,溫鈴才冷漠的轉過身看着溫泉,不帶任何感情的問:“剛剛你的胡大哥摸的我很舒服,你要試試嗎?”
溫泉眼睛微縮,壓抑着憤怒,恨聲道:“這句話你不該問你已經死去的古大哥嗎?”
看着溫鈴驟然失去神采的眼睛,溫泉解氣的說:“鈴兒,我愛你是真的,只是。。。你既然不愛我,那我就只能讓你失去愛別人的資格了。”
“呵呵,溫泉,你失算了。就算我還是我,古大哥依然不愛我,即便我不再是我,我依然不顧一切的愛着古大哥。”
“賤人!”
溫泉收斂笑容,憤怒的揚起胳膊就要朝那張美麗的臉上抽去。
“啪!”
飛出去的卻是溫泉自己。
“溫泉,你纔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溫鈴一頭扎進剛剛出現的人的懷裡,不顧他滿身的鮮血,不在意他滿身的泥濘,只是放聲的大哭着,盡情的大哭着,哭到聲音沙啞,哭到氣息不穩。
古城出現了,神色憔悴。
但他的眼睛比往常更有神,血色瀰漫的盯着溫泉。
“古城。。。你沒死?”
古城一手摟着溫鈴,一手上前捏住溫泉的脖子。
“莫說我沒死,就是我死了,你敢如此對待溫鈴,我也會從地底爬出來如現在這般掐死你。”
古城的聲音越來越冷,冷到連他自己都感覺身體在發寒。
幸好他來了,幸好他來了,若是他不來,他不敢想象溫鈴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不。。。不要殺我,我也是被逼。。。”
古城手上驟然用力,不想聽他再多說一句話。
“我不會殺你。。。”
已經臉色漲紅的溫泉驚喜,他感覺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在逐漸放鬆。
“但你能不能好好活着,就看你那個父親能給你喂什麼飯了。”
古城忽然鬆手,一巴掌將溫泉扇了個踉蹌,同時化掌爲爪一把扣住了他的後背。
“取你一截脊椎,你餘生是躺在牀上還是躺在街頭,看你的命!”
“啊!”
溫泉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倒在地上無力的蠕動着。
古城隨手將手中的一截白骨扔掉,然後在身上擦了擦骯髒的血,這纔看向溫鈴,眼中有着心疼和慶幸。
溫鈴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就是不肯鬆開古城。
“既然來了,我沒打算活着出去,所以時間還算長,你可以再哭一會兒!”
古城將溫鈴剛剛翹起的腦袋再次按在懷中,靜靜的聽着外面的騷亂。